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千年情缘三生伴之——卫宁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戏如人生(番外篇)

  卫宁把一条宇文熠的纨裤改成了到大腿处,上身把粗麻衣裳同样剪去了袖子只到臂弯的短袖。梳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下面一张比巴掌还小的面孔。那细致的大长腿白到晃眼,十分的性感撩人。

  看样子也劈了不少时候的柴,人虽没什么力气,动作却十分的娴熟。她总是先用石头在木端画出一个中线,抡起斧子对准这个中准线向下砸去,木桩在这静谧的晨曦中发出咔嚓撕裂的声音尤为响亮清脆。

  “陛下,请赎罪。”

  墨影见到如此主仆颠倒的窘境,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单膝跪在地上,怕龙颜大怒。这卫宁即便不是什么皇妃,却也是帝王的女人。现在赤影这臭小子坐在石桌上,两手还托腮看着卫宁一人满头大汗的在那边劈柴,还指点她动作标准与否,简直是疯了不成。

  宇文夜根本未曾在意的墨影的所思所想,他的凤眸半眯朝着那些房间望去。束脩在其一旁偷睨,心里便立即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等宇文熠从哪一间寝室出现。若是从卫宁刚才起身的房内出来,他俩今日便再也不会出得这个院门。外面不远的地方全是影卫,那人只要招一下手,这院子里面便能下起一场无处可避的箭雨。

  当卫宁劈完柴火,辰时都快过半。她和赤影开始盛粥用膳之时,突然随着那里一声咳嗽轻响,束脩心下一紧。目睇从西厢房里一白影闲散而出。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上穿着一件全敞到脚踝的白色长袍,里面的丝衣随意半敞,他的头低垂着,唇角邪魅的勾着一抹笑容,风流俊逸的一副慵懒姿容简直迷醉人心。

  束脩突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他竟如此紧张。宇文夜是从和卫宁完全相反的屋中走出。他眼眸再偷扫一眼身边的宇文夜,他竟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二人,眼神中有些什么藏得太深邃,他不得而知。

  “我天呢——”绿影轻轻惊呼了一下,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五人靠的这么近,对她的惊呼的方向望去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宇文熠那张倾世姿容的俊颜上,左眼竟被墨汁画成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唇上又添了两撇粗黑用墨汁涂出的胡须。

  扑哧一声,赤影看着此般怪样的宇文熠,喝在嘴里的一口稀粥全部喷射而出。转头看向一旁的卫宁早就捂着肚子在那边全身抖得花枝乱颤,那咯咯的娇笑声肆无忌惮的响彻天际。

  宇文熠折回屋内,须臾便一声低咆声起。

  “卫宁,你这个死丫头。”

  她看着薄怒的宇文熠冲出,慌忙躲到赤影身后指着他道。

  “还是习武之人,竟这么差的警觉心?我在你脸上都画成这样还睡得和猪一样。”

  “我说姑娘啊,熠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每天都要如此消遣我?今日一定要给你点惩罚。”说着身子速闪到赤影左侧,伸手就要抓卫宁的胳膊。却不料竟抓了一个空,卫宁在赤影每日的教策下躲避的身形明显比以前快了很多。

  “赤影。”

  随着她一声叫唤,赤影忽地站了起来拦在宇文熠面前。

  “赤影,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宇文熠气的咬牙切齿,现在她有了这贴身护法,自己是更加拿她没辙了。

  “王爷会做红烧肉吗?”赤影就是赤影,这一开口就把对方讲得哑口无言。

  “我宇文熠竟然比不上一盆红烧肉?”他手捂住面孔,这赤影小子竟何时被她收买成这样?

