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莫凡玉乃惊世美玉,洁白无瑕,光滑能照人影,在灯下却又晶莹透亮,微露寒光,只这世间只寥寥数人见过,古书记载,约在百余年前在燕国领地曾出现过一方莫凡玉,入皇室之手制成宝藏地图。苏府前厅内,子璃瞧着手中的美玉,竟无丝毫发现,只得望向那上座的蒙奇道:“这样的美玉,且这世间只有一块,怎么能制成地图?”蒙奇端起几上的茶,浅浅的抿了口说:“我与玉缕生活了若需年都不曾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怎么能让你轻易的发现。”“那燕国太子不曾告知阿爹么?”紫馥缓缓的从屋外进来,问道。“哈哈,”蒙奇将那茶碗放下,带着笑意看向她,这两天她的气色竟是好了许多,心中不禁安慰,回道:“你这傻丫头,想他若需年来逃亡,就是为了这块莫凡玉,他肯交出便已是不易,怎么会再透漏半点消息,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发现宝藏,若是无缘便让这秘密永存于世吧。”紫馥听罢,眉头不禁一蹙,顺手便将那美玉接过,细细看了起来,只见其上只雕了些寻常的皇家饰纹,虽是精致了些,却也不致成传世精品,蓦的那美玉自眼前消失,落入望之手中,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向蒙奇作了一揖,摸索着玉中的龙纹道:“莫凡玉奇便奇在这龙纹上。“
紫馥眸中一亮,却仍是不得其解,只见望之拿着那玉走到窗前,微微张开手,阳光自窗外射进来恰好照在玉上,瞬间便闪出七彩的光芒,只让人真不开眼,片刻过后却在那光亮中渐渐闪出模糊的倒影,似是一种上古的神兽,只见那被覆鱼鳞的身躯微微后仰,似龙又像虎一般的头颅上一双硕大冰寒的眼睛,那双目之中本是无光却又似有神一般看着诸人,凭空让人生了寒意,紫馥有些愣愣的看着那兽,脑中忽地一闪,脱口而出:“是奈何!”望之的眸中含了笑意,缓缓的用手将那玉包裹起来,点头道:“不错,这神兽奈何历来是燕国的象征,如此便能证明这块玉是真的莫凡玉。”蒙奇自那椅中起身,踱着步子说道:“不曾想,碧岚竟将这宝藏的破解之法告诉了你,也罢,想想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望之的眸中有一瞬的恍惚,兀自低了头回道:“小时候姨母曾领我做过一个游戏,那是我并不明白,只记得她说过那么一句,莫凡玉贵在龙纹,如此才琢磨透彻,不曾想许久之前姨母就已将这秘密告诉我了。”“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晋初,如此你也该信命了。”蒙奇兀自说着笑着,忽而又转过身来看向紫馥,道:“阿黛,如今这莫凡玉的秘密已解开,便去吧,阿爹老了,就只能在这里陪你阿娘了。”紫馥的眸瞬间便朦胧起来,心中是一阵说不出的疼痛,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唯有看着那日渐苍老的身躯缓缓走出去,直到消失不见,却不知蒙奇在转身的那一刻沧然泪下,碧岚,你早就明白的是不是,你明白年少的晋初承载了多少仇恨多少鲜血,明白只有江山才能冲刷那些丑陋的一切,你太过周全,你顾及所有,却独独忘了你的女儿,我们的阿黛,抑或许是你走得过于匆忙,还来不及见她一面,来不及为她铺就漫漫的人生路。碧岚,我老了,这一刻我终于承认,我老了,老得走不动想不了,老的只想要快些见到你。
天渐渐黑下来,红妆点了明烛缓缓走进来,却见三人俱是萧瑟的坐着,不禁道:“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他走了都不安心?”紫馥抬起头,眸中残留了些了些泪光,默默地接过烛台放在几上,道:“罢了,在阿爹心中阿娘还活着,他在每一个地方都会寻找她的影子,或许这样他要自在一些。”红妆听罢,心中一阵酸涩,却强打起精神说道:“过往总是过往,何须过于介怀,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燕国的宝藏,将你的伤医好。”言罢,眸子无声的看向望之,却是一旁的子璃震了一震,眸子渐渐清明过来,大手轻轻的覆上紫馥的柔荑,是呀,母妃的那些过往,总是过去了,唯有眼前的人是一生的牵挂。
