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争吵
王香云本来想撒个娇儿,谁知讨了个没趣,但若是这么轻易就被打击,那她就不是王香云了,不理会常和的话,王香云仍然朝着常和靠了过去,顺手便接过旁边丫鬟的活儿,给常和轻捏了几下肩膀。
柔声说道:“老爷,瞧您这话儿说得,我这不是想,咱们含玉前几日也见过亲家公了,我听人说啊,那亲家母已经到了客栈了,就想着,咱们不如先去拜会一下,也让人家晓得咱们的诚意。”
常和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什么诚意,我将女儿嫁给他儿子,他能吃什么亏不成,说起这威望,我常家在靖国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何须如此去巴结他们。”
王香云:“老爷说的是,咱们自然不是巴结,只是日后大家就是亲家了,咱们多走动些,也让孩子们多了解一下,而且听说过几日还有几个贵族的千金要过来,您这次去啊,也多带几个人,也让他们明白明白咱们也是有排场的。”
常和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允了王香云的建议,让王香云也回房收拾一下,稍后一起去客栈拜访。
贺明月此时已经回到客栈,回来的路上便已经想好了千万种的可能性,最好的结果便是她多花些钱财将那簪子从王香云手里赎回来。
可若是她不肯的话那可就难办了,免不了她得最后出手一次。
想到这里,贺明月拍拍手,一脸的视死如归,若是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也只能再重拾老行当,做一回侠盗。
糟糕的后果有无数种,贺明月思量之后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回到客栈就先去同常华婉说了这事。
果然还没有到中午,就传来消息,常和大人来拜访南夫人了。
常和上了拜帖,南玉璇碍于情面不得不与他们相见,私下里却早让人传了消息给常华婉,今日不要出门,最好等常和走了之后再出来。
见了南玉璇,常和只是寒暄一番,王香云却佯作熟络,热情的同南玉璇攀谈,说着说着便谈到了客栈的人手,更甚的,还问到了最近客栈的流水以及每年的进账。
南玉璇装作茫然不解,只是将话题岔开,并不想同她牵扯的太多。
王香云却不肯妥协,仍然缠着南玉璇问这问那,门外此时却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说道:“不知道父亲竟然来了岭南,竟也没有实现通知好华婉一声,怎的我也算是个东家,该来好好欢迎您才是。”
随着声音,门外缓缓走进一个蓝衣美人,正是常华婉。
见到进来的是常华婉,屋内众人都是一愣,此刻屋内的三人各有想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南玉璇:常华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传了消息下去不让她们姐妹出门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王香云:“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真是晦气。”
常和:这女子看着怎么这么像华婉,不对,这就是华婉,她怎么跑来这里了
最终还是常和最先反应过来,阴沉着脸说道:“柊儿,你给为父解释一下,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会在岭南出现。”
王香云听到得意的翘起了嘴角,心中暗喜:“如今正好被老爷撞上,我看你这小蹄子怎么脱身,这次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常华婉面色如常,微微一笑,说道:“父亲问的是,女儿自小在岭南长大,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在做事。”
其实在进来之前,常华婉都已经想好,王香云是迟早会来的,这见面自然也是早晚的事儿,与其等他们发现,不如直接站出来,还能省去许多麻烦。
常和皱着眉头说:“你想回来游玩不要紧,不过额也该顾着体统,华清可同你一起?”
