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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殿试试题与打赌

汉朝攻略 紫冕魇火 5069 2024-11-18 23:21

  这年头还是太监横啊,这种话就是那些目无法纪的勋贵们都不敢说,可是章康却是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刘凡心里乐呵呵的,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啊,往后是该找机会寻这个章公公帮帮忙,比如昨日与刘宽的纠纷,若是现在遇到哪还需要这样麻烦,直接请章公公摆平就是。

  将章康送走,回来的路上便看到许多惊愕的目光,显然方才那道圣旨令府里的一干人等为这少爷提心吊胆,几个平时和刘凡走得近的,都来相问,小六擦着额上不存在的冷汗道:“少爷,方才真真是吓死小的了,小的原先还以为,陛下是要拿问少爷呢,没事就好,往后少爷还是收收心,好好用功读书罢,遵照着陛下的话去做,准没错。”

  刘凡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道:“怕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懂不懂……”,他神神秘秘地附在小六的耳畔道:“陛下多半是喜欢上少爷我了哟。”

  “啊……”小六惊叫,少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连忙道:“少爷快去歇一歇,小的还有事要做,告退、告退。”

  过了两日,会试的榜单贴出来了,刘凡却没有去看,大有一副一切都是浮云的心态。

  到了下午,便有许多同窗成群来拜访,都是恭喜刘凡夺得头名的,这些家伙闹哄哄的,搅得人不得安生,倒是刘夫人脾气好,教刘凡好好接待,又是教人上好茶、做些新奇的糕点招待,又是留客大摆流水席庆祝。同窗们也不客气,脸皮厚得让刘凡都自惭形秽——该吃的吃,该拿的拿,临走时还一个个亲热的挽着刘凡的手说:“过几日我们再来拜访,刘兄就不必送了,来日方长嘛。”

  刘凡无语,他哪里是想送他们,是巴不得赶紧将他们赶走!

  为了这圣旨的事,刘夫人可谓是担心极了,四处向人打听宫里的消息,又督促刘凡往后不许胡闹,闹得都上达天听了,这还了得,因而隔三岔五地把他叫来训话,教他收收心,生怕他去惹事生非。

  倒是刘老爷对圣旨的事却是没说什么,有时带着刘凡去拜访几个京的朋友,这些朋友大多都是达官贵人,早已盼着刘凡去拜访了。

  抽了空,刘凡去了唐夫子那里几次,唐夫子对他的态度却是严厉起来,教他做策论文,将自己的心得倾囊相授,策论文想要做的好,其中也是需要许多技巧的。

  一连几日,刘凡都沉浸在策论文之中,从前的经义知识,恨不得全部抛到九霄云外,道德文章只是敲门砖,如今门是敲开了,那些死板经义要了也是无用,而策论已经关系到了他的前途,自然是巴不得将自己的经义知识全部替换为策论知识。

  刘凡这一届的贡生,此前都没有太过关注策论,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这殿试能否力争上游,就看各人的悟性和资源了,比如刘凡,资源就极为丰富,有唐夫子亲自教他,自然不是平常人可比。

  转眼之间,这殿试已经越来越近,点选的八个读卷官,在十二月二十日便入宫了,未来三天,他们吃住都将在宫里,且不能与宫外人接触,这三天里,他们将一起磋商出试题,再交由皇帝批准,不过一般情况下,八个读卷官一旦把试题呈上去,宫里是必定朱批的,绝没有落空的道理。

  不过在暖阁里,项景武看了试题,却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试题乃是关于流民问题的,眼下大楚朝的流民越来越多,朝廷又没有土地安置,因此了引起了不少的乱子。

  为了这流民的事,朝廷倒也有过不少争论,现在拿出这个来出题,也还算应景。

  只不过项景武不喜欢这个题目,他沉吟了片刻,对送题的读卷官道:“这个题倒还可以,不过宣治年的时候,似乎就有一道这样的题,现在故技重施,怕是不妥。”

  送卷的读卷官乃是礼部的右侍郎刘希,刘希道:“宣治三年确实有过这么一题,只是在已过了数十年,再者流民问题关乎国计民生,以此为题,让考生们出谋献策,却也不失为好办法。”

  项景武摇摇头,道:“流民固然是关乎国计民生,不过眼下朝廷倒是有一桩大事,却也头痛的很。北方边塞,突厥肆虐为患,虐杀北地百姓,抢掠财物,从宣治年到现在,蛮夷越来越猖狂,朕听说,这些蛮夷有时南下只是千余人,却能击败我大楚上万的正规军,危害甚大!甚至还有蛮夷部落攻打县城,猖獗到这个地步,朝廷屡屡下旨进剿,却是徒劳无功,再这样下去,却不是办法,不如就以平突厥为题,让考生们出谋献策吧。”

  刘希不由愕然,道:“若是如此,怕是对许多南地的考生并不公平,他们生在南地,大多数人连突厥人都没有见过,让他们出谋献策,岂不是有些偏袒北地考生的意思?”

