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回到兰考城之后,瑶国君依照相国楚云的意思,赏给他大量的黄金,赐予他豪华的府邸和温顺的仆人奴婢,表面上看,可谓风光至极,可实际上,那些仆人奴婢都是楚云安插在风玄身边的奸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于瑶国君为什么突然调自己入京、又给予优厚的待遇,风玄的内心一片雪亮,却不动声色,保持一贯的低调,每日坚持闭关修炼,深入简出,从不过问朝中政事。
回到兰考城的第三日,楚云以做寿为名,派人来请风玄前去赴宴,受到邀请的风玄自然无法推辞,于是便准备了一份贺礼,只身前往相府贺寿。
身为瑶国最有权势的权臣之一,楚云的寿宴自然是置办的风光无限,宴请的都是朝中重臣、名流商贾、才子俊杰,换句话说,只要是拿到请帖的人,那么他在整个瑶国,绝对算得上是个吃得开的人物。
不过这些对风玄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他的性格孤傲如雪,从不会想着要去巴结谁,所以等他到达相府的时候,所有的宴客已经全部到齐了。
一听下人禀报风玄到了,楚云倒是很给面子,亲自出府相迎,见面之后,更是摆出一副非常热情的姿态,满面笑容地说道:“风将军,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老夫正寻思着,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派人用八抬大轿去恭请你了,哈哈……”
“末将见过相国大人!”风玄拱手向楚云行了个礼,嘴角勾起一丝勉强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道:“末将忙于修炼,来迟了您的寿宴,还望相国大人不要介意!”
虽然风玄很不喜欢说那些虚伪客套的话语,但他也知道,即然步入了官途,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再凭意气用事,恣意妄为,曾经身在血雨腥风的江湖是这样,如今踏进勾心斗角的官场,更是如此!
“哎,哪里哪里!”楚云笑容不减地说道:“风将军堪称我瑶国年轻一辈中的第一才俊,你能来,就是给了老夫天大的面子,又怎会介意呢,快快随老夫府里请!”
说完,楚云拉起风玄的手,向着府内走去,在众人嫉妒羡慕的目光中,他将风玄引到了主座左边的第一个座位,然后转身对众人打了招呼:“老夫先去沐浴换件衣裳,诸位尽情畅饮,不必拘谨!”
“相国大人请!”在场的几十位宾客异口同声地恭声说道,然后目送着楚云向着内屋走去。
面对着最为尊贵的宾客座位,风玄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引得在场的几位朝着老臣甚至不满,街头接耳地议论道:“这小子张着有几分才华,便如此狂妄,目中无人,真是岂有此理!”
“可不是嘛,他现在不过是个镇远将军,就这般心态,倘若假以时日,坐上更高的位置,那岂不是屁股都翘上天了,我等在朝中还有说话的分量么?”
“不错,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子仕途得意,最好能够将他逼出瑶国,或者干脆……”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位大臣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意思很明显。
“……”
风玄的听觉非常灵敏,那些大臣的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不过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暗暗感叹道:“好一个楚云,随便一个不动声色的举动,便将我推到众人的对立面,不愧是只老狐狸!”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各怀鬼胎的时候,楚云已经换好了衣衫从内屋走了出来,坐到主座上,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起立。
“不必客气,大家请坐!”楚云满面春风,笑意盎然地说道:“这里不是朝堂,没必要摆出那套虚礼,诸位就当是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开心为重,来,大家共饮此杯!”
堂下众人纷纷举杯,同声恭贺道:“祝相国大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唯独风玄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饮,似乎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幸亏众人忙着怕楚云的马屁,早已将风玄忘在一边,否则对他的特立独行,恐怕又要咬牙切齿地议论一番了。
在一片其乐融融的和谐气氛里,楚云的寿宴进行了两个时辰,风玄的坐席上,早已摆满了酒壶,但是他依然显得很精神,没有丝毫的醉意。
宴会结束后,风玄将手里的最后一壶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楚云叫住,笑道:“风将军留步,老夫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二,希望你在多留片刻!”
