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欧阳思雨的电话,听说鲁浩要请假一个学期,教育局局长白晓天的脸都快变成染色铺了,五颜六色轮换着走了一遍。
挂断电话后,面对欧阳思雨敢怒不敢言的他气得直哆嗦:“妈的,这还叫什么老师?不讲政治,不守纪律,还配什么为人师表,干脆辞退好了。”
“白局,这是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办公室就在白晓天对面的副局长刘阳听到骂声,走了进来。
听了白晓天的讲述后,刘阳不怒,反而笑了:“白局,那鲁浩要请假,就让他请吧。既然萧云回来了,不如我们借此机会请他俩和思雨哥一起吃顿饭?”
“吃饭?我都被气饱了,还吃什么饭?”白晓天就差没摔杯子泄愤了,“这个欧阳思雨占着有权有势,就不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不仅要我把鲁浩和王丽调出来,还给萧云在教育局里安排工作。”
“结果呢?那萧云至今也没来上班,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现在更夸张,鲁浩无病无灾的,居然一开口就要请半年的假。他真当工作是儿戏吗?”
“白局息怒,别忘了萧云给达么拉乡校区捐了两千万。这样的有钱人,来工作不就是闲得无聊吗?”刘阳用手指轻敲着办公桌,满脸算计,“只要我们能再让她捐点小钱出来,那功劳可就是白局的呀。至于鲁浩请假,找一个代课老师不就行了?”
经刘阳这么一提醒,白晓天立刻绽开了笑颜。倘若他能再拉个两千万的捐款,估计嵘山市教育局局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可惜,他俩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萧云此时人在拉米么村,鲁浩家里。而且她正急得团团转,哪有空和两个老男人吃饭闲聊?
“到底会在哪呢?”萧云趁鲁浩与父母下地种豆的当儿,偷偷地将鲁家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依然没发现她要找的东西,“难道……”
来到通往二楼的隔间口,仰头望着黑洞洞的楼上,萧云心里又开始发毛。虽然鲁浩说上面就堆放着谷子,但常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从那儿传来,让萧云觉得有些恐怖。
“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萧云给自己打气,然后扶着隔板,慢慢向上走去。台阶是由木板搭成的,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在萧云耳里,很似日本恐怖片里的桥段,让她的心跳得很急。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二楼的整个布局尽收眼底。到处堆放着杂物以及一袋袋谷子、玉米等粮食作物。灰尘满地,蜘蛛丝到处都是,唯一的一扇小窗户被泛黄的塑料布遮着,所以即使是中午,里面依然很昏暗。
在窗子的右边,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是萧云苦苦寻找的雪玉观音。
“果然在这儿。”萧云一喜,忘了心底的恐惧,跑到木桌前,朝雪玉观音连连作揖,“观音菩萨勿怪,我就看看你身体里有没有藏着钥匙,别见怪,别见怪!”
本是无神论者的萧云,看到被叶菊一丝不苟供奉着的观音,香烛、贡品一样不少,心里不禁也生出几分敬畏。
刚把雪玉观音拿起来,萧云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向墙角,吓得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萧云将雪玉观音紧紧抱在怀里,紧盯着黑影消失的墙角,一步步向楼口挪去。
“吱吱吱……”叫声似乎是从很近的地方发出,萧云吓得直冒冷汗,目光警惕地四处望着。
“啊……”突然,看到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的麻袋上蹲着一只十厘米长的黑灰色大老鼠,尖叫声穿破嗓子,萧云拔腿就朝楼梯口跑去。
童年的心理阴影挥之不去,让萧云惊恐到了极点。她慌忙地跑下楼梯,却因为太过紧张,步子凌乱,一不小心,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眼看就要从楼梯上栽下来。
“小心!”就在萧云闭眼等待自己摔个狗啃泥时,身子却意外的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睁眼看到鲁浩,萧云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冒出来了:“老鼠……上面有好多老鼠,好可怕!”
“我就是担心你知道上面有老鼠会害怕,所以才一直不让你上去的。”鲁浩将萧云抱到客厅沙发上,“你没事跑那上面做什么呢?”
“我……”萧云心有余悸,浑身不停地发抖。她紧紧抱着雪玉观音,有些为难地说,“我想要看看这个,可又不好意思和妈说。”
“观音像怎么了?”怪不得萧云会在他们马上要去玉江时,主动提出要回来这儿和爸妈告别,原来是为了雪玉观音。
萧云拿着雪玉观音仔细的翻看着: “我想看看它里面会不会藏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忙着寻找的萧云没注意到鲁浩的脸色有异样。
“半截青铜钥匙。”
“是这个吗?”鲁浩走到客厅门口,从电灯拉线上解下半截钥匙递到萧云面前。
萧云接过钥匙,发现正是元明珠里缺失的那半截,于是追问道:“你怎么找到的?”