  他真得有些生气了,用手指着卫宁那眼神瞬间就能转化成凌厉之色直射其心。

  “你生气了吗?”卫宁和他没大小习惯了,嘴上说说也算了,今日竟当着赤影的面戏弄他。宇文熠的脸色一阵青白,看来她真得玩笑开得有些大了,毕竟他是皇族身份显贵。“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吧。”她双手合十,对着宇文熠又温柔的撒娇而起。

  “过来帮我洗了。”他对卫宁这毫无尊卑的模样有时却也头痛不已。确实自己对她十分的宽容,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一笑而过纵容过头的结果,她把自己现代人的一套习惯全部释放出来,把他非但当成普通男子对待,而且玩笑开得竟都没了节制。

  皇族威严不可侵。宇文熠可以洒脱得什么事情都一笑而过,不置心中。但宇文夜不行,他不言不语了然无息的静默让周围数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一种压迫至极的威慑和窒息感让他们感觉到那人忍隐下的愤怒已快要烧穿胸膛。

  “让赤影来见孤王。”

  他负手转身而去,那不是他认识的宇文熠,也不是他心中的卫宁。两个人在慢慢同化,宇文熠已抛弃了自己矜贵的身份,潜移默化的受着卫宁的影响。而卫宁她的穿着打扮,模样,说话的姿态早就忘记了她在哪里,遵从了本心在宇文熠的纵容下任性而为。

  那样肆意畅快的盈盈笑声灼得他怒中带妒齐齐燃烧,蔓延成灾焚遍全身。

  赤影看着这对欢喜冤家走入屋内,刚欲转身,乍然人像被定住一般,身子绷得紧紧不敢动弹。那几声只有犬耳才能听见的哨音响起,而且竟离开自己是这样的近,近到让他全身毛骨悚然。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是主人亲自来到此地,那三声代表了他对自己的雷嗔电怒。

  那离开他们的院子只有不到百米的地方,无比熟悉的人影背对着他藏匿在树荫下黑暗的角落中,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主人。”他的心乱到极致。他不想离开卫宁他们。他已经不习惯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躲避在黑暗中。

  “赤影,永远记住一件事。尊卑。”

  他说话一直都是十分简单,却字字句句都能让人刻入心骨。

  “王爷和卫宁有没有睡在一张榻上过?”他只想知道这一件事,其余的他都能强迫自己原谅她。唯独这一件事不行,他会亲手杀掉这个女人。

  “从未。”赤影心里觉得奇怪,为何陛下什么都不问,偏偏问了一个他从未明白之事。为何宇文王爷不和卫宁睡在一起,而要有时彻夜不归去外面找不认识的姑娘睡?

  “当真?”赤影的话曾经宇文夜从来不会有疑,但现在他却不敢确定。

  赤影心里一惊,踌躇了片刻还是说出了不敢相告的实话。

  “卫宁和赤影睡过。”

  长久的沉默终于让他害怕的抬起了眼眸望向王者的背影。却不料对上的是一双震破人心的眼睛。他是一个顶尖的杀手,却也从未见过这样无波无浪,可还是照样能把人卷进无声的深渊搅得粉碎的眼神。

  “睡过?”他嘴角扬起一抹让赤影莫名的冷笑。这小子连睡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看来那二人至少在体肤相亲上真得是一清二白。

  “去年残冬赤影发热不退,我们没银子住店了。在破庙中卫宁抱着赤影睡了一晚。”

  看来他们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头,宇文夜心里暗下泓起一丝笑痕。卫宁开始不知这世道艰辛,现在自讨苦吃了这么久也应该可以带她回去了。别说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就是男儿谁愿意过这样穷困潦倒又提心吊胆的生活。至于宇文熠他还要再好好想想要如何处置他。

  临近未时后,卫宁换了一身粗布白裳,后背挂着一架琴就款款走出院门朝着邘镇集市而去。在那里的戏馆她每天需弹琴到日落,挣些薄银维持生计。

  这戏馆原来她初来驾到之时,生意清淡的连琴师都聘请不到。这来来回回就一出猴戏,她看着情节竟也和西游记有些相似,但故事情节很单薄,又没有特别出彩之地。每日都反复这么一出戏任谁看了都无再想来的兴致。

  于是她应募了这份差职不算,还帮他们修改和完善了剧本,做了些艺术创造和增加了很多动作设计,并自行融贯汇通了京剧的元素谱写了一首有唱词的曲子。

  一时间这崭新的一出叫【悟空】的猴戏竟唱响了邘镇,甚至连很多中川都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慕名来看此戏。而且卫宁和班主要求每日只演两场,达到一种供不应求的商业效应。这样非但可以提高票价,也把这出戏的新鲜度延伸到最大化。

