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英语渣的痛
“我没有被烧到好嘛!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看着她灰头土脸的造型,不禁有些吃惊。
“还不是因为你病房外那么多人守着,我可不想被他们盘查来盘查去的。只能走你房间厕所的排风口了。”
对于这么一位不走寻常路的记者大人,我只能给予充分的敬意了。
莫恒摆摆手,无视我的一脸崇拜,,开启嘲讽模式,满脸伪敬佩地说道:“我听说你想当飞鸟?”
我:“……”
这个梗你们能玩多久?
“身体不由自主嘛。”
“呵呵,那真是厉害。”她弹了弹我那被固定住的脚,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薛骁被袭击他的人带走了?”
我摇摇头,咬着下唇,道:“我不知道,我甚至连是谁来找茬的都不知道。”
“这不怪你。”莫恒沉默了半晌,拍拍我的肩让我不要自责,她道,“薛骁的仇敌实在是太多,你根本就排查不过来。”
我:“……你这个应该不是夸赞吧?”
莫恒挠挠头,道:“我的仇敌也挺多的,这么说总行了吧。你这人,真是矫情。”
我:“和我比起来,你才是比较轻。”
莫恒居高临下站在我的床头,用欣慰的语气和我斗嘴:“所以你现在承认自己又矮又胖了?还真是有自知自明。”
如果武力允许,我很想给她竖中指。
莫恒打开电脑,就给我看了她经过时拍到的一些细节图。
“应该是有人在山体中买了*。”莫恒语气凝重,道,“我曾经见过这种类型的武器,非常残忍,可是……”
“可是什么?不对,这种类型的*,能称得上危险吗?炸力不算大的感觉。不过我从未见过这种测重*。”
莫恒皱着眉,有些苦恼,她半晌,才终于犹豫着说了出来。
“你知道我去过战场的对吧,你知道那些*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她看着我,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地漂亮着。
我摇摇头,但直觉告诉我,之后,莫恒会给我带来一个非常可悲、而又惨痛的故事。
“在用天平测重的时候,我们会用各种小砝码去累加,对吗?”得到我的肯定,莫恒继续冷然地说道,“而俘虏就是他们的法码。那些*会将俘虏一个一个地赶到一块地方集中,直到爆炸。‘砰’的一声,许多俘虏都被炸出了永久性伤残。”
我仿佛能看到那样一幅人间惨剧。
女人们,男人们,老人们,小孩们,随着人数的越来越多,他们便越来越崩溃。或许下一刻就会爆炸,或许他们还能再健全几分钟。
等待已知的鲜血淋漓的未来,比未知的世界,更令人惊恐。
而制造这样人间惨剧的*,却像是在看一部喜剧电视,在坑顶上哈哈大笑。
现在,薛骁面对的,或许就是这样没有人性的组织。
“……你知道那些*是隶属于哪个国家的吗?”
莫恒咬牙切齿地看着西面,仿佛那里有她的世界仇敌。
“如果薛骁被他们带走,恐怕下场并不会多么美妙。”莫恒仔细地盯着自己拍的视频和信息上看,希望能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我紧张地看着那个大写的“V”从屏幕上跳出,各种虐囚的新闻被刊登得到处都是。以前我也只是当做新闻一样看,知道他们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捏着床单,将心中的愤怒强行压下。
“不过薛骁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若是他们想要杀薛骁,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将他带走。在薛骁还有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他的小命可保。你不需要太过担心……至少,他一定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就是万幸。
莫恒弹了弹我的额头,“适时的愤怒自然可以,但被愤怒烧晕了头脑的话,你就只会以卵击石,到最后,不仅救不出薛骁,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莫恒在现场,还发现了几根烟头。上面没有任何能显示品牌的标记,但光看外表也能明白,这一定并非凡品。这个发现,让我和莫恒头上都蒙了一层阴云。
如果对方的身后,真的是一个我们未知的财力雄厚的组织,那我们真的能找到吗?就凭我和莫恒的力量?