常华婉:“是,小妹在我这里。”
将手里的茶杯慢慢的放下,常和长舒口气,说:“你自小在外头呆惯了,性子野一些没事,所幸也已经嫁了人,有人管你我也不必担心,不过华清却是不行,她已经同琅琊王有了婚约,整日里在外头跑算是怎么回事,这些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能来。”
南玉璇听了常和的话脸上一紧,不悦的说道:“岳大人,你这话说的有失公允吧,我们客栈做的是堂堂正正的生意,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一个藏污纳垢的下贱之地了,既然如此,我这地方留不得您这般的高洁人物,您还是带着自己高贵的小妾快些离开吧。”
常和被人被这么一说,老脸颇有些挂不住,不自在的说道:“夫人,老夫在教训自己的女儿,无关人等请不要插嘴。”
王香云在一旁也帮腔道:“南夫人,这是我们常家的家事,我家三小姐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乃是私自逃出的,咱们两家马上就是亲家了,所以这窝藏之罪就不追究了,不过我好心奉劝一句,这丫头你是留不得的,还是早点交出来吧。”
南玉璇闻言笑道:“多谢这位的好心劝说,只是首先阿婉是我儿子堂堂正正请回来的朋友,她身家清白,我不觉得她在这里居住和窝藏有什么关系,再者,这亲事说到底是要看我儿子的意见的,我可不想去强要我儿子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王香云一听急了,忙说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你在背后编排了我什么,南夫人,您可以不要信她,她的人品又好到哪里去,我以前找人查过,她可是未曾订婚便同别的男子深夜来往过,这种人说的话,哪里有什么可信度。”
听到这话,魏明之默默的站出来,刚要解释,被常华婉拿眼一瞪,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见了常华婉没出声,王香云更加激动,一时间叽叽喳喳,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一边的长思也不知是不是脑抽了,忽然说了一句:“
“你们都给我住嘴!”
哐当一声,常和经受不住,气血上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王香云瞧见常和晕倒,扑到常和身边,嚎哭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都是这个不知廉耻的不孝女啊,常华婉你这个小贱人,你害死老爷,我要你偿命。”
常华婉无奈,虽然她对常和没什么好感,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说道:“你不用担心,已经着人去叫大夫了,不说别的,你还是莫要再压在他身上了,昏迷的人被你这么一推一搡,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只怕你真要和他去别的地方相见了。”
王香云被她唬了一下,慌忙从常和身边挪开,一旁的家丁连忙将人抬起,放到了内厅的软榻上歇息,常华婉本来是想和常和将事情讲明,从此各走各路,没想到竟然会以常和被气晕过去结束,如今又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常华婉正打算等会儿常和醒了问问王香云簪子的事情,紫夫人却在后面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跟着她出去,王香云此刻正着急常和的情况,已经跑到了内厅缠着大夫问着问那,也顾不上这边的情况,常华婉便和贺明月悄悄跟着紫夫人走了出去。
“想来那簪子是被她收起来了,等会儿命人再跟着她去家里找找吧,瞧着方才闹成那样,她也不会愿意乖乖的将簪子叫出来。”
贺明月叹口气:“都怪我不小心,方才就该多盯着点的。”
几个人刚停下来正说话的功夫走廊边却走过来一个女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仔细一看,竟然是含玉,正好和常华婉三人碰了个对头。
含玉仍旧和前几天一样蒙着面纱,今日换了一身黄底儿的薄纱裙,今儿这么冷的天气,看的常华婉都替她冷的慌。
脸上虽然覆着面纱,仍然可以看出她心情不错哦,哼着小曲儿,一步步朝着这边的哑舍走来,瞧见了紫夫人,还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等看清紫夫人身边站着的常华婉,含玉的脸色倏然变色,惊慌的伸出手指,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是阿姐吗,你怎么在这里。”
常华婉:“怎么,这里是我家乡所在,怎么就来不得。”
含玉面色狐疑,脸上仍然带有几分防备,插着要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告诉你,爹和娘都在,你在这,是不是想等我娘收拾你呢,还不快滚开。”
含玉先前在常家的时候,虽然脾气差些,到底还不算是坏,这不过出来没多久的时间,也不知王香云对她说了什么,竟然将他教成了个这个样子。
想到以前听千水说的含玉那些事迹,常华婉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常华婉微微一笑,轻轻走上前,含玉见她这幅模样,心中有几分惊慌,以前在常家自己可以耀武扬威,可对着常华婉,她心里是真没什么底气。
转眼看到一边的贺明月,含玉突然瞪大了眼睛,说:“是你!”
贺明月一脸莫名:“我?我怎么了。”
“你就是那个要抢我相公的贱人,那日在宴会上,我偷着往外瞧了,就是你,娘亲说过,你们都是狐狸精,不知廉耻!”