望之慢慢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莫凡玉轻轻举到烛火之上,便见那前一刻还暗淡的屋子瞬间便如白昼一般亮了起来,似有一道光影投在一旁的地面上,曲曲折折的线条似是描绘了一座地宫,紫馥恍然道:“这便是藏宝的密室。”望之点了点头,红妆走到他的身边接过莫凡玉举在灯火之上,却见望之站在那影子中央,指着一间画有奈何兽的暗道说:“这里便是藏药阁,只是这莫凡玉只是藏宝的地图,却不知道这地宫到底在哪里。”紫馥听罢,眸光一闪,接道:“这也不难,莫凡玉映照着奈何兽,而这奈何兽历来为燕国皇族所推崇,这宝藏必然在然过皇族最为在乎的地方,想想看,什么地方是皇族最在乎又最隐秘的地方?”红妆将那美玉从灯上移开,看了浅笑的紫馥,道:“难不成是那燕国皇宫,却已在许多年之前化作了灰烬。”“不,是陵墓。”子璃淡淡的说着,看向紫馥道:“燕国皇城在破城之日曾遭到洗劫,不曾有人发现什么宝藏和暗道,只那燕国历代帝王的陵墓向来是简朴的,已从未有人怀疑过,现下细细想来,若这奈何兽便代表帝王之尊,那它所安寝的地方,不就是陵墓么。”紫馥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是陵墓,只是这普通富贵人家的墓地都时代有人看守,这燕国的陵墓又藏有宝藏,如何让人轻易进得?”
望之蹙了眉头,暗暗思忖片刻,道:“想来这燕国训练死士,不止为保卫王族,却也为了这陵墓。”一时之间众人俱是沉默,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却见红妆叹道:“你们还忘了一个人。”“哦?”子璃不禁问道:“是谁?”红妆微微一笑,走到望之身前,道:“你可还记得多年前我们自桃花坞出来到了皇城,派出去打探的人说吕滟姑被俘。”“那又如何?”望之神情之间俱是不解,问道。“我曾听师傅说过,燕国的宝藏之谜历来传给储君,只者藏宝图由太子掌管,而那禁卫的令牌却是由未来的国母掌管,想来这燕国的皇族必不会将守卫皇城的兵符交给一个女人,那么这个令牌便另有用处。”“这个用处便是号令守陵的死士。”望之接口道。紫馥暗暗点了点头,却说道:“当年在皇城的密室之中,你我亲眼所见吕滟姑之死,可那令牌却也未曾显于世间,如此……”听罢却见望之胸有成竹的说道:“无妨,我自会找到那令牌的下落。”
听罢,子璃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们便启程去绿芜楼。”紫馥抿唇一笑,抬头向他望去,迷离的灯光下,他的容颜有些模糊,只是心中的什么却是愈发的清晰,子璃,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何其的不易,这陵墓之行吉凶难料,况且我又……罢了,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的,子璃,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的。那如水的目光闪着璀璨的光芒,子璃轻轻的将她拦在怀中,却是对着望之道:“待回了津阳,我便为你指婚,可好?”望之听罢只微微一笑,牵过红妆的手,说:“不必,我们自有去处。”红妆点点头,这一世他们相守,无需名分,她只想在桃花坞中,煮酒起舞好过做那世人心中的王侯,更何况,她的眸落在他的发见,昏黄的灯光下那华发显得有些颓败,她的心钝钝的痛了起来,她想要他能平安和顺的过一生,想要和他天涯海角看遍世间风光。
子璃渐渐的明白了,忽而他的耳边响起蒙奇的话:“你可想要祈夜成为第二个望之。”他不知道那个父皇深爱的女人,那个唤为冬梅的女子是怎么死的,可他明白他的母妃,那个柔弱却坚韧的女子是怎样度过一生,及至她的死都是那样的残忍,如今,他望着怀中的她,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受那般的苦,再尝那般的痛,这一生,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放弃的心,有了想要远走高飞的梦想。他的手紧了紧,将她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中,阿黛,我要怎样爱你才好呢,我要怎样爱你才能让你不受伤害,怎样才能与你相守一世?父王,你到底还是多爱望之一点吧,拿长长的帝王之路让你明白,没有什么比平凡更加幸福,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