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冥都依然繁华如旧,丝毫不受战火的影响。离秋随意的挑起帘子,看着努力叫卖的小贩,皱皱眉,放下车帘。
“公子,我们是回君府吗?”
“去刘府。”
林三应了一声,马车调转方向,向刘府慢慢驶去。
离秋靠在棉被上,蓝眸轻轻闭着,又回来了,只是这次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公子,到了。”
离秋缓缓的下了马车,身上依然裹着厚厚的狐裘,刘府门口的侍卫看到了虽感觉奇怪,却也不敢发问,看到他那张极度冷淡的脸就吓得不敢抬头。
“少爷,小姐,君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老爷,他……”接到通报的好管家,连忙跑出来,老泪纵横的看着三人。
青衣一惊,慌慌张张的向卧室跑去。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灰白头发让他瞬间苍老,看到跑进房间里的人时,如死灰般的双眼瞬间绽放出光彩,“你,你们回来了。”沙哑的声音让青衣的泪潸然落下。
青烨跟在他身后,怀疑的问道,“君离秋,你早就知道爹爹生病了?”
“是。”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们?”青烨有些生气的问道,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
“你自己的爹你要问谁?”离秋淡漠的看了他一样,为他的问题感到好笑,他还真是思想单纯。
“你。”刘青烨手指着他,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因愤怒有些扭曲,变形。
离秋不再理会他,轻轻的走进床上的人,看着他瘦到不成人形的脸,心跳有一瞬间的停顿,手放在他的手腕处,眉头越皱越紧,平静的蓝眸中出现了丝丝波动。回过头,看着同样担忧的两人,缓缓的说道,“老师中了断肠草,毒已入心,恐怕命不久矣,你们做好准备。”
刘青烨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这种毒都解不了。”
离秋没有反抗,任他抓着,只是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刘少爷,任本官医术如何了得,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青烨,不得无礼。”刘桓有些虚弱的说道,“是老夫命数已到,你们不必过分伤心。”
“爹。”青衣趴在他身上,放声哭泣。
“刘福,把近期负责老师伙食的奴才带上来。”离秋在主座上坐下,悠闲的喝了口茶。
“奴才刘喜,叩见君大人。”一个奴仆打扮的人忐忑不安的看着周遭的人,离秋依然喝茶,似是没有看到下方跪着的人。房间的里沉默的吓人,却无人敢打破这种沉默。
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离秋才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人,“为何要在刘大人的饭食里下毒?”
刘喜一听,立马慌了神,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奴才没有,奴才冤枉啊,请大人明察。”
“本官冤枉了你?”离秋冷笑的看着他,“本官不喜欢有人这么说本官,你不用心虚,刘福,用针一下一下的扎,我要听到他的惨叫声,要扎到他说为止,可别弄死他,”离秋忽的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含笑的嘴角缓缓展开,“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众人禁不住一颤,为他那个嗜血的笑容,也为他冷漠无情的话。刘福应了一声,看了一样默许了的刘桓,拿了针上来。
细小的针一下一下毫无规律的扎在刘喜的身上,房间里顿时弥漫着惨叫声。
离秋无所谓的闭上眼睛,一点也不为这声音所动。
“大人,我说,我说。”刘喜终于挨不住疼痛,在地上打滚,求饶的看着一脸淡漠的人,“是,是萧丞相吩咐奴才的。”
房间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均愣住,只有离秋嘴边挂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番话是你的主子教你的吗?让你无奈之下供出萧丞相。”
刘喜一听,慌了神,不知他为何不相信自己,颤颤巍巍的在怀里摸索了一怔,“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奴才这里有萧丞相府的牌子。”说着,拿出一个木牌。离秋满意的笑笑,对着一旁的人说道,“刘福,我不希望再看见他。”
他不是刘府的主子,可是刘府的人却无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青衣和青烨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因为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而是因为他的冷血,就算刘喜再怎么该死,他们只会想到把他送到官府,绝不是杀人灭口。
刘桓则是满脸赞赏的看着他,上了一趟战场,终于让他长大了,处事也成熟了。
“离秋。”刘桓把他唤道床前,干枯的手附上他的手,“三日后,你和青衣成亲吧。”
离秋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认真的看着老人,刘桓回视着他,离秋心里一惊,他看到他紧张担忧的眼神,心里一惊,是萧奇还是南宫月,他们已经有动作了吗?了然的笑笑,回过头,看着一旁的女子,淡淡的说,“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而且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到时候你的名誉会尽毁,而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冷漠的声音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无人敢反驳他。
众人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口,只有傍晚的阳光在房间调皮的转动。
傍晚的天空只穿了件朴素的光衣,白云却披上了灿烂的裙裾,在这柔和的微光中,房间里却是一室的寒寂。
青衣看着面无表情对自己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的人,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不痛了,她忽然佩服起自己来,竟对他的冷言冷语产生了抵抗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青衣温柔的笑着,“后果如何,与君无尤。”
离秋面无表情的勾起了嘴角。
“公子,公子。”林三慌慌张张的跑进,“公子,萧公子带了大批的人去家园闹事,说要那块地,要拆了我们的家。”
离秋冷淡的笑笑,这萧海腾是许久没人教训他了,皮痒痒了是吗?他还真不信他能吹出什么大风大浪来,拉近披风,向门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