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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沐怀,见过祥龙国君。”
君御邪深邃邪气的眼眸淡淡扫视了楚沐怀一眼,“免礼。”
“谢国君。”楚沐怀不着痕迹地瞥向君御邪,他幽深的眼眸中蕴上一股愤怒,但那怒火很快隐去,回复一片平静淡然。
我注意到楚沐怀看我的眼光更深情了,看君御邪的眼神却多了抹愤恨,这代表着什么?莫非楚沐怀恢复记忆,想起了皇帝君御邪把他弄到鸭院‘风满楼’当男妓?
八成是。
楚沐怀恭敬地在史耀前灵位前上了三柱香,走到江离竹与史名花面前,似是关怀地道:“江兄,江夫人(指史名花),逝者已矣,你们切勿太过悲哀,身体要紧。”
史名花依旧一脸的哀伤,江离竹微颔首,“谢过楚兄关心。”
楚沐怀在史府中留宿了下来,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楚沐怀这个结拜大哥了,说实在的,我的心里是很想他的,可是,现在的我,沉浸在伤痛中,承受着那股失去至爱男人的痛,暂没心情理会任何事。
隔天一早,也就是史耀前过世后的第三天是黄道吉日,这是史耀前下葬的日子。
为史耀前送葬的队伍排成了好几条长龙,其中包括了皇帝君御邪、祁王、靖王、穆佐扬、任轻风、楚沐怀等人,史名花几度哭晕了过去,随行有太医随时为史名花诊断身子,因为她有孕在身,腹中胎儿不能有事,小心为上,江离竹一直掺扶着忧伤过度的史名花。
土,一铲一铲掩埋了棺椁,我感受着永远失去史耀前的那股至痛,三天以来,我的心已经痛成了无数的碎片!原以为我的泪,已经哭干了,可是,看着石碑上那斗大的几个字,史耀前之墓,我的泪又如清水般止不住的泉涌。
“我的灵魂会化作一缕清风,永远萦绕在你身边……”史耀前临死前温柔的话语在我耳畔响起,我再次感受到一楼凉爽的清风缭绕着我,仿佛是史耀前静静地陪伴在我的身边,诚如史耀前所说,他永远不会离开我,而我的心底深处,永远都有他,深深地爱着他!
史耀前下死后我跟皇帝君御邪住回了思萱苑,过了半个月,我已经稍稍能从失去史耀前的痛苦中振作起来。
靖王与祁王被皇帝君御邪派遣处理众多国家大事,这半个月来我很少能看到他们,倒是楚沐怀跟任轻风隔三差五就以结拜哥哥的身份,上思萱苑来看我。
至于穆佐扬背叛皇帝助我诈死出宫一事,君御邪破天荒地赦他无罪,若非穆佐扬及时出现,也不会有人知道‘过血**’能救回皇帝君御邪。
史耀前舍身救了我跟君御邪的伟大宽容,令君御邪动容,或许,这才是君御邪对待穆佐扬不计前嫌的根本原因。
我与君御邪缓缓漫步在思萱苑的幽美庭院中,我微微叹口气,君御邪凝起好看的俊眉,“萱,怎么了?”
“那天史耀前为我挡下血凤的致命一掌,若非我抱着史耀前的身体大声求助,皇上你与靖王、祁王三人早就把血凤这个祸根杀了,是我不好。”
君御邪还未出声,一道清俊好听的嗓音却接下了我的话,“不,皇后娘娘这就说错了。”
我与君御邪转过身,看到一袭青衣的穆佐扬大步走来,“微臣穆佐扬,参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君御邪轻挥了下手,“平身。”
“谢皇上。”
我的眸光瞥向穆佐扬,“穆御医刚刚说,血凤逃走,非本宫之错,本宫想知道理由。”
穆佐扬看了皇帝一眼,淡淡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听祁王与靖王说,微臣那日赶到树林之时,血凤刚刚逃走,因为皇上突然不支倒地,是以,没追上去。当时,微臣替皇上把脉发现,皇上是因‘血气之香’湛入血脉,毒血已经遍布全身的原故,是以,体力严重透支昏厥。若然血凤没有逃走,皇上与两位王爷必然与血凤继续斗下去,届时,皇上再倒下,会导致毒血攻心,当场毙命。换句话来说,娘娘当时的求救声,虽然让血凤有机可趁逃走,却误打误撞,让皇上存留了些许体力,从而救了皇上。皇上后来被史耀前所若非血凤的逃逸为皇上存留了些许气力,皇上撑不到史兄救驾之时。”
穆佐扬的神情很认真,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是刻意安慰我的话,再说了,皇帝刚刚赦免他助我诈死离宫的罪,他没必要撒谎,我释然一笑。
君御邪笑看着我,“萱,这下你可以不用自责了,血凤当时不逃走,朕早已无命。朕的恩人不止史耀前一个,还有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浩瀚江山,尽在朕的掌握中!朕发誓,一定会将血凤碎尸万段,以祭史兄在天之灵。”
“多谢皇上。”我点点头,双拳握得死紧,我决不会放过血凤!
