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同存异(番外篇)
卫宁对他的某些暗示性的话语开启装傻模式。虽然知道也撑不过多少日子,但能有一天算一天。这一旦真得躺在那人的身下,自己的命运一定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卫宁似乎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她这犹豫不决的性格又在左右摇摆不停。
没他在这后寝的保护,自己作为一个婢子她会走得非常辛苦。但若是回到从前,这后宫三千佳丽她就要和这么多女人共侍一夫。她想想就觉得天要塌下来的感觉,如果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她真得不想回到这边。宁可孤独终老一生,也不要在这皇宫里面争得你死我活。
宇文夜见她不搭理自己,又在那边装聋作哑。于是一手的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在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十分霸道的将她头倾靠到自己的面前,卫宁死命撑着,却怎么可能拗得过他这么大的力气。在鼻尖快要触碰到宇文夜炙热的唇畔时,就只闻一声轻唤而起。
“陛下,用膳时间到了。”
卫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时慌了神色,竟探出手掌附在宇文夜的脸上,飞快的一把将其推开,让自己迅速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那宇文夜同样给卫宁的举动吓得不轻。她竟然一掌盖在自己的面上使劲一推,这惊眸从她指缝中一瞧,他又笑得如沐春风。那女人一张玉容瞬间变成赪颜,羞涩的竟如酣酡一般从小巧的耳朵一直爬到脖根上。
他坏的很,当着下面一排排宫婢开始传膳上食桌,忙得不可开交时,偷偷用手去捏她横抱在胸前的纤手,卫宁要看着那些水蛭又不敢往后躲太远。只见二人推来置去,忙得不可开交。陡然宇文夜玩兴不减一手抓住卫宁的腰带便要扯开,她余光眼看着后面这么多人在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们,心里惊羞万分。忽闻一声响亮的掌音,让众人微微一惊,不知发生何事。
卫宁想也没想一掌拍在那人的手背上,发出一记脆响。她看着他有些惊呆的眸子,立马清清嗓子道。“陛下有疼感吗?奴婢试下药效如何?”
宇文夜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没料到卫宁反应如此之快的为自己即刻就尴尬解围。他就是要怒也一时无从开始。这匹马非但烈而且坏,他还真得要花些心思应对她才行。想想进宫这些月来,宫规犯了倒是不少,但每次遇见大事,她倒是都能凭借一己之力化险为夷。
此时卫宁帮他煎熬的药汁很快便给人端了上来,这滚烫的药汁使腥臭之味更加浓重。卫宁远远闻着都觉得有些恶心欲吐的感觉。昔公公给他试毒后,宇文夜便端在手里,吹了几口,便仰头一口顺下了喉咙。
卫宁心里暗惊这么腥臭味苦的药他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就灌进了五脏六腑中。而且那药刚煮好还烫手的很,他这吹了几下也不怕给烫伤了。果然是历经过艰苦环境,铁打的男人。
“陛下,以后若是类似这样身体不适,切莫不可马虎大意,要找御医及时诊治。若不是这次无意发现,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会直接损害陛下的龙体安康。”她开始帮宇文夜把左肩抹上药粉并小心地包扎起来。
二人靠得如此之近,那强势又熟悉的气息慢慢地开始越过那道男女间的安全线范围,让卫宁的心跳陡然加速,她不得不挪动了下身子。他不依不饶丝毫不顾那里这么多人在场便伸手拔去她头上的簪子。
“那你要么再帮孤王全身都看一遍,瞧瞧还有什么地方孤伤了没在意的?”他厚着脸皮,胡搅蛮缠的让卫宁浑身不自在,这撩拨的也太过分了点。
“很多人看着呢,陛下——”
这下面七八双眼睛又不是瞎子,他说话又丝毫不遮掩说得下面众人全部都听了去。卫宁只觉面上一阵滚滚发烫,连呼吸都跟着给催乱。原来这就是皇宫,他想调撩谁都可以如此不分场合的肆意张狂。
“都下去。若无传召不许进殿。”她不习惯这么多人在场,那还不简单,一句话就遣散了众人而且无召不得进入。他看着卫宁心里暗下在想你还有什么借口和招数能避开这一刻?
