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哥哥回了老家,看到对面薛家老宅都已经塌了,想着薛家人就那么散了,也是可惜的很呢”丞相的话叫盈儿狠狠的打了个寒噤,薛家老宅!
“
是啊,可惜了呢”皇后也讪讪的笑了“哥哥这次一定要帮助闳儿啊,到闳儿坐稳了江山,这夜凉就真的是我们尉迟家的了”
“尉迟家的?”丞相重复着,脸上有浅浅的笑,只是那笑却叫皇后看的心里直膈应,似乎丞相的笑之下掩饰着什么东西,丞相不断落在盈儿身上的眼更是叫她不安。
“当然是了,闳儿是咱们尉迟家的外甥啊,他做皇帝不就是尉迟家掌天下了吗?哥哥到底是明白人,那皇帝已经没有几天活了,有了哥哥的支持就算他不颁布诏令,闳儿也能顺利坐上龙椅,只要把玉玺往临摹的圣旨上一盖……”皇后说着笑了起来,声音尖细刺耳,叫人耳膜发痒。
“妹妹好计谋,哥哥受教了”丞相眼中闪过灰暗的光,自己的这个妹妹和当年追在自己身后要自己给带小面人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看来自己来的这一次真的对了,而且那个盈儿,真的是薛皓天,那眉眼虽然化过妆,仔细看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和夜陌闳的眼睛如出一辙,原来夜陌辰一点也没有骗自己。
“哥哥说的哪里话,只要闳儿能成大事,咱们兄妹就可以共掌夜凉了”皇后开心的笑了,自己一直在等的就是尉迟家的消息,原以为尉迟云会坏了自己的大事,结果居然完全没有影响到,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而已,泼出去的水。只是皇后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尉迟家嫁出来的女儿。
“丞相到底还是进宫了”夜陌昇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听说了丞相进宫的消息之后,他一直都在踱步,方贵妃皱着眉头,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主子,我们还有方将军和他的三十万大军呢”一个劲装的男子躬身说道,方贵妃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着,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舅舅”夜陌昇低低的说,自己派去边关联系的信使已经走了几天了,居然还是没有消息,难道舅舅不愿意帮助自己吗?
“母妃,舅舅他……”夜陌昇看了眼方贵妃,终于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晟儿,你舅舅只要有一口气也一定是要帮助你的,何况方家还有那么多的人呢,只是皇后如今控制了皇宫,更是与尉迟家族勾结,这夜凉只怕是要异姓了啊!”方贵妃最近总是梦见方敢,梦里的方敢浑身是血,一件破烂的中衣连身上的伤口都遮挡不住,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嘴里的鲜血不停的流着,方贵妃几次惊醒。
“那是自然”夜陌昇点了点头“只是这皇宫的禁卫军一向勇猛,要想硬闯只怕不容易啊”
“皇上还活着,你要想办法见你的父皇”方贵妃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夜北辛只要留下旨意,便是造反也是有理有据的。
“儿臣会想办法的”夜陌昇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书房,那个劲装的男子忙跟上,房间里只剩下了方贵妃一个人。
“灵若,替本宫去一次边疆”方贵妃的话音一落,暗处显出一个黑衣女子,得了命令很快又消失在了空气里。
清玉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看守的宫女狠狠的瞪着她,似乎要吃了她的肉抽了她的筋一般,不过清玉甜甜的笑了笑,一扭身进了房间,用力的甩上了门。
清玉看了眼手心里小小的玉牌,真的想不出来这样的一个东西会有什么样恐怖的用处,难道真能逆转乾坤?
“南王回朝”“闲人回避”
“南王回朝,闲人回避”
许久以来一直冷清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队伍人数不是很多,却多是兵士,兵士们回朝想来是打了胜仗,而且捷报已经在早上提前传到京城,只是叫说有百姓疑惑的是,在队伍的前面居然是两具硕大的棺椁,一具是石棺,一具是上好的桐木棺,似乎棺中人身份显赫,可是边关除了夜陌辰就是大将方敢身份比较高,难道是这二人,可是明明士兵们喊的是南王回朝啊!