君御邪深邃邪魅的眼光淡扫向穆佐扬,“不知穆爱卿前来见朕与皇后,所为何事?”
穆佐扬不卑不亢地回话,“回皇上,是娘娘派人来跟微臣说,身体不舒服,请微臣过来一趟的。”
我晕!我什么时候叫人去请穆佐扬来的?我这个人昨不知道?
我明白了,是穆佐扬想见我,特意找的借口,而他料定我一定会帮他。
不过,我也的确会。
看穆佐扬一脸泰然的神情,搞得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怎么?皇后不舒服吗?怎么没听你跟朕提起过?”君御邪神色担忧地望着我,我微微一笑,“臣妾见皇上近日愁眉不展,臣妾只是觉得有一点头晕,是以,不敢让皇上忧心。”
君御邪一脸的不赞同,“天大的事,也不如你的身子重要。穆御医,立即为皇后娘娘诊脉。”
“是,皇上。”
我撩开衣袖,露出一截白皙无暇的纤细手腕,穆佐扬以二指扣上我的脉门,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飘过一抹**。
须臾,穆佐扬放开我的手腕,君御邪连忙问,“皇后的身子如何?”
穆佐扬恭敬地回道,“皇后娘娘的身子无恙,只是没休息好,引起了头晕。微臣开向副安神药煎了喝,就没事了。”
君御邪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若无其他事,穆御医就先退下吧。”
“是,皇上。”穆佐扬恋恋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注意到穆佐扬临走时不舍的眼光,君御邪的眼里闪过一抹愠怒,但随即,他轻叹了口气,我挑起黛眉,“皇上为何叹气?”
庭园中百花齐放,草木扶疏,景色优美怡人,君御邪幽深邪气的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园中美丽的景色,似是在赏景,似是在思考,他身材颀长,却不显得单薄,更添几分潇洒清俊。
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属于帝王的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令我移不开眼球,我仰起头看着他绝俊的侧脸,心头砰砰直跳。
君御邪转过身,低首望着我,他邪气十足的目光中,多了抹深深的无奈,“朕叹气,是因为皇后你太过优秀,让众多男人为你痴迷,朕想灭了那些胆敢觊觎你的男人,想不到竟然欠了史耀前一条命。”
“我知道你欠了史耀前的情很难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安慰的话让君御邪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萱,这句话,也是朕要跟你说的。朕见你这半个多月这么不开心,朕的心比你更难过,史兄虽然已逝,他却让我跟你一生都记得欠他的情,他在你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的死,值了。史兄死前曾说,能为你而死是他最开心的事,你若再为史兄的死而难过,那辜负了他为你牺牲的那番感情。”
我将头轻轻埋靠在君御邪怀里,“嗯,我以后不会为他的死而难过了。”我会永远记着他的好,将对他的爱意永远埋藏在心底。后面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免得伤了君御邪的心。
君御邪温柔地拍抚着我的后背,“萱萱,你知道吗?朕陪你刚到史府的那日,朕躲在史府房顶,偷听到你与史耀前对下的情诗,当时,朕怒得想杀了你们,可是朕,忍了!朕想不到对你的爱意竟然会那么深,朕可以放过你,却绝不可能放过史耀前,朕原本想杀了史耀前,抄了史府家财,又或者将史耀前流放边关,朕没想好具体怎么处置他,是以,按兵不动,想不到,而今,朕竟然欠了他史耀前一条命!被一个恋慕朕的皇后的男人所救,朕真的很憋气,朕不需要他救,可是,若没有他的求助,朕今天就无法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朕很痛苦,朕真的很痛苦!”