  项景武却道:“朕闻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若是考生只是一味读书,眼界不开阔,对天下大事置之不理,朕取他何用?这样的人,给他三甲就已经不错。再者说了,治河、流民这样的题目,国朝已经不知出了多少次,再以此为题,未免有失公允,这些考生,怕是搜罗了不少这样的策论文熟读,朕要考验的就是考生们的急智,而不是让他们做传声筒,这个题,就这样定了,爱卿回去和其他读卷官再商议一下吧。”

  刘希无奈,见项景武态度坚决,若是会试,皇帝擅作主张,肯定免不了要据理力争,看现在毕竟是殿试,理论上来说天子才是真正的主考官,人家非要出这个题,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于是只得点头,连忙去和下头的读卷官们商量去了。

  项景武打发走了刘希,不由发出冷笑,他端起御案上的茶盏,慢悠悠的道:“章康,不要再藏了,进来说话。”

  阁外头,章康连忙进来,笑嘻嘻的道:“奴才在。”

  项景武看了章康一眼,忍不住笑了,这厮贼眉鼠眼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喜感。

  当然,不苟言笑的项景武突然失笑,主要还是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心情轻松之下,这性子自然就好转了。

  一笑过后,项景武重新板起脸来,道:“近来京师没什么动静吧,再过两日就是殿试,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章康道:“如今京城的十二城兵马司将士严防死守,断不会出差错的。”

  项景武颌首点头,眼睛眯起来:“方才的话你听见了,来,说说看。”

  章康小心翼翼的看了项景武一眼,大胆地问道:“陛下出题剿突厥,想来是打算对突厥动手了?”

  项景武叹口气,道:“这得多亏了皇家商号,从成立到现在为止,皇家商号已经解送了五百余万两银子入宫,要平突厥,就得有银子,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除此之外呢,就是平突厥的战略了,如何平,朕还拿不定主意。这一次就借着殿试,抛砖引玉吧。”

  章康连忙点头,这一次以平突厥为题,刘凡确实占了很大便宜,虽然项景武呵斥他,但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章康就立即料定,项景武并不是真的生气,因而也大胆起来,道:“陛下。这题目要不要漏出去,比如叫个人……去刘家……”

  项景武却是莞尔一笑。摆摆手,道:“不必,朕此次主考,就是要考校一下他,事先送题出去,反而不美,说起来朕对这一次的殿试,倒是颇有兴致,平突厥的事,暂时先搁着吧,有什么事都等殿试之后再说。”

  他站起来,背着手,又道:“北榜的会元是个叫赵峰的,是河北人吧?河北自古多俊杰,说来也是有意思,他们都深知突厥之害,而这一次的试题。对他们都有利,朕且看看,是天子脚下的会元厉害?还是河北的会元厉害?!章康,若是朕开盘设个赌局。你压谁胜?”

  章康立即道:“自然是刘公子。”

  项景武却是板着脸道:“不成,朕已经压了刘轩宇了。”

  章康立即一脸苦瓜相,这不是坑人嘛!竟然非要自己压赵峰,又何苦来问自己压谁?自己只是个太监、天家的奴才,吃亏终究难免,章康只得苦笑,道:“那奴婢就压赵峰。”

  项景武满意地点了点头,便道:“就这么定了,不过要赌,总得有个彩头才好,你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章康愣了一下,呆呆地道:“这个……”

  项景武又道:“不妨这样,听说你在京城新置办了一个宅子?”

  章康吓了一跳,他确实新置了一个宅子,可是陛下怎么知道,自己可是经常在身边伺候的啊,莫非除了自己之外,这宫里还有陛下知晓外界消息的渠道,想到这里,章康不由打了个冷战,连忙道:“奴才该死!”