含玉没有胆子骂常华婉,便将怒气都撒到了贺明月身上。
忽然被泼了一身脏水,贺明月也是无语,这小丫头年纪不大,从哪里学来的这般伶牙俐齿。
见着贺明月不反驳,含玉叫嚣道:“我爹爹是大将军,你若是还想活命,便不要留在这里。”
可贺明月也不是好欺负的,她闻言,便从旁边走了几步上前,说:“我若是非要留下呢。”
含玉:“你,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留下来,那夫人的位子也并不会是你。”
见到含玉退了几步,贺明月心中笑意更甚,将脸凑到含玉面前,轻轻说道:“你说我怎么会在这,当然是祁东公子让我来的,他同我早就私定终身,他叫我来便是为了同你们说清楚的。”
含玉:“你胡说,娘亲今早还和我说让我收拾好过来见祁公子的娘亲,这夫人的位子肯定是我的,而且我爹是大将军,他肯定是向着我的。”
贺明月:“你爹不愿意,可不代表南夫人就愿意了,不然你怎么解释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呢,不信你将头伸进去瞧瞧,南夫人正在同人商量我们的婚事呢,你放心,怎么说你也是小姐的妹妹,无论如何,好处都少不了你的,祁东说了,我这少个通房丫头,正打算让你顶上的。”
含玉急的眼泪都冒出来,虽然她同王香云一般心性不善,却终究少了王香云的油滑,想要反驳,却笨嘴拙舌找不到理由对付,在家里欺负小丫头还成,贺明月这般的气场全开哪里是她对付的了的。
忍住泪水,含玉惊慌的从贺明月面前退了几步,又快步走到雅舍的门口,往里一看,此刻常和在内厅歇着,王香云在一旁陪护,南玉璇在屋内看着,只有祁东在外厅闲闲喝茶,门口只能看见内厅有人影,祁东又并未进去,含玉便认定这果然如同贺明月所说,长辈都在内厅商量婚事了。
含玉心中愤恨,怒视常华婉,说道:“都是你的错,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明明你们走了,常家就是我的了,为什么你一回来,就全部变成了你的,娘说的没错,你和你们的娘一样,都是下贱胚子,谁知道她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不然怎么会到死都没脸回来。“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到了含玉脸上,常华婉在她旁边站着,冷冷说道:“你继续说,你说我娘一次,我赏你一个耳光,你娘不会教女儿,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教教你什么叫做人。”
含玉捂住脸,好似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泪水奔涌而出,连蒙面的纱巾落了下来都不知道,泪水将她脸上的粉妆冲出了两道痕迹,看起来十分可笑。
“你竟然敢打我,你,你给我等着。”
含玉本来想冲上来还常华婉两个耳光,但看到贺明月和紫夫人在一旁也是冷冷的看着她,心中又发憷了,撂下一句狠话,便夺门而去。
含玉流着眼泪跑了出去,祁东听见外面动静大了些,便走出来查看,出来却只看到贺明月他们,奇怪的问道:“刚刚我好像看见含玉了,莫不是我眼花了?”
紫夫人:“你没有眼花,刚才你那未婚妻的确是过来了,不过刚才被明月给吓跑了,你还不快去追。”
祁东闻言朝贺明月拜了拜,说道:“多谢妹子相救,下次若是她再过来,烦请你再出次手,千万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贺明月心中好笑:“那您可要给我涨工钱才行,这可不是件容易的活儿,话说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王香云他们呢?”
祁东:“好像已经没有大碍了,刚才我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想来常和已经醒了,你要不要进去看下。”
贺明月摆摆手:“躲他都来不及,我还是先下去呆着,等会儿再过来。”
环顾周围三人都没有探望常和的意思,干脆让下人和南玉璇交代一声,几个人先去了饭堂用午饭。
先前含玉哭着从客栈里跑出来,心中十分不忿,但是常和和王香云都在客栈里面,此刻也顾不上她,于是含玉哭哭啼啼来到了大街上。
走了一路,待风都快将脸上吹干了,含玉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奇怪,一摸脸,这才发觉先前跑出来的时候面纱掉了都不知道。
先前出门的时候特地去找梳头的老师傅画的妆现在都花掉了,含玉自己也有所觉察,无奈面纱已经不在身边,只得从怀中取了手帕挡在脸前。
含玉一面走,一面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先前岳玥和岳笙都不在了,所以现在这婚事才能轮到自己,如今岳玥这一回来,眼看到手的郎君就要变成泡影。
她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若是贺明月不在了,那祁公子岂不是又属于自己了,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贺明月消失呢。
含玉按捺住狂跳的心,走进一家药铺,问道:“你们这儿有药吗。”
药铺老板:“姑娘真有意思,咱们这开的是药铺,别的没有,就是药多,敢问您是要看病还是直接抓药?”
