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谁让你口无遮拦
木清婉对木清如始终带着敌意,这种敌意与生俱来,包括小时自己如何被旁的世家小姐公子们欺辱说是庶女,又或者是木清如软弱无能却偏偏就能跟太子殿下有婚约,这些都够她嫉恨。
现在好了,婚约解除,木清如却活的越发如鱼得水。
傍着江沐尘,风广陌对她疼宠有加,就连东钰太子提起她都赞不绝口,甚至是即便已经跟她退婚的慕容祈还对她念念不忘。
凭什么?她木清如凭什么?
只一手厨艺?
皇上知晓如何处罚人能起最大程度的作用,于是行刑结束后便派了内官对木橙海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却在木橙海出了宫就来到丞相府时猜测到了一二。
于是现在,木清婉和陈意柳被人搀扶着跪在祠堂前,木橙海对着祠堂里木家的列祖列宗行礼上香,说了繁琐的长篇大论后,最后道:“即日起,木家嫡女便只有清如一个。”
陈意柳一听,自己这十几年的忍气吞声算计谋求最后竟然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由气的心血逆行,当场就翻了个白眼瘫软在地。
木清婉也气的眼都红了,尖声喊:“爹,我是你女儿啊!”喊完这句话她也终没忍住,因其后背伤加心神悲恸而两眼泛起泪花,虚弱的瘫软在地。
乱了套。
小厮丫鬟们个个忙前忙后的将二人搀扶揽抱起来,回房找大夫郎中们诊治病情。
而木橙海全程不过说了句将她们带走,便仍双手合十的跪在祠堂前,闭眼凝神,以一种极为虔诚认真的、似是在赎罪的姿势面对着他的列祖列宗。
木清如站在门外,作壁上观。
波澜不惊,闲适淡淡,甚至看戏还看的有些困了。
“还有事吗,爹?”木清如已经对木橙海彻底死心,现在没功夫跟他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丞相府里的那个小洁癖来皇城到底是有什么事,“没有我就回去睡觉了。”
木橙海仍然没有转身,只是稍顿了会,哑声道:“你去给你娘上柱香吧。”
“嗯。”
在烧香跪拜礼数做周到后,木清如打着哈欠回梧华院的路上时,幽莲终于忍不住了,“老爷是不是在后悔?”
木清如问:“后悔什么?”
“后悔先前他那样对待小姐啊,奴婢看着老爷这副模样倒像是在认错忏悔。”毕竟木橙海一向心高气傲,带着文人墨客特有的清高感,怎么可能如今屈尊降贵的做这么多事?
木清如翻了个白眼,“我倒是觉得他是害怕皇上责难,毕竟这件事皇上虽然处了刑罚评判了对错,但公道这种东西,他身为一家之主还是要做好的,否则日后见到那位张大人,他怎么说?”
这倒也是。
但幽莲还是挠了挠头,“希望老爷以后真的能对小姐好点。”
木清如表示:“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也不怎么需要,我还是期盼着陈意柳和木清婉能少做妖吧。毕竟她们能给我份清净,我也不会将她们赶尽杀绝。”
但今天木清如的确是很累了,就只看木橙海这番无用忏悔,她什么都没做却也觉得心神交瘁,想来应当是这副身体的原主的心思作祟。她打了个哈欠,望着天际余晖云霞,慵懒道:“我去睡觉,晚饭不必叫我,谁来我也不见。”
“好的。”
丞相府。
江沐尘正在湖心亭的檐角处站着,他遥遥望了眼高墙,暗暗思忖着这都近乎二更天了怎么还没听到口哨声,而就在他想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见有一人裹着**红衣十分弱小无助加可怜的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掩鼻问:“今日怎么洗的这样快?”
吴遇岚全身都红彤彤的,像是过敏般,脸也通红,连带着如高山松竹般精致出彩的五官都逊色了不少,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掉进了红色的染缸里了似的。他委委屈屈的说:“我再不出来,担心始终你又往里面倒辣椒水。”
江沐尘冷哼了声,回身坐下,示意他也坐,又倒杯茶亲自推给他,吴遇岚委屈巴巴的摇摇头。
江丞相冷眼斜睨,“你是在怕本相?”
“不是。”吴遇岚揉了揉眼睛,差点没被辣到到场鼻涕眼泪横流,“脏。”
“……”
江沐尘可并没有这般好脾气,表示你不喝那就永远都不要喝,这才冷声道,“你来南辰做什么?”
吴遇岚听出话里的危险气息,忙不迭的举手做投降状:“师兄先听我说!我这次来师父并不知道!”
“所以你是偷偷跑出来的?”江沐尘眼神更冷了。
呜呜呜。
小白兔吴遇岚快哭了,“我只是觉得我也老大不小,是时候出师,也是时候出来闯荡江湖了。”
小师弟的确是有这种雄心壮志。
“那这天下间六国纵立,你为何偏偏要来南辰的江湖?”
“因为听说师兄你做了南辰丞相,我想着初入江湖为了避免被人坑骗,就还是先来这里闯一闯吧,谁知道我刚进南辰皇城,就被一个黑店给宰了,那里面的丫头还用的是捆猪的绳子将我绑了的!”吴遇岚后知后觉,“对了师兄,那个丫头片子是什么人啊,我好像听见流风叫她郡主?”
江沐尘眼波流转间,波澜不惊染了几分凉薄笑意,“那个丫头片子就是那个黑店的掌柜。”
黑店掌柜?
一品食府的掌柜?
那,也就是江沐尘的未婚妻?
吴遇岚急忙闭上了嘴。
江沐尘笑意温柔,眼神却透着死亡凝视,伸手将茶杯推给他,冷声道:“喝。”
自知说错话认错人还口无遮拦冒犯了自家师兄的小白兔忙不迭的端起茶杯仰头而尽。几乎是瞬间就猛然吐了起来,呕的昏天暗地,咳的撕心裂肺,那架势倒好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憋的脸更红了一层。
“师兄,这……”
“辣椒茶,没喝过吧?”
“……”
江沐尘笑意温柔而清浅,“谁让我的情郎什么都不会,只学会了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