一辆豪华的舆车在队伍的正中央,看那纹饰正是南王府的纹饰,这里面应该是南王无疑,那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百姓们纷纷猜测着,却又无从猜起,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甚至说里面是南王妃。
“夜陌辰回来了?”夜陌闳猛然站起,弄乱了身前的奏章,一些墨汁洒出,弄的到处都是。
“大皇子稍安勿躁”一个鬓角发白的老臣忙上前帮他整理着桌面,宫女们已经取了毛巾要帮他擦拭衣物。
“行了”夜陌闳烦躁的赶开了那些宫女“居然活着回来了,母后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既然夜陌辰回来了,那就说明方敢事败了,我看那棺材里装的十之八九是方敢,这样方家不足为虑,四皇子也就失去了羽翼,只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六皇子,您的胜算不是会更高吗?”御史金隅的分析叫夜陌闳的眉头平复了些,夜陌辰,你的王妃是假冒的公主,而你只是一个父皇不喜欢的皇子而已,你拿什么跟我斗?
“前方何人,胆敢阻拦南王回朝?”军士浑厚的声音叫人注意到了前方的队伍,那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各个面容悲戚,直冲队伍而来。
“老夫尉迟剑生前来迎接王爷”为首的老者摘下帽子,正是尉迟丞相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此时看上去竟是更加的苍老了。
“是丞相大人”陆存轩驱马来到舆车外冲里面低声说道。
“暂停前进”夜陌辰不多时走下了舆车,快步走向前方的尉迟丞相,脸上的悲戚之色叫人不得不动容。
“王爷,老臣失礼了”尉迟丞相深深的拜了下去,夜陌辰几步上前扶起了他,伸出手拍着尉迟剑生的手,竟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尉迟丞相不由得更加相信夜陌辰是真心爱护自己的女儿的,想着云儿是被皇后的毒计谋害的没有了子嗣,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丞相大人,本王无能,不能保护云儿,叫丞相寒心”夜陌辰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几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王爷快别这样说,是云儿自己糊涂啊!”尉迟丞相叹了口气,眼睛看向那桐木棺材,想着自己的女儿就躺在那里跟自己阴阳两隔,两行浊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云儿,我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声凄厉的哭喊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丞相夫人一身素白的衣服哭喊着跑了过来,脚下踉跄着还摔倒几次,原本保养得当的容颜几夕之间苍老的比实际年龄还甚。
丞相夫人绕过夜陌辰和丞相,一下子扑在石棺上,哭声震天,丞相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如何是好,夜陌辰此时也有些郁闷,那石棺里的并不是尉迟云,而是方敢,可是丞相夫人哭的那么专注,对于旁边兵士的提醒居然完全没有入耳,只是嚎啕大哭着,叫丞相的脸越来越黑。
“老夫人,不要太伤心了,人已经不再了,您要节哀啊!”在夜陌辰几次催促下,陆存轩只好出面劝慰。
“你是谁,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云儿啊,我要你们抵命,你们所有的人都要为我的云儿抵命啊!”丞相夫人伸手就要去抓陆存轩的衣领,陆存轩的身手岂是她一个深闺妇人能抓的住的,几次失手之后,恼怒之余,只得又扶上那石棺,哭声更加的洪亮了。
“夫人,夫人”丞相只好自己开口,只是那夫人哭的太过投入,前两声居然完全没有听见。
丞相只好大声了些,她总算听见了,可是百姓们此时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呢,都在疑惑丞相一家在为什么人哭丧,似乎是在哭女儿,可是云侧妃一个侧妃怎么会从边关回来呢?百姓们中间议论着,很快就传出了许多版本,更是有人说尉迟云难耐寂寞,寻至边关,结果被敌军戕害,开始只是几个人这样说,后来大家都觉得这个版本靠谱,竞相传颂了起来,尉迟云就成了一个十足的欲女。
“不要哭了,丢人现眼,你难道怕人家不知道里面躺的是你的女儿吗?”尉迟剑生阴沉的脸叫那夫人止住的嚎哭,不过还是抽泣着。
“何况,那里面根本就不是云儿,云儿在另一幅棺材里”尉迟剑生说完忙跳了开,似乎一刻也不想看见自己愚蠢的夫人一般,丞相夫人此时才惊觉这里有两口棺材,她听说今天尉迟云的灵柩就要抵京,一见了棺材就默认为是尉迟云的,不料想居然错了,想着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只恨没有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我的药好用吧”墨竹看着依旧满脸悲戚的夜陌辰,不由得轻笑,看他刚刚那副悲戚的模样,似乎真的十分心疼尉迟云,又有谁会知道其实是因为在眼睛周围涂了特别的药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