君御邪难过地闭上邪魅的双目,很难想像,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无助得像个没糖吃的小孩,惹得我的心升起了无尽怜悯之情。
“我明白你的苦,钱钱是为我而死的,我的苦痛,与你一样深沉。”我露出一丝苦笑,“史耀前为了我们而牺牲,定然希望我们将来过得好,我们就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
君御邪点点头,他深深嗅着我的发香,“萱,答应朕,别离开朕,好吗?永远别离开朕。”
“好,我不会离开你。”除非迫不得已。
我的应承让君御邪绝俊的面容上浮现满足的神色,他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我白净的面颊,“萱,你好久没出思萱苑了,今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朕陪你上街走走,可好?”
“好啊,钱钱过世后,我都半个月没出门了。”我嫣然一笑,“能跟皇上一起逛街,是我的荣幸。”
“朕怎么不知道,原来朕的皇后这么会耍嘴皮子?”
“我不会耍嘴皮子,怎么把你的心骗得死死的?”要知道我张颖萱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吊男人。
君御邪淡然一笑,与我一同朝大街走去。
麟洲城内热闹非凡,人潮川流不息,摆小摊的摊主高亢吆喝,开店铺的商家热情待客,处处一片繁荣安盛的景象。
我与君御邪并排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一袭素白女装的我娇俏动人,清丽出尘,一身淡黄色锦衣的君御邪尊贵邪魅,绝色俊逸,我与他出色的容貌惹得不少行人频频侧目,惊羡不已。
路过一个卖锦囊钱袋的店铺,店主热情向我与君御邪打招呼,“公子、夫人,要买个钱袋吗?小店新款的钱袋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整个麟洲城绝无仅有,进来看看吧!”
我跟君御邪对视一眼,我感兴趣地走入这家环境尚好的店铺,君御邪自然跟在我身后。
店内种类的锦囊琳琅满目,这种店铺在现代来说,是一家钱包专卖店。
店主热情地指着柜台上的一款式样别致的锦囊,“夫人,就是这款锦囊带着茉莉花的清香味,您看看喜欢不?”
我拿起锦囊看了看,“这手工挺细致的……”我说着,又将锦囊凑在鼻子前闻了闻,“好香!这香味好特别……好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
听我这么一说,君御邪接过我手中的锦囊闻了下,他脸色胚变,“这香味不对,茉莉清香过于浓郁,里头掺了**散!”
店主阴狠一笑,“皇上真是好见识!只是,您已经中了**散,发现得太晚了!”
不晚。
我跟君御邪曾经都吃过御医穆佐扬精心研制的解毒药丸,一般的毒物跟**散根本就伤不了我们。
当然,血凤研制的‘血气之香’毒性独特,伤到君御邪,是个例外。
我咧嘴一笑,刚想出手教训店主一顿,君御邪却轻轻握住了我的小手,我望进他邪气凛然的眼眸,见他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看看这个店主究竟要做什么。
我跟君御邪装做一脸震惊的神色,步履不稳地趔趄了几下,随即昏倒在地。
在我与君御邪昏倒后,一名身穿紫褐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摇着折扇走入店内,店主立即将店门关了起来。
店主恭谨地对年轻公子拱手一揖:“二皇子。”
“嗯。”年轻公子看着地上的我与皇帝君御邪,朝店主微颔首,“做得好,陈四。”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被年轻公子称作陈四的店主毫不拘功。
听到年轻公子熟悉的嗓音,这不是我的结拜大哥楚沐怀吗?
我有点不敢置信地微眯着眼,以眼角的余光瞥见店主口中的二皇子样貌,竟然真的是他!
楚沐怀对我跟君御邪下药,他想做什么?
楚沐怀温柔地将‘昏睡’在地上的我抱起,让我端坐在椅子上,“萱,让你受委屈了,本王要对付的不是你。”
假装昏睡的我,自然不会回应楚沐怀的话。
楚沐怀又一脸愤怒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君御邪,“姓君的,你给本王受的耻辱,本王要加倍讨回来!”
楚沐怀一个眼色,陈四立即会意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写了黑字的契约,又从柜台中拿出一盒红色的印泥,蹲在君御邪身边,陈四执起君御邪的右手大拇指,按在印泥上,随即又欲往契约纸上的某处按。
在大拇指碰到契约纸之前,君御邪蓦然张开眼,陈四吓了一大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