殿,静谧的脸声息的纠缠都清晰可闻,在四周幽冶的光影间化作缕缕生烟。那人修长的指尖沿着她披散而下的鸦发抚上她的脖颈,那血脉在他手里有力的跳动,渐催了迷离的呼吸。两片温凉的唇滑过她的耳畔,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魅惑。
“你别再包了,再包下去孤王这边都快要变成粽子了。”
果然卫宁回神往其肩头一探,那里密密麻麻不知道被自己包扎了多少层。厚厚的一圈纱布竟已一半都包扎在宇文夜的肩上。她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纵情而放肆,感染着身边之人一起笑得也如此酣畅淋漓。
突然他的笑颜停留在了唇畔上,转头望向殿外某处,是墨影的哨音在此时吹响。宇文夜眉头微微抖动了一下,他一时忘记了是自己约得墨影在暗室等候。算了,南浔的事更重要。这女人现在天天在身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孤王想起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在这边等着孤回来。”他穿好衣裳匆忙的便转出了内室,卫宁帮他整理好衣裳看着其行色匆匆的离开。长夜月辉清影悄然覆上心底,她安静的站在那里,有些迷茫,带着恍惚。
宇文夜始终是残忍之人。那绥阳宫的惨剧以及瑾瑶之殇在他心中是两个不可磨灭的瘢疤。这常年的压抑在自己一朝成王称帝后便会把心中所有的邪恶迸发而出,将人逼到意想不到的境地。
他把宇文熠母子二人圈锢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早上给丽姬娘娘服下一味毒药,等宇文夜喝下金峋蛇毒再给其喝下解药,循坏这样破坏他们的身体,折磨他们的灵魂。活着却比死去更加的痛苦万分。他用母子二人相互制约彼此,相隔几条街的距离,却从来不给他们相见的机会。
而南光帝看来也不过就是三五年的光景,他已在部署要慢慢把南浔变成自己附属国的宏远计划。这南浔相隔了女和月母国和西夏,要远程操控这样一个富饶之地他还需要从长计议。现在一半的影卫都在帮着自己紧盯南浔方面的动向,还有一部分在盯着朝中的皇孙大臣。瑞王造反一事让他愤怒不已,同时更加加紧了对朝中的监视。
宇文皇叔临死之时,宇文光还是手下留情,对于两个皇侄还是格外开恩。但这瑞王表面恭顺迎合,对宇文光的杀父之仇却始终念念不忘。这一路上要杀宇文熠的杀手都是他暗中派人,目的就是要引起朝中分裂,把矛头指向宇文夜的血腥残忍,这样才能挑起南浔皇族顾家对其的仇恨。
他有狼子野心,却惧怕宇文夜如日中天的威严。三番两次要杀宇文熠未果,终于想在这后寝中伺机下手直接刺杀宇文夜。却不料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武功。而且宇文夜的皇宫里都有条条暗道,一旦吹响哨音,那暗道厚重的石门一旦被打开,成群的影卫便蜂拥而至在皇宫里面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北匈现在由辅国将军蓼赞帮自己时刻紧盯着,他顾虑周到,一时半会这天下倒是一片安宁。
等他再回到内室,已经快要接近三更。卫宁趴在案桌上已经沉沉而睡。桌上散着不少笔墨,但宇文夜拿起一看却一个字都看不懂。但隐约看着案上放着不少医书,心里也猜到几分。见她酣然而睡的模样,突然心中玩兴而起,提起笔在她眼上就轻轻画了一个墨圈。
随后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守夜的锦榻上,把浅睡的卫宁惊醒。
“陛下回来了吗?要更衣吗?”她睡眼惺忪,全然不知宇文夜在自己脸面上做了什么坏事。
“哦,不用了。孤王,孤王自己来。”他慌忙转过身子避开她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促狭的笑意。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卯时过半,掀开帘帐一瞧这陛下早就去上朝了。卫宁心里奇怪今日他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看样子是故意不唤醒自己便一个人早早去上朝了?她见他昨日回来似乎心情还不错,应该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做得惹他生气吧。