含玉困窘,说道:“我想要那种吃了会让人生不如死的药,最好是能将人的容貌也毁掉,永远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你们这里有没有。”
药铺老板倒吸一口冷气,往含玉的方向靠了靠,低声说道:“姑娘,这药嘛,自然是有的,不过这价格,呵呵,你看,”
说到这个含玉顿了一下,平日里她出门,哪次后面不带着两个三个的人,这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家,小姐出门都不会自己带荷包的,那叫丢份儿。
但是今天事情紧急,容不得再回去取银子了,情急之下含玉将手上的麻花镯子摘下,扔到药铺的柜台上,说道:“这个,总能顶一份药钱吧。”
药铺老板笑的乐呵呵:“值得值得,小姐等着,麦冬,快去,把那个药给这位小姐抓一副来。”
小学徒颠儿颠儿的跑过来,走到药铺老板身边,小声说道:“师傅,那个药是哪个药啊。”
老板啪的打了一下小学徒的脑袋,瞪着眼睛:“不就是咱们的深闺套餐嘛,就是那些大宅里的夫人经常买的那个。”
小徒弟这才恍然大悟,一溜烟儿跑了,不多时又跑回来,这次手中多了个红色的药包。
药铺老板接过双手递给含玉:“小姐,这是您要的药,这药是我们店铺为您这样的夫人小姐特别配置的,三合一药方,您要功效全有,不过就是药性强了点,姑娘用的时候注意点用量,千万别。。”
没等掌柜的说完,含玉已经一把抓过药包跑了出去,怎么能不急呢,岳玥就是她的一块心病,早点除去自己心头这口气才能喘的匀。
药铺老板在后面望着含玉远去的身影,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叹了口气:“哎,都是痴儿啊。”
小学徒麦冬将脑袋凑过来,好奇的问道:“师傅,你这是为谁叹气呢。“
药铺老板:”你看刚才的姑娘,生的一般还偏偏要趟这种浑水,怪不得要出来买药,费这么多心了,哎,对了,麦冬,师傅我刚才和她说了使用方法没有“
麦冬低着脑袋沉吟了半晌:”师傅做事向来有交代,我觉得您应该是说了。“
药铺老板拍拍胸口:”说了就好,这药可是沾不得皮肤的,万一使用不当,小老儿我可概不负责。“
含玉将药包揣在怀中,心跳的厉害,好像怀中揣的不是药,是一份活物,迫不及待的要跑出来,将贺明月置诸死地。
含玉跑回客栈找到了先前被自己丢弃的食盒,又问下人多要了一份点心,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悄悄的打开了食盒,将怀中的药包取出,把里面的红色粉末一点点均匀的抹到了点心上面,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
等到全部抹完,含玉的双手和手腕已经沾满了那红色的粉末,满不在乎的用手帕擦了几下,便将手帕丢到了一边,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骗贺明月吃下这点心了。
含玉拿起食盒,决定先去母亲那边问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等进了那座雅舍,才发现贺明月便坐在外厅,紫夫人和魏明之也在,见到含玉过来,都是一脸的惊奇。
紫夫人:“这不是常家的含玉小姐嘛,上午你急急忙忙的跑了,都来不及拦你,瞅瞅您,这好好的裙子都弄脏了,唷,这食盒还在呢,快给我吧,我帮你收起来。”
说罢就要去拿含玉手中的食盒,如同触了电一般,含玉刷的往后一躲:“不必了,这盒子我自己拿着就行。”
这食盒内的东西这么紧要,为了避免出差错,当然不不能让闲杂人等碰触。没有想到岳玥竟然也在这里,这就省的自己再到处去找她了。
正想着要怎么收拾贺明月,只听得内厅呻吟一声,含玉抬头一看,是王香云扶着常和从内厅走了出来。
王香云扶着常和从内厅走出,抬头就先看见了含玉,又看了她一身的打扮,却突然发现含玉没有带面纱,正要开口询问,却又看见含玉裙角的灰尘,心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便没有继续说话,也是母女连心,王香云发现了含玉盯着贺明月,眼光中透露出几丝不易察觉的狠毒,心中更是明白了,肯定是贺明月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事,便也抬头狠狠的剜了贺明月几眼。
