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暗的地宫中阴冷寂静,只隐隐能够听到众人的脚步声,斑驳的墙面上映出拉长的身影,*的光亮渐渐消退,却在那尽头渐渐显出一方极为明亮的石室,靠得近了便闻到一股不知名的芳香,似是指引,又像诱惑。当他们终于走到石室门前时,却看到那石壁上蜿蜒着数枝老藤,每一枝藤蔓上都开满了如鲜血般红艳的蔷薇,耀眼而热烈的展现自己的美丽。子璃推开那石门,却发现竟是一间及其诡异的睡房,中央是一张围满绸幔的大床,四周无丝毫物件,只那墙壁上挂满了画像,仔细看去竟像是一女子从小到大的历程。望之细细的看下去,自幼年开始的每一张图都画的极其用心,异常传神的显示那女子的神态动作,至那及笈的妙龄之年,让人惊觉世间竟会有这般美好无双的女子。那是一副侧面的美人图,清秀的竹林旁坐着一名孤绝娟秀的女子,宽大的雪袍并不能遮掩她玲珑纤美的身子,她手执一本古书,神情之间是无比的专注入神,望之看着那简短的几笔,虽少却让人如临其境,好似能亲身感受到竹林中的阵阵清风,轻轻的掀起那菲薄的书页,少女轻蹙秀美缓缓抚下,绣颈慢慢转了过来,望之心中微微一震,忽而从画中醒悟过来,他转过头去看着子璃,道:“这画有些蹊跷。”
子璃点了点头,只觉那女子眉目之间似曾相识,却总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思忖片刻回道:“这地宫乃苗疆老人所建,可见已是四十年有余,可不曾听说当年武林中有这般出色的女子,她是谁呢?”吴恩恩扶着王之海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幅画像,眉目中隐着些微晦涩,犹疑片刻才说道:“这是梦织公主。”红妆细细地听着,眸中有一瞬间的闪亮,冲口说道:“原来是她,原来她是梦织公主,我幼年曾见师傅做过她的画像,不想竟也出现在苗疆老人的地宫中。”
子璃若有所思的看向吴恩恩,却不想她的眼神一再躲闪,并不多言,终是柳宓儿说道:“武林只道有逍遥散人和苗疆老人,却不曾记住这名动一时的梦织仙子。当年这燕国梦织下嫁逍遥散人可谓佳话百传,不想她临婚失踪,却在两年后出现在苗疆老人身边,且怀有身孕。当年梦织公主亦是万人皆晓得人物,三岁识字,五岁能诵,更是用兵奇才,当年燕国最为强大多半是这位公主的功劳,不想这倾国倾城的公主为了燕国年逾双华未曾出嫁,终是委身了苗疆老人。”“那为何又销声匿迹了,苗疆老人可曾留下了传人?”子璃蹙眉问道。
“这谁也不知道。”柳宓儿缓缓开口道:“当年梦织公主委身苗疆老人江湖传言沸沸扬扬,不辨真假,只当苗疆老人与逍遥散人决战于天灵山时,正值梦织临盆,苗疆老人被困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梦织公主,为此苗疆老人认定是逍遥散人含恨杀害了梦织母子,出关之后便一力对付逍遥后人与燕国皇族。”“哦,为何会与燕国皇族扯成一条线,这梦织公主虽是燕国人,却也不致……”王之海疑惑问道,只觉这其中错中复杂,难以理得清楚。
红妆微微低了头,过了许久才道:“师傅是燕国皇族。”听罢,子璃眸中闪过一丝犀利,沉声道:“便是为了这层因由,抓了阿黛!”柳宓儿看着他眸中怒火更胜,不由得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世人皆称苗疆老人为异数,不曾想那逍遥散人亦曾拜师于苗疆,自来燕国皇家子弟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彼时燕国亦正最为强盛,燕王企图一统天下便派皇室子弟至苗疆学习巫术,以此那逍遥散人与苗疆老人成为至交。由于苗疆一族世代受到驱逐,苗疆老人便想辅佐燕王取得天下以使苗疆能光明于世,但燕王利用逍遥散人学得巫术后便想根除苗疆,苗疆老人以此狂性大发,大开杀戒,逍遥散人亦心灰意冷,天灵山一战后淡出江湖。不曾料想多年以后,逍遥散人殁了,那苗疆老人却冲出密室,重现人间,为着那不知所踪的母女报复逍遥后人。”
“他已成魔成狂,无法清醒。”柳宓儿淡淡地说着:“谁也不知道那梦织公主为何最终嫁给了苗疆老人,谁也不知她们的死活,更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爱的是谁。”“若要报复苗疆老人,最简单的莫过于玉缕公主,如此看来师傅与玉缕师姐并非偶然那么简单。”红妆呢喃似的说道。“最简单的便是挖空燕国的宝藏,根除燕国的后人。”望之说着便看向子璃,眸中点点闪烁似有深意。子璃微微沉吟片刻,方对柳宓儿说道:“既然阿黛又被苗疆老人劫了回来,岂又会回道这里?”
因着这一问众人俱是沉默下来,这时却见那地宫忽然摇晃起来,厚重的石板发出混乱的声响,泥土细沙纷纷漏下,柳宓儿一边带着众人向洞口跑去一边道:“不好,这祭血八卦棋怕是设了机关……”话音未落震动更强,那脚下的石板瞬间断裂,吴恩恩护着王之海迅速向棋盘窜去,子璃看着众人一片纷乱却惊异的发现那屋中央的床纹丝未动,他欲上前去看却被望之一把扯住胳膊,道:“这是要做什么,这地宫快塌了,有什么容后再查,你若没了性命她就算还活着又能怎么样!”子璃转头看着他,有一瞬间的黯然却又将他的手弗下,道:“你且先带着他们出去吧,这里必还有机关!”说罢便向那床面窜去,却在脚落下之时整个人被掀翻进无尽的虚空之中。望之看着他消失心中一急便要赶过去,却见吴恩恩早已支撑不住,使了土遁之法将红妆送到祭血棋中便想折返回来,身形未动却见那摇晃的地宫忽然安静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