这么想着就去专门宫婢梳洗的地方准备盥洗一番。一路走过去就见众人捂着口鼻笑弯了眉眼,她一脸奇怪,直到进入盥洗地方一照铜镜才发现不知是谁昨日乘着她睡觉之际在她脸上留下了这般作弄的符号。
“你好无聊啊。”她自言自语对着铜镜轻叹了一声。想起曾经在中川国邘镇之时自己也不是行过如此行径。宇文熠的身影在自己心头闪过,她不知现在王爷过得可好。二人这一分别不知还有相逢的那日吗。
这宇文夜或许在宫里一直肃穆惯了,平日里也只有卫宁敢和他顶个嘴,相互你来我往的舌战一番。绿漓经过景妃那件事后,明显收敛了不少小性子。曾经宠绝后宫的盛时已经过了,景妃的事在宇文夜的心里对绿漓第一次有了隔阂,她这么聪颖敏感的女人怎会不知现在陛下来她承凤殿的次数远不如从前。但宫里的眼线又说陛下不去她处,便一直都在龙阙殿待着,偶尔也不过去绣贤殿罢了。
她心里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那人现在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有所隐瞒了自己。龙阙殿的人口风都极紧,她故意去了几次,也不见有什么美人在他这边,不过就是多了几张生面孔的宫婢罢了。虽然有耳闻说有宫婢爬上了龙榻,但绿漓试探了一二却也没有什么发现。她极尽温柔的手段和这天赐的容貌和身子虽然能让他继续留恋在自己的温柔乡中,但感情上绿漓明显觉得他并不如以前待自己这么的热情如火。人无千日好的道理绿漓也懂,但曾经她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而今却真得是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便难免会患得患失的失去自我。
这宇文夜似乎在卫宁身上尝到了甜头。她对他的戏弄并没放在心上,但这人便每晚等其入睡后就偷偷在其脸上乱涂一气。这一次也算了,接二连三的这般的戏弄任谁都觉得幼稚无聊。
“昔公公,陛下以前也这样吗?”卫宁和底下的人关系都混得甚好。尤其是昔公公,他们也从彼此身上找到了利益的结盟。
“小昔子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陛下。”
昔公公也不知宇文夜这是着了什么魔道。一个堂堂的冷面帝王,最近总是干出连他们下人都觉得百无聊赖之事。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让一个宫女连续值班这么久都未换过之事。但他每次上朝却从不唤她起床,这份特殊他小昔子看在眼里包括上次刑仗之事更加确定自己的主子看模样是要三千宠爱重新挂在另一人身上了。
“宁啊,你为何要这样帮雁玉这小蹄子?”昔公公的声音很尖细而高亢,对雁玉这样的小宫婢自然是不屑一顾。卫宁心中明白这宫里像这样皇帝身边的人是极其市侩却也需要好好拉拢。偶尔他的一句话便能影响一个人的命运。她在这个宫里不过短短数月,却已知这笼子里面锦衣玉食的日子并不比外面好过多少。
曾经的蔺妃也是督军的女儿,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时是如何踩着别人自己往上爬的。同样她也是极其势力而不懂得进退的女子。昔公公虽是内常侍却有其特殊的地方,因为他和皇帝走得很近。但蔺妃好死不活就因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让昔公公受了皮肉之苦。
这个仇恨如种子一样埋在了阉人的心中,逮到机会便会如毒蔓一般生长出来缠绕人心直到窒息。本来蔺妃最多是进冷宫,正是昔公公的几句煽风点火的话便让蔺妃的下场更加凄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