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焦急守候中,王梅慢慢睁开了眼睛。她扫视了一下围着她欣喜若狂的众人,也跟着扯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来。
“梅,你终于醒了!”王丽激动地抓住王梅的手腕,“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王梅依然笑嘻嘻的,伸出另一只手,也同样抓住王丽的手腕,说:“梅,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梅,你别吓姐姐!”一听王梅的话,王丽急了。难道妹妹又认不出她了吗?
可王梅还是跟着王丽说话:“梅,你别吓姐姐!”
“医生,快去叫医生!”萧云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要丝云去找医生。
经过全面的检查,李老轻轻摇了摇头:“王小姐现在的智力只相当于四五岁的小孩,而且她随时都有发狂伤人的可能!”
“四五岁?”王丽如被雷击,呆愣地看着正趴在病床上满脸新奇地玩着听诊器的王梅,泪珠房檐上落下的雨滴,噼啪坠了一地。
没想到王梅所受的磨难比他想象的还要多,欧阳丝雨的心都快碎了。他急切地问:“她有痊愈的希望吗?”
“几率几乎为零。”李老给出残酷的答案,“但也不是没有发生奇迹的可能。”
“奇迹?!”王丽一脸自嘲,发出苦涩的笑,“我就是天真地相信什么奇迹的出现,才会让妹妹一再受到伤害!我再也不想犯这样愚蠢的错误,我要带她回家。”
王丽说着,伸手去拉王梅的手:“梅,我带你回家。”
“不要抢我的东西!”王丽的动作吓到了王梅,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听诊器,朝着王丽的额头砸去。
“小心!”丝云及时伸手挡在了王丽的脸前,这才避免了王丽被听诊器砸破头。但丝云的手却被砸出一大块淤青,痛得他直咧嘴。
“坏人,坏人!”没砸到王丽,王梅不肯罢休,凶神恶煞般扑向自己的姐姐,嘴里还不停吼着,“抢我的东西,打死你,打死你!”
“梅——”看到前一天还认识自己的妹妹,现在却对她怒目而视,王丽泪如雨下,站着不动。
眼看王梅伸手要去揪王丽的头发,丝云连忙拦住王梅,紧紧扣住她的手,把她圈在床上。
“啊……”王梅一边嘶叫着,一边使尽气力想推开丝云。
李老见王梅失去控制,连忙帮助丝云按住王梅,吩咐自己的女儿:“快给她注射镇定剂!”
“是!”李医生拿出药盒里准备好的镇定针,刚要给王梅注射,却听丝云发出一声惨叫。
丝云的肩膀被王梅死死咬住,牙齿啃破皮肉的疼痛让他的额头直冒冷汗。
“快注射!”李老催促李医生。当药水缓缓注入身体里,王梅的暴虐消失了,她松开丝云被咬得血淋淋的肩膀,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望着很快陷入梦中的王梅,王丽坚定地对李老说:“李院长,我想给梅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带她回家。”
“王小姐,你妹妹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要是现在带她离开医院,不仅对她的病情有弊无利,而且她很可能会伤到别人。”
“这些不劳烦李院长操心,我和爸妈会尽心照顾好她的。”王丽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她无论若何也要带走王梅。
“这……好吧!”李老为难的点点头。家属执意要病人出院,他们医生是没有权利强留的。
“求你,别带走小梅!”欧阳丝雨声音里满带请求。见王丽不理会,他双膝一弯,啪一声跪在了地上,“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生命来照顾小梅一辈子!”
“你……”欧阳丝雨的举动让王丽不知所措,也震惊了所有人。
“哥,你干什么?快起来!”丝云伸手去搀扶欧阳丝雨,却被他甩开了。
欧阳丝雨仰头直视着王丽:“我知道小梅会变成这样,都是被我害的。我也知道你不再相信我会好好照顾她。”
“但小梅是我最爱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对她的爱不会改变!”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立刻和她举行婚礼,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我会用一生来证明对她的爱!”
“爱?你也配说爱?”王丽冷冷地盯着欧阳丝雨,如盯着一名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梅为了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是用你的命来赎罪,也远远不够!收起你那廉价的爱,我妹不稀罕!”
见王丽态度强硬,萧云忍不住劝说:“王丽,丝雨哥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王丽将怒气转移到萧云身上,“要不是你带着这个该死的男人来找梅,要不是你们一直逼着她,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现在倒责备我的不对了,是吗?”
