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讲的很认真,没有任何玩笑,他又好似在自说自得,根本没有在意白面书生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不,在他的心中应该是请求,至少现在是如此。
工厂附近出了江流和白面书生就只有李冰一直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担忧之色,他似乎见这里的情形不太对,声音极轻道:“大哥,你没事吧?”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不断回荡,之后,这里就变得愈加的寂静,疑似李冰刚刚这一声让周遭变得俞是没有声音,显得极为突兀。
白面书生嘴角挂着血丝,脸上十分惨白。
他此时没有说话,其实不是他不愿意说话,而是他真的没有一丝气力来说话,就连最后的意思气息都用来让自己站住脚跟,为了不让自己在眼前这个人面前示弱,强撑着风雨飘摇的身子,鼻蕾里不仅一阵酸楚,有说不完的苦楚和无奈。
江流此时举起手向李冰示意,他没有事。
李冰也算是送了一口气,脸上稍微舒缓,目光始终望着不远处的江流和白面书生,生怕白面书生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夜幕间的月光已经渐渐隐匿在云层里,地上也渐渐变得暗淡,江流和白面书生依旧面对面,他们谁也没说话,江流在等白面书生的回应,白面书生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情于他而言似乎很大,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做出决定。
江流也不着急,目光反而望向远处。
约莫十来分钟左右。
白面书生叹息了一声。
他似乎已经能走动,身子有了些气力,脸上倒是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苍白,反而带着一丝血色,眸间的墨黑深邃一如既往,只是没有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杀气外泄。
江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是这黑夜里的守夜者一般,岿然不动,天地间的风云聚变都难以撼动他此时的姿态。
白面书生大概是觉得烦闷了,脚步迈出一小步,脸上带着冷意道:“你和他很像。”
他的话莫名其妙。
只是,这话落在夜空里只有一个结果——消失。
江流并未回应。
他倒未生气,脸上的笑反而愈加浓烈,宛如一杯冲泡的茶水,第一二道喝不出什么味道,可是遇到往后这茶的浓郁清香给人留下的味却是令人难以忘怀,就像是少男少女初次**,终是之后在尝试,也是难以寻得那种美好和快意。
江流再也忍不住,他并未显得很惊讶,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或许,这也是缘分,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但也是我值得敬佩的人。”
他脸上的笑就愈加浓烈。
白面书生面色一怔。
他没想到,一个都市的凡人,仅仅只有武师三品的家伙,说起话来倒是老道沉稳,没有任何做作,再者就是他们之间很像,眉间难免一阵难色。
“你走吧。”白面书生已经下了逐客令,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复杂,眸间亦是忽明忽暗,就连他也不曾知晓这么做是否对,过了半晌,他复又补上一句道,“再不走,我可能会后悔,那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他说完后已经转身。
江流看不到他脸上此时是什么表情,但即便不看,猜也能猜到,此时他很不情愿,正在与自己的心作斗争。
江流也没有说话,他向着白面书生拱手行了一礼。
他的这个动作虽然细微,白面书生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他昨晚,目光里带着一丝笑,随后转身,走到李冰身边,李冰早已经将车驱驶了过来,他走上前,打开车门,江流上车前还望了一眼白面书生,此时哪里还有人在,他不禁一阵叹息,便上了车,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道:“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出了车发出的声音,寂静如斯。
李冰此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只是到了嘴边复又咽了回去。
江流一句话没说,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不久。
轿车已经慢慢的接近飓风大厦楼下。
李冰才试探道:“大哥,我们已经到了,你先下车,我去停车。”
“哦?到了,你把车听这里吧。”江流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看的李冰也是一阵怀疑人生,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依旧满脸疑惑。
江流见李冰这样看着他,他一阵打趣道:“怎么,你似乎很好奇嘛?”
李冰不禁一阵嗤笑道:“没有,大哥,我还以为你那啥,是不是被刚刚那阴阳怪气的白面书生给吓坏了呢,我正在担心该怎么和大嫂解释这件事情呢。”
江流嗔怒道:“油嘴滑舌。”
李冰面色一阵笑道:“大哥,我是说真的。”
江流心中知道,这厮是在担心自己安慰,抬出江颖只是权宜之计,转移话题而已,他也就只是笑笑,脸上的笑很温暖。
两人有说有笑,已经到了飓风大厦,飓风集团的总部办公室,此时,办公室内有几个人,满脸焦急的江颖,忧心忡忡的江叶璇,泰然自若的史近。
他们见江流和李冰安然无恙的回来,如释重负,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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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
滨海市很热闹,从燕京有不速之客到来,这件事情除了滨海市局的人,还有就是江流也很清楚,来的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程氏兄妹。
江流起了个大早。
他洗漱完后就直接去了飓风大厦办公室,史近已经坐在办公室里,正忙得不亦乐乎,几台电脑的数据不断变化,他屁股从未挨椅子,手和目光并用,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
“董事长,你先坐,就差一点点了。”这话是史近说的,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抬一下眼,看一下江流,而是自顾自的忙活,似乎这里的一切事情都无法撼动他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此时。
秘书早已准备好的咖啡送了过来。
江流端着咖啡,站在窗台,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
“他们该来了。”江流的声音很沉,很低,也很无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