她拍了拍我的肩头,就当是在安慰我,然后,又问了我好几个有关问题。
我苦恼地回答她:“他们是用的英文交流的,我……我身上的录音笔被落在东京湾附近那个房子里了。”
莫恒:“……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你的英语好像确实很差……”
我垂下头,后悔当初上学没有好好听课。
莫恒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掳走薛骁的人,故意将那么具有地方特色的*残片落在这里,好让所有人以为,都是那群*干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
“要不,我们登陆一下那群异教徒的网站?”
我:“……”
什么鬼,这年头异教徒都特么发展到网上了吗?我果然是OUT了很久。
看着莫恒熟练地注册好一个号后,发了几次估计很中二非主流风的文字——这个我可没法看懂,她写的是蚯蚓国的蚯蚓字,我见都没见过。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发来短消息,加她为好友。
莫恒从百度上搜来一个大胸,就往头像上一放,然后加她为好友的人更加多了。
最新的网页上,还没有人炫耀自己的俘虏如何如何的信息,莫恒鼠标上下移动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薛骁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莫恒气定神闲,继续检索搜寻。
我也用自己的手机,搜查莫恒现在所怀疑的那个恐怖团伙的最新动态。好在日本能用Facebook,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最后一次更新大动态,是在今年的三月份,说是要去寻找一块红色宝石。
似乎和薛骁完全无关。
“红宝石……真是个值得深究的词。”莫恒道,“在他们的小众宗教里,红宝石代表的,可不是财富。而是……贤者。”
“……被人供起来的那种贤者?”
“或者,是被当做祭祀品也说不定。”莫恒揉着眉心,道,“我已经让比较靠得住的人去查了,不出三天,一定会有眉目。你的伤倒是大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没个三个月,根本好不了吧。”
“其实还好,没骨折那么严重,只是骨裂,稍微养养就好了。”
我逞强地摆摆手,对她道。
“我看了你的病历卡,这里,”她指着我的腰部,又顺着指向我的右小腿,“那里,多处骨裂吧。你打算在日本躺多久?”
被戳穿谎言的我,因为失血,脸根本红不起来,真是失策失策。
“半个月能……”
莫恒连我的话还没听完,就拒绝了我的设想,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那就一个月吧。”
“你该庆幸自己没被烧伤,不然就破相了。”莫恒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随手将她的长袖管撸起,看了看她的伤。
明显这些伤口在药物的帮助下,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粉嫩的新肉在逐渐长出来,嵌在莫恒浅麦色的皮肤上,就像是……
“火腿肠。”
莫恒“啪”地一下,给我一个加强版旋风脑栗子。
她给我留了一瓶味道有些熏人的药,让我大脑不清醒的时候就喝点。刚说完,她又从兜里掏出一瓶,一脸嫌弃地表示,怕我不够喝。
我:“……”
叹了口气,我从抽屉里掏出了那两把枪,然后道:“不然,你教我怎么开枪吧。”
在坠落时,我完全有机会击中那个包裹严实的人,但是我没有开枪。我不敢。当这份沉重那在我的之间上时,我害怕自己会就此失去某些东西。
某些如果自己不搞清楚,就再也无法搞清楚的事。
莫恒把着我的手,沉稳地说道:“记住这样的感觉,打开保险栓,挺直,瞄准,‘砰’第一声。”
对于这样的解说,我表示,嗯,她高兴就好。
莫恒在医院里不便久留,跟我交换过信息后,便继续去她mua哒记者人生了。我孤独地按了按自己的腰腹部,刚想要来一声无言的狼嚎,就被穿过窗口的凉风吹了个透心凉。
我安静地闭上嘴,睡觉。
我很快就摸清了护士们的查房规律。最后一瓶点滴挂完后,我听到门口几个人的脚步。有许多人看守在我的病房门外——在没有受伤前,我便不可能像莫恒那样灵活地穿梭在各个排风口,现在,我能做到的更是有限。
但一定有我可以做到的事。
闭上眼,在无人打搅的绝对安静里,我慢慢地一遍遍捋着我之前的所有细节。
事件接踵而来,看似毫不相干的事,却一定会有相关联的地方。我所了解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才会如此的零碎不堪。
门把轻轻转动的声音,落入了我的耳中。我浑身绷紧,又在呼吸间逐渐放松。
星光下,我看到闪着光亮的针头,逐渐向我压来……
“不许动。”
枪在我的手上,第一次拥有了实际的含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