“妈说她在给雪玉观音擦拭灰尘时,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然后就从里面掉出来了这半截钥匙。”鲁浩指了指电灯拉线,“我当时研究了半天,也没能再打开观音把钥匙放进去。看到它有一个小环,就把它拴在灯线上了。”
“老公,你真是太有才了!”萧云兴奋地握紧钥匙,狠狠亲了鲁浩的脸颊一下,“弑杀想尽办法想得到的东西,你竟然把它拿来做线坠。要是任伯父知道这事,一定能把他鼻子给气歪了。”
“他们要这东西干什么用?”这钥匙除了古老点外,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算是古董,那也太小了,值不了几个钱吧?
萧云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等回玉江,去问问任伯父,不就知道它的用处咯。”
拿到半截钥匙,将两人准备回碧海市见萧云父母,然后登记结婚的事告诉叶菊和鲁海金后,鲁浩骑着摩托车载着萧云回到了城里。
抹不开情面,第二天中午,萧云打电话给白晓天,约他吃饭。毕竟他是鲁浩的顶头上司,既然鲁浩不想辞职,那么这上下级的关系还是得打理好。
席间,除了夸鲁浩工作踏实,教学技能好,让他安心去玉江外,白晓天总一副时刻为学生、为老师着想的样子,有意无意地提及全县很多个校点都楼房破旧,设施不完备。
萧云自然明白白晓天的意图,也有捐助的心思。但她也不是什么冤大头,为了避免所捐的款项落入个别人的腰包,萧云决定请欧阳思雨帮忙监督。
能得到萧云捐款的承诺,白晓天自然高兴异常。就算这笔钱估计他连一毛都捞不到,但政绩和功劳怎么也得算在他的头上,为他步步高升奠定了基石,这就够了。有道是升官发财,升了官,自然就会发财。他没必要急于一时。
搞定白晓天,和大伙告别后,萧云带着鲁浩坐车去了嵘山市,打算次日乘飞机直奔玉江。
想起在嵘山当送餐员的丝云,萧云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位多日不见的故友,顺道去尝尝他的厨艺,看看欧阳思雨说的厨艺精湛是否属实。
按照欧阳思雨给的地址,萧云和鲁浩找到了那家小餐馆。可一打听才知道,丝云只有晚上才过来这儿帮忙,白天都在一家名为“薇妙”的餐厅工作。
来到“薇妙”,萧云已经饿得是前心贴后背了。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丝云的身影,萧云只好叫来服务员询问。
“你们要找我们老板呀?请稍等,他在厨房呢,我马上去叫他。”服务员小姐是个实打实的急性子,萧云还没来及再说什么,她就跑进了后台。
不一会,身穿白色厨师服的丝云走了出来。一看这有模有样的打扮,萧云不得不信:“丝云,你还真成为大厨了?”
“女人,你怎么来了?”丝云见到萧云,很是意外,脸色掩饰不住高兴。
“听思雨哥把你的厨艺吹嘘得神乎其神,所以特地来尝尝。”萧云捂着肚子直叫唤,“赶紧把你的拿手菜都做来给姐尝尝,姐都快饿扁了。”
“他怎么知道我学会了做菜?”这半年里,丝云从未与欧阳思雨联络过。因为他要证明,他可以不靠欧阳家而活。
“这你得问他去。你不理思雨哥,难道还不许思雨哥关心你吗?”萧云觉得等丝云想通了,他们两兄弟之间的矛盾自然就会化解,别人帮不上忙的,“不过估计他还不知道你自己开了这家餐厅,否则一定会高兴疯的。”
“他会吗?”丝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还不等萧云深究,就被一个大咧咧的声音给打断了:“丝云,我饿死了,快给我拿吃的。”
萧云循声望去,不由得乐开了花:“薇儿,还记得我吗?”
“萧云?!”萧云实在不理解张薇儿见到她时,脸上竟然尽是警惕的神色。不过见张薇儿走过去示威式地伸手挽住丝云的胳膊,萧云明白了,这是把她当情敌仇视了。
看来这对欢喜冤家是不打不相识,终于打出爱的火花来了。见丝云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张薇儿的爱慕,萧云为他能走出昔日的阴霾,找到携手一生的伴侣而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