贺明月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任凭你眼刀嗖嗖,我自巍然不动,长思站在贺明月身边,看着她们之间的电石火花,觉得颇有几分意思。
王香云扶着常和到椅子上坐下,坐稳之后,常和显示抿了一口茶水,面色严肃,看了一眼贺明月,又看了一眼含玉,仍是一副沉吟的模样。
王香云这么多年来一直服侍常和,对他的想法也能猜到几分,她沉默了一下,作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对着贺明月说道:“玥儿,既然你和这位祁东公子的事情米已成炊,我和老爷的意思呢,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们还是及早办下婚事的好。只是你是阿婉手下的人,怎么说算起来含玉也是你的半个主子,你可以嫁过来,但是正妻的位子还得是含玉。”
整件事情王香云看在眼里,心中还是带了几分庆幸的,贺明月是个经商的,地位不高,这样一来,贺明月更没有资本和含玉争抢眼前的婚事了,如今常和被气成这样,当务之急还是要含玉表现一下。
瞧见含玉站在一旁站立不安,手中还提着个食盒,王香云心想,真是老天也帮我,便对含玉喊道:“含玉,你手中提的是不是给你爹爹的点心,正巧今儿污耳朵的事情太多,都没顾得上用饭,你拿过来先给你爹垫垫肚子。”
含玉面有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娘,我,我还有些事,不然我先回去吧。”
说话的时候还抓着食盒扭来扭去,好似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王香云将脸色一放,语气重了几分:“含玉,你有什么事比得上你爹重要,快点给我过来,没看见你爹不舒服么。”
含玉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一挪的走到常和面前,低着头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王香云,手一直藏在衣袖下边不曾露出。
紫夫人在一旁瞧得清楚,故意走上前大声说道:“哎唷,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瞧你的脸色不甚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然后状若无意般的将含玉脸上的丝帕勾了下来。
丝帕一落,含玉赶忙去捡,这么一来,她的手和脸都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脸上倒还好,只是她的手却让人吃了一惊。
本来白嫩嫩的手,如今遍布红丝,好似被猫儿抓挠过一般惨不忍睹,含玉恍然不觉,只用手去捂自己的脸,这么一碰之下,含玉又觉得脸上奇痒难耐,控制不住的在脸上抓了几把。
王香云大喝一声:“含玉,你这是做什么呢,给我有些体统。”
含玉声音还带着哭腔,一边抓挠手和脸,一边说道:“娘,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进来就觉得手上奇痒难耐,现在脸上又觉得不对了,娘我好难受啊。”
几下过去,含玉的脸也不用带面纱了,因为遍布红痕,便是带了也能看出来,王香云自觉事事情不
妙,赶紧喊了先前的大夫过来帮含玉诊治。
因着王笙的关系,所以两次过来的大夫都是从外面请的,大夫看到含玉的样子,先是冷笑几声,才开始诊治,用竹筷夹住含玉的手看了不多会儿,便开了药方。
刚才含玉的惨状王香云都看在眼里,以为含玉是得了什么急性的重病,但是大夫看了没一会儿便开了药方要走,忍不住说道:“这位大夫,我女儿的病情看着那么严重,你怎么一会儿就瞧完了,若是你看不了,我便去寻别的大夫,可莫要学艺不精害了我的女儿。”
老大夫没生气,将方子开好递给旁边的下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夫虽然不敢夸口说阅尽天下疑难杂症,但是令千金的这种病,我却是看过无数了,这种病,只要病人将心思放正,过些时日就不会有事了。”
王香云:“大夫你没开玩笑吧,我女儿的伤那般厉害,少说也得休养个半年了,而且这和心思有什么关系,依我看,是不知道什么人招了什么腌臢东西过来冲撞了我女儿吧。”
大夫:“呵呵,既然夫人执意想听,老夫就直说了,令千金这是中了一味叫做‘相思引’的药,这药嘛,常见于内院相争的地方,这药还有个前身,叫做‘老鼠粉’,因为名字不好听,所以有那好事之徒将药物做了些改进,因为常常是女子购买,所以有了这么个名字。”
