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并非你本意
赐婚圣旨自然也送到了丞相府,流风望着放在桌上金光灿灿的圣旨惊讶的差点把下巴给磕掉。
“相、相爷,这圣旨是怎么回事……”
江沐尘坐在书桌前正在写信,他神态自若波澜不惊,抬眼望见流风这种似乎看见了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惊讶情绪,似乎觉得很不解,“圣旨上写的很清楚,赐婚。本相与木清如。”
流风还是感觉像是被雷劈了,看什么都感觉不真实:“相爷你不是入宫就为了帮木小姐解围吗,怎么解着解着还就解回来了一门亲事?”
慵懒斜倚在贵妃榻上品茶的沧月听了这话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慢条斯理的将茶盏放下,啧了声:“恐怕这还是你们家相爷好容易才谋求得来的婚约呢。”
他合上折扇撑着下巴,歪着头问,“铁树开花不稀奇,毕竟人生漫长,谁人不想着来几场风花雪月消磨时光?但是能让你江沐尘下定决心甚至还向皇帝求来了一纸婚约……啧,这可是很难得的。怎么,江丞相是打算真的和木小姐白头偕老恩爱缠绵一生一世了?”
江沐尘笔下的字突然就写错了,满张疏朗萧散的字体里突然出现一摊浓墨勾勒的错别字,着实有碍观瞻,他微不可见的皱起眉,撤掉了这张纸,刚准备落笔,却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白日里,木清如特别天真无邪的问的那句“难道相爷是真的打算娶我啊?”那神情,俨然就是一幅笃定这件事不可能发生的架势。
而如今,沧月和流风也是这番笃定这件事不可能发生的表情架势。
江沐尘慢慢抬起眼,打量的目光在二人面上游移着,良久,漫不经心道,“自然不是,”他像是赌气似的加重了声音,“她救过踏白,我只是不想欠她人情。何况容遇南本来就同我有仇,他靠近木清如是因为我,向皇上求迎娶也是因为我,他对木清如绝非真心,所以木清如若是嫁过去了绝不会有好日子过。何况……”
“她嫁过去了,谁来喂踏白。”
沧月大神哉哉的勾起唇,一幅看破不说破的神秘模样。
“可是木小姐到底是木橙海的长女,木橙海向来觉得相爷是惑乱朝纲的奸臣,颇为仇视敌对相爷你,此次婚约定下,木橙海绝对会给木小姐施压,让木小姐来搜集相爷所谓谋反叛逆的证据。前段时间相处甚好,是因为并无木橙海的介入,如今……还很难说。”流风有些担忧:“所以相爷,你对木小姐动心了吗?”
许久的沉寂后,江沐尘继续落笔写字,淡淡道,“动了,但还远远不到本相能甘愿为她放弃立场和底线的地步,何况,她对本相并无情爱心思。”他喃喃细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木清如看似心思单纯天真,其实大智若愚最不会让自己吃亏,她也绝非愚孝之人,先前因种种行径就颇为仇视木橙海,加上太子还曾退婚于她,她又怎会甘心为木橙海和太子所用,乖乖的做那个棋子。”
而此时陈意柳和木清婉也得知了皇上白日里下了的赐婚圣旨,木清婉自然是欣喜若狂:“这下看她还怎么跟太子殿下纠缠不清!对,爹最讨厌江沐尘了,如今木清如还和江沐尘订了婚,今后她在木家的日子指定寸步维艰!”
陈意柳也不由现出几分声来,“是啊,毕竟江沐尘惑乱朝纲,心思也歹毒复杂,要是她再做点什么事而让江沐尘动怒,直接砍杀了都有可能!皇上偏宠江沐尘,也绝对不会怎么处罚他。”
母女俩自是洋洋得意欣喜不已,毕竟她们上一刻钟还在担忧木清如真嫁入了东钰会对她们不利,谁知下一秒就来了这么个圣旨,真是峰回路转。
木家这两位有多欣喜,公主府的慕容雪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就有多不可置信,她瞪着内官瞪的眼睛都冒出了红血丝,片刻后,才咬牙切齿咒骂道:“好一个木清如,还真是有几分手段!分明……”她将屋中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满屋狼藉仍不解气,气的呼吸急促加重,眼圈都跟着红了,“她分明说过她对尘哥哥没有情意,结果现在还不是两个人都订婚了!”
慕容雪越想越委屈,可她如今还在被禁足,也出不去,更无法去找木清如的麻烦,就越发恼怒,在屋内犹如困兽般来回奔走,突然,有了主意。
她蹲**捡起花瓶的一枚碎片,咬牙道,“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尘哥哥,不就是……我能忍,我一直能忍。”
皇上赐婚江沐尘与木清如之事自然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就连近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慕容祈都跟着了解到了这件事。东钰太子容遇南求娶木清如被拒,原因是木清如早就与江沐尘情愫暗生且还约定了终身。
慕容祈怎么想怎么觉得两人奇怪,早就情愫暗生?多早?他皱起眉仔细回想起之前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倾城那把琴送出去的时候,他们应当就已经珠胎暗结?难怪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对劲!
那之后的瘟疫,想必也是江沐尘故意泄露的假消息,就是算准了自己会为了自身名誉而主动提及退婚!江沐尘真是老谋深算,步步为营的,原来早就将他也算计进其中了!
他越想越气愤,实在坐立难安,就起身去了一品食府,点了雅间找木清如。慕容祈静心等着木清如的到来,一刻钟后,木清如终于端送着茶点进门时,见到人,他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木小姐。”
她和江沐尘婚约刚定下来,慕容祈就迫不及待的来试探她了。木清如故作受宠若惊,“太子殿下请坐。”
二人落座。
慕容祈仔细打量着木清如的眉眼,说实话他还没搞明白容遇南那等贪图享乐之人怎会就于万人中就单独挑中了木清如?可这般一看,木清如眉如远山,唇似红霞,周身气质如烟雨轻云般从容不迫,言谈举止间竟颇有大家风范。
他心底涌现出浓烈的后悔之意。
“本宫已经知道了。”慕容祈沉声道,“和江丞相定下的婚事并非你本意,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