  这一张票已经炒到二十两银子,而且还是边角的座位。既然来都来了,五个人竟然花了一千五百两把楼上最好的房间给包了。

  这一出戏看呆了所有在场的众人。这一简单情节的猴戏竟然能演绎成那样肝肠寸断,颠覆大众三观的爱情戏码。

  在开场序幕悠扬的琴音声中众人看见一只孤独,衣裳褴褛无所事事的猴子从那灵石中出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懵懂而不知世间何为忧虑。在宿命中他遇见了自己生命中第一个朋友和恋人,如来佛祖佛灯里面的一根灯芯化成人形的紫霞。二人携手浪迹天涯,一时儿女情长,恩爱无双。但这名唤悟空的灵石之猴带有自己的宿命,无论轮回多少个五百年他都要护送自己的师父唐僧去西天取经。

  他身手不凡,所以任重道远。爱恨两难,又情缘难舍紫霞。这一路上他被要求斩妖除魔,无论是遇见的好妖还是坏鬼,九九八十一关他的任务就是灭了它们。他被所谓天上的那群神仙利用扫除身边的相对势力。悟空为了和紫霞在一起,被迫走上一条染满鲜血,罪孽深重的残忍不归路。他的性格大变,由怒到悲再到狂,那头上的紧箍咒越是收紧,他的心就越疯狂。在善恶浮世,真假界尘中他迷失了自己的初心……

  最后所有的人都欺骗了他,紫霞还是要嫁给二郎神。悟空疯了,一根金箍棒乱舞群魔并且打上了天庭踏碎了那灵霄宝殿,放肆桀骜的把仙界十万天兵灭在脚下,同时下面人间的也因天庭的变数而生灵涂炭一片……而紫霞同样为了恋人,最后死在已经成狂变魔的悟空怀里。这一对可怜的恋人最后终究躲不过世道的艰险,人心的险恶。这失手的最后一棒,悟空亲手把紫霞打的灰飞烟灭。悲痛欲绝的他最终在山崩地裂中自愿重新被埋入五指山下。

  屏风后面的卫宁此曲弹得十分动容,曲风从低音吟唱抒情到随着剧情发展逐渐激昂,最后用清越嘹亮带有说词的京剧唱腔把剧情推向了至高点。道出了一只本领非凡的猴子被世道所束缚,奋力抗争的经过。但最终为情所困,依旧逃脱不了宿命层层阴霾的悲情故事。

  一曲终了,在场众人无一不动容落泪。那正对舞台的二楼精厢内,几人表情各异。束脩曾经在马未都也听过她这样的唱腔,却不如今日来得更加大气磅礴,让人肝肠寸断中还隐射了很多现实中人性的黑暗,包括一些不可说的皇权夺势中的腹黑之术。他可不像那群影卫这样面对如此氛围都能无动于衷,暗暗衣袖抹去眼角微闪的泪光朝身边的人望去,不想宇文夜此时竟阖目而憩,食指弯曲在梨花木的桌案上轻轻有节奏的不断敲击着。

  直到木影突然出声说道。

  “陛下,她要跑了。每次当台幕落下的之时,卫姑娘怕自己身份暴露总是会从后面先偷偷溜走。”

  果然她如木影所言溜走了,但不是从任何一扇门处,而是从屋檐顶上。一路轻松的沿壁而行,从上俯视到了下一个巷子处有一根粗绳,她原本从小就参加童子军,大学也年年军训得奖,这爬绳的功夫对她而言纯属小菜一碟。

  “墨影,你看她这身手加入影卫可还行?”宇文夜不知是否调侃,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底子其实很好,身段翾轻,非常适合练轻功。”墨影此话倒也不是恭维卫宁。

  宇文夜想起第一次和她初遇之时,那身手可是他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强的女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出手又快又准。那冒充铁鹰堡私生女那时,踢得对方那一脚也算让久经沙场的宇文夜都大开眼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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