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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二对一

惊羽神剑录 樱簌千雪 3530 2024-11-18 23:54

  “快上来,这石柱刻有浮雕,若想借力登跃,尚非什么难事,如今大事既成,迟恐生变。”

  双手听话地环扣住他肩头,我略略心安,碍在兵器在手,难免刮碰到屋脊破洞的残瓦,折腾出什么响动,立马反手将剑身插回背后剑囊。

  聂宣仗着绝顶轻功一掠冲天,攀着柱椽游蛇般掠上屋脊,身影旋即融入一抹交互掩映的楼影之中。

  四周清爽夜风恣意拂面,背后却陡然生出一股异样的压迫感觉,周遭瞬间气滞如凝,仿若定格。

  自打剑法初成以来,我早已养成了极高的警觉,脉中内息奔腾不休,右手几乎下意识地擎出长剑,腕化半弧,砸出一片耀眼刺目的亮红火星,金铁铿击声中,来人倏退数步,寒芒乍隐又现,幻出三朵剑花,冲我迎头罩落。

  聂宣嘻嘻一笑,身形仿佛不倒翁般往前倾斜,堪堪避开那人剑势,跨步旋身,双腿飞如旋叶,乘隙抡扫而出,竟将来袭剑身踢开寸许距离。

  我拍拍聂宣肩膀,顺势滑下他背脊,眼见剑尖颤如雨斜,幻出满眼冷电精芒,剑势端的奇幻莫测,精妙已极。

  手中利剑忙不迭洋腕上指,身子滴溜溜的旋过一圈,锋锐剑锋立时自那人小臂拂过,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裂创横跨整条臂膀,刺目鲜血立时激射而出!

  那人旨在克敌制胜,早已动了杀意,冷不防被我阴招暗算,眉目间盛怒盈然,越发炽烈起来,仿佛一团跳跃的火焰,随时可以将我烧作齑粉。

  眼观一抹潋滟红光自他受伤的腕间激射而出,由下至上,贴着我右胁直奔至左肩,非但出其不意,剑势更可谓凌厉之极。

  我骤遇高手,内心虽有惊动之意,但如今剑法早成,早已临危不惧,左掌反划一道圆弧惑敌耳目,轻旋足尖,拧腰持剑迅即穿出,硬去扇他耳光。那人剑锋倏转,立时止步撤下剑招,噫了一声,斜窜数步,轻飘飘避开我攻势。数点乌芒隐现掌中,劈头盖脸冲我飙来。

  适才瞥到暗器,我已生出防备之心,剑鞘绕指封转,铮铮錝錝声不绝于耳,随即挥落大片暗器。左手掷回几样擒来的暗器,身形一晃,已迫到他近前,长剑映着清皎月色,耀如电光打闪,腕脉间聚起五成真气,悉数汇聚剑柄,幻出一片波澜,大有鱼死网破的意味。

  聂宣卓然而立,五条匹练似的水线自指端激射而出,瞬眼无痕,尽数迎着他面门如电罩落。

  那人不慌不忙,身形贴地一晃,堪堪避开我三式剑招,竟在剑光笼罩之中,倏然欺身逼近聂宣身前,利剑挟着一股劲风直逼咽喉,掌化为戟,力透指尖,竟似要去点他死穴。

  聂宣身法早已快到某种境界,如墨似得乌影迎风一晃,迅如电掠,立时出现在我身前。

  原本寂然的宅院中,不知何时燃气几点零星的火把焰光,层层叠叠传引扩散,愈加显得密炽起来。

  不及回神,我手中长剑却快过了耳目心识,回手三式溯玉剑法连踵挥弹,锋刃匝地卷起,虚实莫测,那人目中隐现惊诧之色,不敢硬接,点足飞退出数尺之余。

  恰在此时,聂宣指尖水线再现,划出几抹优美弧线,耀目寒芒幻化出数点银星,临到近前,乍又爆现七朵深寒翔光,千变万化乱穿而过。

  那人持剑在手,凝神戒备,手忙脚乱一阵纵跃闪避,眼中的惊疑之色立时转为嘲弄。

  我曾亲眼目睹聂宣施用这一手暗器,其中玄妙,想来尚不至此,念头方起,眼尖的注意到他尾指隐蔽一勾,那十几条细密的水线登时爆散为一蓬银雨。凝而不散,薄而不疾,仿若流雨清风,立时回旋而至,比起方才那一蓬水线来势,竟似大不相同。

  那人方觉身后有异,不待银雨袭至,七八条形若透明的水线绕体飞旋,已然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层层缚紧。

  那人重心一失,立马败下阵来,口中狂吼不休,身躯如同待宰的羔羊般不停蠕动,肌肤却被银丝割出丝丝血线,最险的几道甚至割破喉间,若非入肉太浅,少说也是失血而死的收场。

  聂宣飞身掠到他面前,运指如飞,一连点下他身上四处大穴,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那层层映着月华的银线,恍似水波澹荡,但听几下金属的轻响,满地银光顿敛,悉数被他扫进袖中。

  “这天蚕丝坚韧无比,牢逾金石,纵是利剑宝刀也难斩断,阁下手中有此宝器,不知是何来头,可否见告?”