风玄撇了撇嘴,眼神中露出一丝慵懒的神色,面无表情地回道:“即然相国大人想留,末将焉敢不从?”
楚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向众人招呼了一声,随即便领着风玄去了相府的书房,然后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知相国大人单独召见有什么要事?”风玄的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这么问。
楚云微微一笑,踱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照耀他的脸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没有直接回答风玄的问题,而是说着与问题无关的话语:“风老弟,老夫这样称呼你,不会介意吧?今晚的月色很美,对么?”
“不错,确实很美!”风玄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神色,对着楚云的背影道:“不过,相国大人大概不是特地请我到这儿来赏月的吧?”
楚云悠然转过身,挺拔的身躯,满脸的络腮胡须,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英武,丝毫没有六十岁人该有的老态,他凝视着风玄的眼,用浑厚而低沉的嗓音问道:“倘若给你一片广阔的天空,你是否愿意去尽情翱翔,但前提是你必须要选择一棵栖息的大树?”
风玄闻言撇了撇嘴,摇头道:“我比较懒,不喜欢飞太高!”
楚云听了风玄直接而简单的回答,不禁微微蹙了下眉头,声音开始变冷:“如果,那棵大树很大,大到可以左右苍穹,呼风唤雨,掌控生死呢?”
“那确实很大啊!”风玄咧嘴,微笑,面对瑶国权势滔天的相国,他表现的淡定如水,静静地说道:“只是,苍穹茫茫,再大的树,终究也有他无法触及的地方,而关于生死,我一直相信,是由自己掌控的!”
楚云盯着风玄的瞳孔微微收缩,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但很快,他又恢复一开始的平静与淡然,笑道:“风老弟果然很有性格,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风玄点了点头,向楚云拱手做了个揖,然后转身走出书房,动作潇洒倜傥。
“小子,老夫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即然你不懂得珍惜,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看着风玄渐渐远去的背影,楚云轻轻地自言自语着,眼神里,杀机无限!
第二日,瑶国君在早朝的时候,收到了朝中十几个重臣的联名奏折,都是状告风玄暗中通敌叛国,并附上风玄与杞国名将拓跋龙城的书信往来!
昏庸无能、没有多大分辨力的瑶国君一看所有人都状告风玄,心里便已经信了七八分,再加上又看到了几封模仿风玄笔迹的书信,就更是信以为真,顿时火冒三丈,怒然道:“孟欣,立即率领禁卫军,逮捕风玄,寡人定要将这叛国贼绳之以法!”
“遵君令!”禁卫军队长孟欣高声回应之后,立即便带着两千禁卫军破殿而出,朝着风玄的府邸奔驰而去!
禁卫军来到风玄的府邸之时,他正在修炼,一时间,两千禁卫军,竟无一人敢私自乱闯,扰乱风玄的清修。
这一方面是因为风玄在兵团争霸赛中的突出表现,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以三千瑶国军队,击退十万杞国侵略大军,战胜名将拓跋龙城,为瑶国军人挣了一大口气,从而在军中赢得了极高的威望。
一直等到了半个时辰之久,风玄从修炼中醒来,一听外面甚是吵闹,便出去想看个究竟。
一看吓一跳,只见几千禁卫军将自己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土肥、毛猴和文健三人正在和那为首的军官争吵对骂着。
几人一见风玄走了出来,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孟欣乍见心中偶像,内心有点紧张,一时间竟像个孩子般手无足错起来。
“你是?”风玄向来不喜欢结交朝中的官宦,所以自然不识禁卫军队长孟欣,于是皱着眉头问道。
孟欣连忙挺直了腰杆,整理下自己的军装,对着风玄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道:“在下乃是禁卫军队长孟欣,久仰风将军大名!”
“原来是孟队长,不知你带这么人过来找我有何事?”风玄看着一脸拘谨紧张的孟欣,忍不住笑问道。
“报告风将军,”孟欣的样子哪有半点逮捕犯人的气势,倒像是来向风玄汇报工作的,只见他站直了身子,高声回应道:“瑶国君请您去上朝,有话要问!”
风玄这才搞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敢情是来逮捕自己的,这个禁卫军队长孟欣还真是有点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