王香云:“我女儿平日少有和人结缘,天呐,是谁这么歹毒的心肠,要害我女儿。”
大夫呵呵一笑,高深莫测:”夫人,请听老朽说完,这药有个毛病,因为药性刚烈,所以是不能直接用手碰的,看令千金的样子,应该是直接用手接触了很长时间,因为如果吃下去,就不只是手有问题了,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夫人应该担心的不是小姐,而是小姐拿了这药做了什么给别人。“
王香云惊慌,本来想要将这黑锅推给别人,不想竟然将自己的女儿抖了出来,常和在一旁听到,脸色更见黑沉。
看来今天真的注定是不会太平,上午常和晕过去,下午含玉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本来好好的过来商议婚事,倒是将自家的丑事儿掀了个底儿掉。
含玉躺在榻上,长思和祁东为了避嫌没有进内厅,贺明月和紫夫人对含玉更是没什么感情,自然也都留在外厅,只有南玉璇因着自己是主人的关系一直陪着。
瞧见南玉璇一直在旁围观,冲着她一拱手,说道:“南夫人,今日让你见笑了,出现这些丑事,实在是常某家教不严。”
南玉璇摆摆手说道:“常将军太过自谦了,我瞧着阿婉就是个不错的孩子,自从她来了客栈之后,着实是帮了我不少忙的。”
常和假惺惺说道:“阿婉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本来这次来和夫人结亲,我是打算让华清过来的,奈何造化弄人啊,华清已经许了琅琊王,不过含玉这孩子也是我悉心教养的,本质还是不错的,相信夫人若是能好好调教,她也会是个贤妻良母的。”
南玉璇:“岳大人言重了,也是东儿没有福气,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该事先和您说下,柏儿日前同我说已有心上人,所以这次的婚事恐怕要就此作罢了。”
常和听到,本欲和南玉璇理论,但是奈何是含玉先失态于众人前,这便是给落了口实,将事情理论下去,只能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南玉璇的目的已经达到,推说有些累便与祁东离开了。
常和一通无名火没有地方发泄,悉数推到了王香云身上。
。
王香云上午便受了惊吓,适才听到南玉璇拒绝婚事,便知道要大祸临头,果然常和的一通火全部冲着她来了。
王香云扑通一声跪下,抓住常和的一摆,哽咽道:“老爷,老爷你听我说,这事儿不怨我啊,我也不想的,你不要休了我啊,我跟了你二十多年,心中只有老爷啊,老爷你不要听信那些贱人的谣言,我知道你心中怨我,但是这事情都是怪阿婉啊,若是她没有跑来岭南,而是乖乖呆在家中,便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王香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常和看了只觉厌恶,一脚将她踢开,怒道:“你还有脸提阿婉,这么多年,你在后院做的那些事,当我都不知道吗,我都没有跟你算,你竟然有脸说不关你的事。”
含玉眼见自己的娘亲要被休掉,也顾不得身上难受,从榻上扑下来,对着常和哭道:“爹,你不要打娘了,这事情都是阿姐不守妇道,若不是她们,女儿也不会被害的没了婚事,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看到含玉的模样,常和心中的怒火更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弄成这幅模样是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堂堂的一个大家小姐,竟然被个乡野的大夫看了笑话,看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除非是别人瞎了眼才会要你。”
常和心中的怒火噼里啪啦烧的热烈,这么一通闹腾,动静那么大,自然逃不过外面的人的耳朵,贺明月等人只隔着个屏风听了个十足十。
常华婉身为当事人之一当然不会傻到进去触霉头,王香云今日虽然惨了一些,但也都是自己作的,她不是什么圣母,所以便任凭她们母女在内厅喊叫,只是期望不要被旁人听见影响了客栈的生意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