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任宇凌就没想过要杀死天飚,毕竟天飚是他一手带大的,任宇凌对天飚的感情不比对任千成的少,他早已把天飚视为了自己的儿子。
荛珂为了救天飚,假扮他的样子,不想事情败露,装作要杀任宇凌。任宇凌当时气得抓狂,命人将荛珂的尸体抛入海中。
可等看到警察打捞到荛珂尸体的新闻时,任宇凌后悔了,他甚至为假天飚的死而忧伤了许久。
后来,任宇凌爱上了钱若瑶。当知道钱若瑶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他即将再次为人父时,他偷偷去了已经被海水淹没的飓风岛。
坐在直升飞机上,呆呆望着昔日杨柳墓地的位置,任宇凌心中升起了悔意。当正真拥有爱后,他终于明白了两情相悦的美好。
是他的贪婪、自私与占有欲,害死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杨柳,毁了他曾经最珍爱的女子的家庭。
以为这一切已无法挽回,却意外从蝎毒的口中得知天飚和柳大伟还活着的消息。听到这一消息,任宇凌起初的确为自己受骗而恼火。
但慢慢的,他心中的庆幸渐渐浇灭了怒气。天飚没死,压在他心尖的弑子负罪感消失了;柳大伟没死,那他对杨柳的亏欠感也降低不少。
他有意要放两人一条生路,正是这样,所以他才会轻易答应钱若瑶不再找天飚和柳大伟的麻烦。
此刻,天飚自愿受死,也不愿与他动手,这让任宇凌很欣慰,所以他决定放下所有的恩怨,成全天飚与柳大伟。
直到任宇凌的背影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天飚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欣喜若狂,对着任宇凌离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哽咽地喊道:“主人,谢谢您!主人……”
一路狂奔向柳大伟家的四合小院,天飚兴奋得完全忘记了双膝的疼痛。“嘭——”一声推开院门,正好看到柳大伟恋恋不舍地关上厅门,准备离开。
见到脸庞沾满汗珠的天飚,柳大伟有些意外:“老婆,你怎么来了?”
“老公,主人不杀我们了,我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可以永远住在这儿了。”天飚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抱住柳大伟,高兴得像个得到棒棒糖的孩子。
“你去见任宇凌了?”柳大伟眯眼看着天飚,胸中的恨意汹涌澎湃。他不会忘记当初随黄涛前往华夏军区的目的,他要亲手将任宇凌送进监狱。
天飚点点头:“主人知道我们回来了,所以刚才约我去绿湖公园见面。本来我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主人法外开恩,他原谅了……”
“法外开恩?他一个十恶不赦的国际要犯配用这四个字吗?”柳大伟推开抱住他的天飚,冷冷地说,“就算他不杀我,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要让他为我的父母偿命!”
天飚抓住柳大伟的手,满脸乞求:“老公,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在一起,现在主人已经决定放过我们,我们就不要再去生事,忘了所有仇怨,平静地相守到老,好吗?”
“父母之仇未报,你叫我如何平静?”柳大伟甩开天飚的手,态度坚决地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帮我把他引出来。”
天飚摇了摇头,焦急地劝说:“不!主人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老公,主人的神通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就算你抓到他,也定不了他的罪,反而会惹祸上身。你千万不能只身涉险,不能……”
“够了!”柳大伟火大地推开天飚,大步向外走去,“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一定能靠自己的力量为父母报仇。”
“老公——”天飚想追上去,才迈出一步,膝盖就传来了钻心的剧痛,他双脚一软,身子砰然倒地,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听到声响,柳大伟回头一看,见天飚摔在地上,脸色发白,身子颤抖,不由得心中一痛,连忙扑过来扶住他:“你怎么了?”