  乍闻此人开口相询,我纵目飘瞥脚下临近的一片火光,知道他旨在拖延,当下扯紧聂宣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尽快脱身。

  聂宣回头递给我一抹安心的笑,不予置答,单掌顺势揽过我的腰,点足飞纵,将炽烈火光连同受伤的男子一并甩在身后,如燕掠般穿梭过几株垂柳,循巍峨楼阁借力,矫矢般没入夜空。

  朔风带着寒意徘徊城中,身后阵阵呼喝已然不复再闻,几许月光洒落在肩,衬与聂宣被染作银白色的长发,愈加显得那双眼睛里,明媚清澄,不染纤尘。

  他忽而回过头来,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隐有几分得意:“适才我是不是很帅?”

  我魔怔似得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他先是一愣,片刻间眉开眼笑,“本公子武功虽然不算很高,但此番能得雪若称赞,还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我久未灌溉的虚荣心,哈哈哈,赚到了!”

  “你小心看路!”

  他如梦初醒,眨巴两下眼睛,回头时足尖沾地,轻描淡写地一屈一蹬,快若蝗虫,轻松掠过一片阻路的高墙,身若离弦,扶摇般掠过层层叠叠的致密檐瓦,等到穿越城垛,赌坊后院的精舍已然遥遥在望。

  方一落地,我毫不犹豫地挣脱开他的掌控,迈进房间,门外传来聂宣意外的问询,隐有几丝失落的意味。

  “雪若?你不想知道方才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我翻出个白眼,扣紧门闩,对着门缝轻声回应,“这当儿别人都睡熟了,你小点声,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等打发走聂宣,我褪下略沾血渍的夜行衣,一头栽进软床。不多时,倦意复又袭来,只是这后半夜,还未来得及数羊,便已经沉沉睡去。

  还好失眠只是偶尔,好梦却是常常,长长。

  一夜安睡,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映入薄薄的窗纸,如罩脂粉。

  察觉到三两下轻巧的叩门声,连带的周遭灰翳都摇颤起来,我赶忙起床穿戴。

  洗漱过后,聂宣正打着大哈欠依在墙边,见我出来,眉眼瞬间掀起几许亮色,本来还是僵直的身体,似是突然注入了活力一般敏捷起来。

  他动作麻利的扯开包裹,取出条衣裙,哗的在指尖一抖,满眼柔软的白色随即在我面前铺开。

  “刚在城西裁剪的,样式如何?可还喜欢?”

  我怔怔盯着精致的裙掖,眼前似乎被一抹淡淡的光辉所笼罩,瞬间有些失神。

  聂宣凑近几许,在我身上来回比划,一双眼睛色瞇瞇的,口中啧啧有声:“不错不错,简直就是稀世尤物,风华绝俗。”

  我一抄手扯过裙子,转身关门,费了少许周折,把它穿在身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轻薄软滑,散发着微微的优雅光泽,温柔的摩挲着每一寸肌肤,像小时候家里阳台上那一阵带着茉莉花香的微风。

  再番站在门口时,聂宣瞪大了眼睛,唇角仍旧勾勒着死不正经的弧度,眼神却很清澈,意外地散发出温润的气息。

  “怎么样?”

  他砸吧两下嘴,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原来长得美也是一种罪过。”

  我抿嘴轻笑,口吻还是一贯的清冷,“这一大早的来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有什么要帮忙的?”

  聂宣显然被我呛得不轻,苦着脸,好看的小鼻子瞬间皱了起来,“你怎地这么不留情,一张小巧但锋利的刀子嘴,将我幼小的心灵割成一片片,一丝丝。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呐!你的豆腐心哪里去了?”

  我冷眼相对,刚刚攀上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只盯着他沉默不语。

  之前犹似这般插科打诨的行径,聂宣倒是诸般施为,一贯乐此不疲,但依着我言出必践,毫无转圜的性子,他倒是不愿违拗,粉红的小舌头一吐,笑的分外无害,“好了!言归正传,这便是昨夜我们盗取的宝物,你先仔细瞧瞧。”

  接过聂宣递来的一方铁盒,入手微沉,外层纹饰上古饕餮,周遭以银箔镶嵌,形似盒盖的一方,另有长约寸许、形状规整的三层铁片,其上图痕宛然,设计得甚为精巧,在三块贴片的交叠处,似乎还有几点似乎是油渍般的污痕,未加细看,绝难察觉。

  我探指蘸了油渍,递在鼻尖轻轻一嗅,隐隐有几分沉厚的油脂味,此物瞧来颇有玄机,想来亦是润滑机括之用。

  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动上端铁片,一阵金属绞扭声后,刻文立变,显然是三幅图形分席而造,倒更像是如今人们玩的拼图游戏原理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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