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睁开眼,眼中闪过几分失望和不敢置信之色,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淡然笑道:“呵呵,宗德,你的心情老夫能理解,可是如今那刘凡,将京城的风月场所搞得混乱不堪,却连一个人都没抓到,他根本就是借此机会在胡闹啊!此子出身商贾之家,满身铜臭,品行不端,宗德若将报仇之期望托付在他身上,怕是所托非人呐。还有,你知不知道当今太子殿下也在这些风月场所投了不少银子?如今太子殿下对你,怕是也深感不满,宗德,老夫希望你不要走错道啊。”
华侍郎恨声道:“老大人,门下便是舍了这身富贵荣华不要又何妨?此仇不报,我华宗德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请恕门下放肆,刘凡此人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但在这件事上,门下以为他做得好!自古忠孝难两全,古人云:‘百善,孝为先。’无后便是最大的不孝,门下若连给犬子报仇的勇气都没有,日后又有何颜面面对犬子?”
刘逸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眼神阴沉下来,沉声问道:“宗德,你果真决定了?你可要思量仔细啊,莫要为了一桩小事得罪了诸位同僚,得罪了太子,得罪了天下。”
华侍郎放声大笑,语带悲怆,毅然道:“那又如何?!天下人负了我,我便负不得天下人了么?!”
刘逸闻言脸色半青半白,瘦若枯木的老手狠狠抓了抓身旁太师椅的扶手,随即缓缓松开,脸色也恢复如常,面上竟然有了微笑,道:“如此,老夫也没办法了,呵呵,宗德,好自为之吧。”说完刘逸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接下来的几天里,奉旨扫黄的寿亭侯领着一千名士兵在烟花柳巷横冲直闯,京城几家规模不小的妓院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所谓“抓打手”的说辞只不过是个借口,刘凡根本就不在乎妓院里究竟有没有打手,他似乎只是单纯的对查抄妓院产生了兴趣,而且打击面很小,只有那么几家妓院不幸落入了他的魔掌,查完一轮,妓院的掌柜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的一轮又来了,每日周而复始,令这几家妓院的掌柜们提心吊胆,生意全无。最后索性一咬牙,暂时关门歇业了。
谁也不明白这位年纪轻轻的寿亭侯究竟有何用意,他就像个带着恶奴每天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的纨绔子弟一般,虽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他干出来的事儿却很不厚道,那几家被他整得关了门的大妓院便是很好的证明,一时间京城妓院的掌柜们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的产业。
现在刘凡在民间的名气很大,有的说他是民族英雄,有的说他是风流大少,还有的说他是个典型的恶棍、浪荡子,绑到刑场上砍一百次脑袋都不冤枉的那种......
那位在好事者口中该砍脑袋的刘大侯爷,此时正悠闲滴躺在自家院子的大槐树下乘凉,查抄了好几天,刘大侯爷终于累了,于是宣布放假休息,悠哉悠哉的过起了逍遥侯爷的日子。
小环在一旁乖巧的给他剥着葡萄,然后轻轻喂入他的口中,不时还细心的用她那香喷喷的手绢擦拭着他吃得汁液四溅的嘴,侍侯周到细致,比起当初刚认识小环的时候,她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模样来说,如今的小环可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算不算是调教成功咧?”刘凡边吃葡萄,边享受着美人侍候左右的舒坦,心情美美哒。
“小环呀,别剥了,累着你侯爷我可会心疼的,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吗?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小环两道秀气的柳眉不自觉的皱起:“有这句俗话吗?这句俗话是什么意思?”
“呃,说得慢当然没什么意思啦,说快了就显出意思来了,说得又快又清楚,就证明你可以去讲相声了……”
“侯爷,相声,又是何物?”
“……”本侯爷跟古代人还是有代沟啊。
“咱们还是别说相声了......小环呀,过来,哥哥我好久没带你去看金鱼了,咱们现在回房去看金鱼好不好?”
“……”
“哼!寿亭侯大人挺悠闲的嘛,主仆俩人躲在树荫下相偎相依,郎情妾意的,本宫是不是来得很不是时候啊?”清河不知何时来到了刘凡的身后,板着俏脸,神色不善滴盯着刘凡和小环。
刘凡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哒?”
“哼,就在你们准备去看金鱼的时候来的,刘大侯爷,你要不要也带本宫去看看呀?”清河的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可是一见有女人跟刘凡走得近,她还是忍不住吃醋。
小环闻言轻轻“啊”了一声,然后捂着脸满面羞红滴逃走了。
刘凡干笑道:“嘿,金鱼有什么好看的,咱们晚上一起去看星星吧,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我再找找东西,上次找了好久都没找着……嘿嘿……”
清河闻言俏脸一红,想起了上次与刘凡在一起,他那不规矩的色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被长乐发现后,这个不知羞的家伙居然还一本正经滴说他是在找东西……
清河红着脸轻轻“呸”了一声,使劲在刘凡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这家伙到底还要祸害多少女子?有了我你还不够么?”
刘凡龇牙咧嘴道:“你的用词很不讲究啊,怎么能说是祸害呢?应该说是解救才对,天下的妇女同胞们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呀,就等着我骑着白马去解救她们呐……”
清河气得狠狠捶了刘凡几下:“叫你胡说八道!你连我都没解救出来呢,你上次不是说要向父皇提亲的吗?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刘凡尴尬滴笑道:“最近忙嘛,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经常因公忘私的人,照顾了大家,照顾不了小家,照顾了别人的老婆,照顾不了自己的老婆……”
清河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京城的名气大得很呢,说得好听是查妓院,其实你就是一个淫贼,那些妓院的姑娘们被你一个接一个的调戏了一番,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把这件差事交给你做。”
刘凡板着脸道:“你懂什么!你父皇自有他的用意,妇人不能干政,以后这种事儿少议论!做我老婆就得有个老婆的样子!去,给本侯端杯茶来润润口!”
清河闻言俏目一瞪,便欲发火,却见刘凡正黑着脸看她,心中的火气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乖乖的“哦”了一声,从桌上端了一杯茶递给刘凡。
刘凡满意滴接了过来,心中暗笑:不振振夫纲,你就不会老实,以后侯爷我要隔三岔五滴震一震虎躯,有事没事就散一下王霸,定要把你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喝了一大口,茶水尚未进肚呢,刘凡忽然感觉肋下一阵奇痛。
“噗——”喷出了嘴里的茶水,刘凡痛苦地惨叫一声:“啊——”
清河收回施暴的小手,得意滴朝刘凡皱了皱鼻子,娇笑道:“想振夫纲?还早得很呢。记着,赶紧去向我父皇提亲,不然,哼哼,你受苦受难的日子还长着哩……嘻嘻……”清河说完便朝刘凡扮了个鬼脸儿,娇笑着跑远了。
身后只听到刘凡大声的怒吼:“……这日子没法儿过了!离婚!我要跟你离婚!财产归我,孩子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