“膝盖……膝盖痛……”天飚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膝盖,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让我看看!”柳大伟撩起天飚的裤腿,发现他的膝盖肿得像充了气的气球一般,还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面淤积的瘀血。
见本已经大有好转的膝盖又损伤得如此严重,柳大伟气得大骂:“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想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吗?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老……老公……别……别生气……对不起……以后我……我再也不……”天飚的话还没说完,意识就被剧痛吞噬,陷入了黑暗之中。
“老婆!”见天飚痛得晕了过去,柳大伟急得六神无主,抱起他就朝着附近的医院飞奔而去。
等天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膝盖里的外侧半月板严重受损,原本就被子弹伤到的前交叉韧带再次出现断裂,虽然通过手术修补,但至少三个月内,天飚只能靠轮椅活动了。
至于三个月后,他是否能再次站起来,除了靠天意与奇迹外,别无办法。
看着躺在病床上,慢慢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的天飚,柳大伟满肚子责备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公,我没事,你别担心!对不起!”睁眼看到守在病床前的柳大伟,天飚舒了一口气。他真担心之前与柳大伟争吵,柳大伟会一怒之下离开他。
柳大伟弯腰为天飚拉了拉被角,轻轻叹息一声:“以后不许再这样不爱惜自己,别忘了你的身体是我的,给我赶紧养好了赔偿我。”
“嗯!”天飚紧紧抓住柳大伟的手,眼角有了湿意。
天飚隐忍的样子让柳大伟心疼得巴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很痛吗?”
“嗯嗯!”天飚可怜巴巴地望着柳大伟,撒娇地点点头,伸直双臂,“抱抱就不痛了!”
“天飚,真的是你!”正要给天飚一个温暖拥抱的柳大伟被突然闯入的女人吓了一跳,连忙尴尬地收回手,站直身子。
看到好久不见的姜茗妤,天飚觉得很意外:“茗妤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妈把鑫鑫接回老家上幼儿园,我想给他多挣点学费,所以不上班时就来医院做护工。在走道里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不敢确定呢!进来一看,还真是你。”姜茗妤注意到天飚的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天飚,你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又伤到了膝盖,这次估计很难复原了!”天飚清楚自己的状况,不由得有些悲观。
“不会的!上次你伤得那么严重,都能康复,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姜茗妤热心地说,“正好我这几天休息,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不……不用了!”察觉到站在一旁的柳大伟不悦地拉长了脸,天飚连忙回绝。
可惜姜茗妤错将天飚的拒绝当成了不好意思,于是自作主张地说:“上次你受伤不就是我照顾的吗?大家都这么熟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么说定了,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不用管!”
“这……茗妤姐,我……”
发现天飚的视线一直探向柳大伟,姜茗妤这才正视着他,问:“天飚,他是……?”
天飚不知该怎么说和柳大伟的关系,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是我的朋友!叫柳大伟,是一名警察。”
对于天飚的介绍,柳大伟很不满意。以前就经常听天飚提起姜茗妤,柳大伟早有些不爽。现在看这女人与天飚的熟稔程度,两人之间一定有些他不知道的猫腻。
“原来是柳警官,你好!”姜茗妤大方地伸手与柳大伟相握,“我们家天飚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不用客气!”姜茗妤的话让柳大伟心里的酸意翻腾得厉害。天飚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柳大伟出于礼貌,忍着没有问出来,但狠狠瞪了天飚一眼。
天飚一脸无辜,对于姜茗妤的热情,他是想拒绝却拒绝不了,只得抱歉地看着柳大伟。
接下来几天,柳大伟就被姜茗妤彻底给替代了。照顾天飚的活,她都揽在了身上,完全不给柳大伟与天飚单独相处说话的机会。
姜茗妤还经常劝说柳大伟安心地回警局工作,天飚有她照顾就好,不需要每天都来医院报道。看着姜茗妤望天飚时那热切痴迷的眼神,柳大伟哪放心得下?
终于,在得知姜茗妤私自用轮椅将天飚推到医院附近一家浪漫的餐厅里共进烛光晚餐时,柳大伟酝酿了好几天的醋劲彻底爆发了。
他冲到餐厅里,二话不说就搂住天飚,然后主动含住他的嘴唇,来了一个绵长的湿吻,惊呆了在餐厅里就餐的所有人。
直到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柳大伟这才放开天飚,双眼喷火地瞪着他不说话。
“柳警官,你……你们……”柳大伟的举动让姜茗妤大吃一惊,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天飚竟然不反抗,还一脸欣喜地与柳大伟对视。
柳大伟不理会瞪大眼睛,一脸痛心的姜茗妤,霸道地冲天飚吼:“你是我的人,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单独和其他人出来吃饭!”
“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面对柳大伟满含醋味的怒火,天飚心里异常甜蜜。他吃醋,说明他在乎!醋劲越大,证明爱得越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