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黑风高寒风起
霎时间chūn风儿化作chūn泥
怎奈它风流总被风吹雨打
又怎敌它寒来暑往有一季?
那霸王乌江一剑写汉楚
那曹公一杯杜康铸鼎立
又见那红颜相伴唯虞姬可取
俺这里也只道那汉家江山在霸业
怎奈那霸王一去满江鲜血滴滴
百余年,千余载
又道梦梅痴情张生叹息
……
“你这般述,让俺怎生唱得?”,
“那就不唱也罢,本为情生,何必如此矫情?”。
俺自唱到:
你可知蟾宫今rì冷落嫦娥困倦
故有那拜月者巧合?
你可知chūn寒料峭
打落了牡丹花瓣甚凄惨?
你又知否那西子药味儿熏走鱼儿
落得个被美艳沉入湖中?
你又可知出塞之人多寂寞
一番胡琴弓弦如剑击落了雁行?
……
“难道你要否定四美?你可知她们都是有千古公认的?”,
“你可听到俺西皮还是二黄或是倒板或是转韵?俺只是望空兴叹罢了,你怎生得那般矫情来挑剔?”。
“既然是月黑风高,你又如何吟那良辰美景奈何天?”,
“天既无可奈何,又何必去叹?那汤翁又何必非要梦梅状元及第才肯捡到丽娘尊荣?门第之见不甚可取,但依旧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天又奈何得了情?”。
“你倒把四大美sè皆否之,何以见得你之见解?”,
“我未否之,亦无见解,我何曾肯否?”。
“你却以那《夜深沉》起板,道出了这些个是是非非,看你怎生收场?”,
“古人之忧你多余担待!四美皆知,又岂止这四美?那飞燕轻盈荷上舞以惑君,那南后编钟导舞以乱君,那妲己狐媚之态以迷君……个个岂不是天姿国sè?然不足一提是因为她们祸国殃民。”。
“难道这四美就值得去颂赞吗?比如那羞花、那闭月?”,
“皆因为那些多情诗人吟咏而立之,羞花,只羞得了牡丹,牡丹花下死,花期本不长;闭月,乃一介青楼,嫦娥不屑关了月宫,便有了她姿容大显之刻。”。
“但那沉鱼落雁呢?总不能也是侥幸而浪得虚名吧?”,
“这随你去想,沉鱼者本是浣纱泛起了那西湖一片荡漾,鱼儿们受惊而沉,即使有那鱼jīng,也未必有这西子半姿容,能使吴王忘了人xìng者必然是等闲之外者;而那落雁者更是一代天骄,琵琶声声在塞外,沙漠茫茫无重影,难得一弹一唱,惊得了飞鸿不足为奇!大汉阏氏到塞外,岂不让茫茫草原惊天动地?”。
“柳梦梅归来入亭,捡到那画卷,动了往昔梦中情,”,
“俺若那柳梦梅,必然不会为了科考去浪费光yīn,否则和如今的功名利禄有何区别?”。
那一夜,俺梦中遇见那画中人,道尽了千般风情少年无羁,又管它什么门第或是碎语闲言?且听那鼓声儿起,风雨任飘摇;且闻那,双弦儿怎生引得那奏者摇头晃脑如何逍遥自在情中。
行也风流
梦也风流
醉也风流
醒也风流
风流无错本应风流
少年本自风流出
风花雪月无chūn秋
……
“你岂不觉得那虞姬太过凄惨?难道就不怜悯那玉环马嵬自缢?”,
“自古美从哀情出,英雄总被风雨伤。”。
鼓声又起,震耳yù聋;弓弦儿又把那深沉把定;谁道是美女出英雄?
“你可曾是脉相紊乱?若不是喝了烈酒发起了酒疯?”,
“难道你从俺脉相中听出了《将军令》?或者是忘了yīn阳把俺之委婉之词当做了那四面楚歌的《十面埋伏》?”。
“我听到了杀气,更听到了阎罗殿的呐喊,但究竟什么我无法清,”,
“若凡事都能清就不必再了,又何苦诗词歌赋、子曰诗云、引旋弄弓?难为了汉匈交替时的古乐笙箫,六百余年的演化造就了这东方唯一美声。”。
遥想公瑾当年
铜雀chūn深
又有那卧龙谗言
罢了二乔
一声赞叹本该是雀跃
却被误会成肚鸡肠
……
“好一出乱七八糟的《夜深沉》!与那公瑾有何相干?”,
“无聊乏味《借东风》,江湖术士逞英雄;公瑾本是年长者,被演义为三气而亡的人君子,你道是可恨与否?”。
“哎,一朝君子一朝臣,他不讴歌便要被淹没,或是永无出头之rì也!”,
“可悲那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却被那宝钗做了挟制黛玉的把柄,那一生一旦在台上也曾月下高吟此句,怎么就落得个满堂喝彩一家亲?看是出自何人之口了。贵妃难道没有舞胡旋?貂蝉岂非不醉酒惑董卓?西施难道没有指山开路?昭君难道不为子娶父妻而刚烈殉情?”。
“这倒也是,那四美也罢,十美也好,个个都有故事,个个都有难言之隐,”,
“如今那下流的广告不断在:难言之隐,一洗了之。何为难言之隐?”。
“这可真是,自古至今,谁对谁错,无从起,”,
“对即对是对,错即错是错;对错难辨时便无了对错。何必追究那些个无聊的对与错?”。
“那么,自秦汉到明清,你可道何人可取?”,
“我一无所取,因为我一无所得;古人已去,今人未得;得而复去,又何得焉?”。
“似这般无取舍亦为可取之,只是如今世道迷乱,不辨东西,又奈何南北?”,
“rì月引东西,星斗指南北;水流观chūn秋,风霜看高低。”。
俺不免要醉饮一杯醉中酒
只为那梦中丽娘在梦中
俺又要到奈何桥边拦一回
把那丽娘魂魄重新聚拢
看他谁还敢让俺无可奈何
又有谁再来扰这良辰美景
“书生可是疯了?或是醉了?或是chūn寒入了骨髓?”,
呷一口烈酒不惧chūn寒
忍一回孤独不惧寂静
却道那高山流水无知音
亦不会砸琴唱尽千古情
甚逍遥,罢了chūn风
似俺这东拉西扯唱不完
无非是千古美女英雄
……
“这可是乱七八糟一团新,新在无腔无调无古人,”,
“今人皆从古人来,有何必拘泥于他子曰诗云、平仄声韵?”。
(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