知道王丽只是一时之气,萧云耐心解释:“王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丝雨哥对小梅的爱是真的。现在小梅病情加重,留在这儿接受治疗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是我妹,什么是好,什么不好,我自然会替她分清楚!”王丽执拗地不听劝说,“我的妹妹,我会照顾,不用你们多管闲事!”
“王丽,你这样固执,只会害了小梅。”萧云明白王丽是想保护王梅,可明知她的做法会适得其反,萧云不得不劝,“难道你还想用铁链把小梅锁在屋子里,让她一辈子见不得光?”
“你……萧云,为什么你总帮着他们说话?”王丽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变得口不择言,“难道你拿了他们的好处,想把梅给卖了?”
“王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云也动气了,“我没有帮着谁说话,我只想小梅能好起来!如果你真要带走小梅,想再把她关到那间臭气熏天的房子里,那就随你!”
“你……”萧云的话让王丽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她转身朝病房外跑去。
“丝云,快去看看,别让她做傻事!”萧云急忙推了丝云一把,现在只有他最适合做劝说者了。
“滚开,别跟着我!”在丝云跟着她走了好几条街道后,王丽哭够了,转身骂道,“再跟着,我打死你!”
王丽四下望了望,走到一棵大树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威胁性地拿在手里挥了挥。
丝云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地看着王丽,不为所动:“你要打就打吧!反正我也没少遭你欺负。”
“找死!”王丽还真扔出石头,砸向了丝云。
丝云不躲不避,一副勇敢无畏,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幸好王丽也只是吓吓丝云,并没有存心想砸他。石头在距离他的脚不到十厘米处落了地,但弹起来时还是击中了丝云的膝盖。
“哎呦!”丝雨闷哼一声,膝盖一痛,要不是他连忙弯腰用手撑住地面,还真给王丽行了个跪拜大礼。
见石头打中丝云,丝云痛苦的表情吓坏了王丽。她连忙跑过来,蹲在丝云面前,伸手扶住他:“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你绝对是有意的!”丝云苦着脸,“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不仅手背、肩膀受伤,膝盖也挂了彩。”
“活该!这是你家欠我妹的!”王丽噌一下站起来,不再管丝云,大步向前走。
“喂!欠债的是我哥,你可别殃及池鱼!”丝云强忍着痛站了起来,冲着王丽的背影喊,“欠了债,还就是了,关键是得有还债的机会。”
“我难道没给过他机会吗?”王丽气呼呼地回头看着丝云,“可他是怎样对待我妹的?”
“怎样对待?你看不到吗?”丝云誓要为欧阳丝雨鸣不平,“我哥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给她请最好的医生,每晚等她睡着了,就坐在她的床前望着她,有时一坐就是一夜。”
“为了能查出事情的真相,起早贪黑。只要是她的事,不管多忙,总是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这样还不够吗?”
“做这些又有什么用?能换回我妹的健康吗?”王丽不否认,欧阳丝雨对王梅的确不错,可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因为是他害了王梅。
“王丽,你妹变成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最难过的人应该就是我哥。你想过没有,我哥至始至终没有存半点想害你妹的心,他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丝云的话,让王丽陷入了沉思。欧阳丝雨确实没有害过王梅,还可以说,他对王梅的好,令人感动。
只是王丽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罪责都降在了欧阳丝雨的头上,所以否定了他为王梅付出的一切。
丝云嘴不停歇地在王丽跟前细数着欧阳丝雨对王梅的好,把他称赞成了世间仅有的极品好男人,那喋喋不休的精神,和祥林嫂有得一拼。
但无论是劝说起了作用,还是被烦得投降了,王丽最终乖乖地回了医院。丝云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功德一件。
站在病房门口,看到欧阳丝雨正在用心地给已经醒来的王梅喂饭。他脸上的温柔与爱意,让人无法忽视。
“噗——”王梅故意噘嘴用力一吹,刚喂进嘴里的粥全部喷到了欧阳丝雨的脸上。
王梅开心地拍手笑着:“哈哈,大花猫!大花猫!”
“你呀!真淘气!”欧阳丝雨也不生气,先拿纸巾为王梅擦了擦嘴角,这才胡乱给自己擦了一下脸,又端起碗来,接着给王梅喂饭。
看着这样的画面,一直郁结在王丽心中的心结解开了,她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让妹妹幸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