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姻缘结
晚上拆礼时,宋婉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弹弓,便去今天埋鸟的地方寻,却未果。那是父亲之前送她的生辰礼,让名工匠打造的翡翠弹弓,先不说价值,手感最优,想来定是被那嘴坏的小子带走了,从此宋婉衿便把那小子称作了贼,虽不知其姓名,但若日后相见,定是能认出来的。
治宣十五年,柳池的风采依旧,只是这池内添了一个满城皆知的风流才子苏聚白,一个古灵精怪过分调皮的宋家小姐宋婉衿,二人所过之处,无不让百姓们头疼。可是二人的行为,对于无事可做的妇女却是大好的寻乐子的时候。不是有青楼女子跪在苏家门前抢着要做苏聚白的夫人,就是宋家小姐宋婉衿伤了谁谁谁。看热闹归看热闹,谁中了他们的招,谁准没好日子过。
一天清晨,苏家祠堂里,苏家的大夫人傅季兰左手捻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正伺候着苏家的祖宗和自己的丈夫,苏志桐前两年就过世了,留傅季兰照顾着家中所剩的老老小小。
"支呀......"
祠堂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被扰了清静的傅季兰眉头皱了起来,呼吸声也变得沉重了些。
"夫人,不好了。"来人是跟了傅季兰二十余年的陪嫁丫鬟,年轻时人人都称她阿云,老了,自然也成了云妈。
"发生了何事需你这般乱了分寸,要说话就一次性说完,别支支吾吾,不像话。"从前的傅季兰其实不是个严厉的人,当苏志桐走了之后,她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也要树立当家主母的威严,如此这般才能撑起这个家。
"是,是少爷的事,不似平常,这次的女人,赏了她些银两也不肯走,就是,就是一直在门口撒野。"许是门口的女子行为过于下作,云妈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像是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哦?"听到是自己儿子的平常事,傅季兰本也没什么在乎,可是当听到这个女子似乎不寻常,她的心也提起来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排位,继续说道:"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有些不寻常?"
"唉,那女子也不是有多新奇,听管家说这是醉柳坊的花魁,跪在门口已经好久了,声称自己有了少爷的孩子,便仗着这个孩子,要冲进府里见少爷,门口的打手也给了她点颜色看看,听说她有孩子,也不敢下重手,还厮打门口的下人们,我们也不敢碰她,您说说这可怎么办,之前那些女子脸皮也没这么厚,打赏些钱便走了。"一口气说完这些,云妈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吐出来了。
"聚白去了哪里?"
"夫人,少爷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刚才我就派下人去寻他了。"
"好,你且去门外,宣那女子到前厅等我。"对于傅季兰来说,这也是件难堪的事,苏志桐生前教导家里的每个人要与人为善,倘若那女子真是怀了孩子,且先不说到底那腹中的孩儿是不是苏家的,要是伤了她,让外人看见了,苏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是,夫人。"
云妈出去以后没多久,便带着那女子进来了,此时傅季兰早已上座,看着女子被人搀扶着进来。
"云妈,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你们没动她吗?"傅季兰见该女子捧着肚子,脸色煞白,生怕她死在苏家,这才是麻烦。
"回夫人,问过门口守着的下人们,说是也没敢怎么动她,只是拦阻了她,不知如何便这样了。"云妈神色有些委屈,不知自己没有处理好事情是不是给夫人添了麻烦。
"苏夫人明鉴,那门口几个侍卫哪......"话说到一半,堂下的女子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方才意识到这样会让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才住了嘴。
"哪是什么?嗯?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傅季兰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抬了身旁的茶盏,递到嘴边抿了抿。
"我,我没事。"女子垂下了头,转而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迅速说到:"夫人,我是真心爱聚白的,今日下定决心来此,我也回不去了,决心跟定了聚白少爷,求夫人成全。"女子的眼泪说来就来,眼泪落下,头也跟着重重磕到地上,若是看热闹的人看见了,怕是要被这女子感动了。
"真心?来我苏家门口跪过的姑娘每个都说真心,若是都因为你们一面之词相信你们,将你们收入苏家,我这苏家岂不是变成了后宫?"此时傅季兰的眼神更加凌厉了,听着这语气的变化,女子越发的心慌。
"夫人,我只求待在苏家,小女子的诚心日月可鉴,我也无处可去了,望夫人成全我吧!"说着说着,两行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没等傅季兰喊住,又是两个响头,这原本白皙的额头,已青成一片。
也是同苏志桐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思想上大多也是受到些影响的,傅季兰看着那青了一大片的额头也于心不忍,不打算再为难她,但为了不让她的这女子在这家中气焰嚣张,该受的苦还是得受的。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这次傅季兰语气稍微温和了点,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接受这样的风尘女子,这简直有辱苏家门楣。
"小女子苏雨柔见过夫人。"此次这女子也没有再磕响头,只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你也姓苏?"
"夫人,我本是没姓的,可那日,聚白公子问了我的名字,便说赐我一姓。夫人,我和......"
"够了。这些片面之词雨柔姑娘就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想入我们苏家,也知你有了身孕,可我尚且不知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也没证据能证明,这我暂且不管。但姑娘要知道,我苏家要收留的人,不是闲人,你想进苏家,得拿出点本事来,我会把你安排在后花园旁的那间屋里,下午我会吩咐下人将其打扫出来,以后花园便由你负责打理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得出来,这不是说你已经是苏家的妾房了,而是证明你那所谓的真心,姑娘可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