  他这宅子里头可是有不少猫腻的,建筑规模很是恢宏,单单房间就有一百三十余间,除此之外,为了装饰,从广西的木料,岭南的石料,再到浙江的假石……不知搜罗了多少奇珍筹建而成。

  虽然他贵为内相,但是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宅子在京城,也算是老有所依罢。可是以他的身份,这宅子断然不能差了,否则面子上也不好看。为了这个宅子,章康不知操了多少心,如今听到项景武突然提起这个宅子,他心里便害怕起来,因为他一个太监,俸银少得可怜,所以这么多财物都是来路不明的,而项景武偏偏又是个挑剔的性子,真要过问起来,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项景武冷冷地看着他,道:“你那宅子,倒是不错,不过朕既然提起,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嘛,你就拿这所宅子来作赌注吧,若是朕赢了,这宅子就归朕了,如何?”

  章康哪里敢说个“不”字?!皇帝老子只说了他输了就输宅子,可没说皇帝输了如何,不过章康也不敢问,反倒是觉得松了口气,宅子输掉了毕竟还可以再挣,若是失宠,这辈子就得扫大街了,哪里还有宅子的事!

  章康连忙道:“好,奴才就打这个赌。”

  项景武开朗地笑了起来,道:“到时候你输了,可莫要怪朕抢你的宝贝。”

  章康心在滴血,口里却是道:“奴才未必会输。”他是摸透了项景武的心理,晓得项景武是在兴头上,所以才敢大放厥词,好给项景武助助兴。

  项景武果然朝他点了点头,他突然又道:“你这当太监的每年都能像流水一样挣银子,这天下这么多官,不知亏空贪墨了朝廷多少银钱……”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却又恰好被章康听到。

  章康心里吓了一跳,却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这个时候,他更加谨慎起来,心里想:陛下的性子向来刻薄,更容不得别人占他便宜,因此对贪墨最是上心,杂家最近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竟以为如今贵为内宫太监之首,就可以肆无忌惮,往后还是小心为妙!

  十二月二十四这日,竟是乌云蔽日,暴雨磅礴。

  京城许久没有下过这样的豪雨了,因此这暴雨淅沥沥的落下来,让人有些不适。

  不过殿试毕竟不是露天举行,倒也没什么妨碍,只是这偶尔天空的一道亮光,还有那闷雷之声,难免让人心里有些不爽。

  刘凡已经起来了,一家子如往常一样在忙碌,昭姬伺候他穿了衣衫,嘱咐几句:“夫君做题时,定要全神贯注,万万不要去管别人的事,自己写好自己的,这就成了。”

  刘凡有些不耐烦,道:“是了,是了,为夫记住了,为夫又不是惹祸精,去管别人的事干嘛?!”

  口气有些不爽,刘凡本来是个很洒脱的人,对昭姬也很好,可是今日有些紧张,受不了这唠叨,不免有点抱怨。

  昭姬顿时俏脸一板,叉着手眯眼朝他说道:“夫君是什么性子,妾身最清楚,平日里最喜热闹,莫以为今日殿试,就可以得意忘形,妾身说这些,是怕夫君出了差错,夫君怎能不识好人心?”

  刘凡一下子服软了,硬着头皮赔笑道:“是为夫的错,还请夫人原谅则个。”被昭姬一阵絮叨,刘凡的脑子倒是清醒了,压低声音道:“小声一些,爹和娘、小玲、小环还有下人们都在外头呢,被听到了不好。”

  昭姬捏了刘凡一把,嗔怒道:“夫君还晓得要脸面?既然晓得要脸面,还对人家这样,夫君要耍男子汉的威风,也由着夫君去,平时衣食住行,妾身对夫君不敢有一丝怠慢,便是读书,也是每日陪在夫君身边,就怕夫君有个什么需要,现在倒好……”

  刘凡连忙苦笑道:“是,是,学生知错,夫人莫怪。”

  昭姬转嗔为喜,终于小鸟依人一般贴着刘凡,摸了摸方才捏了刘凡的地方,低声道:“还疼不疼?夫君你呀,坏就坏在这张口上,妾身也不是有心要怎样,只求自己把心掏出来顺着你,能得你个好脸色罢了。”

  一棒子之后又是一串甜葡萄,把刘凡忽悠得头晕脑胀,刘凡笑嘻嘻道:“好了,不要这样儿女情长了,被人撞见了不好,有什么事,都等到夜里再说嘛,好啦,为夫要走啦,你就不要出门了,外头雨大着呢。”

  刘凡说完,抱了昭姬一下便义无反顾冲了出去,虽然没有往回看,但是早已预料到,这个时候的昭姬必定倚着门,默默地看着自己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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