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头;翁璃的阿姐,药阁的女执掌翁彤,奉命前往中原采办布匹跟盐巴。翁彤在中原办完自己的私事之后,连忙采办了所需布匹跟盐巴,当天便折返夜郎,由于此次采办的布匹与盐巴数量颇多,而从中原到夜郎这一路不光是路途遥远,一路上山精鬼怪也不在少数,时不时还有那不开眼的山匪盗贼出没。所以药蛊司的一行人只得骑着马,跟随着拉满货物的王城马队缓缓前行。不敢有半点的闪失。这一日行至岐山脚下的一片密林之中,便已经是入夜时分,翁彤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下属,见众人一个个面漏疲态。于是转头对身边一个长相英挺,身材健硕的高阶暗修轻声道:“凤蚳;叫大家原地休息吧。今晚估计要在这树林之中过夜了,我们等天亮后再走。”
那叫凤蚳的暗修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俯首道:“是;主上;我这就传话下去。说完转身向拉满货物的马队后面走去。”
很快马队便都停了下来,停下后不久大家纷纷忙碌开来。有的忙着给拉货的马匹喂些草料。有的忙着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水源,可以重新补些饮用的水。有的则忙着生火做饭。不大会一堆篝火便燃了起来。有人在篝火上架起了吊锅。并往锅里倒上了清水。开始烹煮食物。夜郎处于南蛮腹地。青山绵延。地广人稀,族人靠放牧打猎为生。国库的收入则是山里的金矿。还有如今开通边贸所收的税银,所以夜郎国虽然地处边蛮之地,倒也算富庶。只是很多东西却都要前往中原去采办。一来一回路上都要月余时间。所以不管是普通商队,还是王城的采办马队,几乎都带有这些烹煮食物的器皿。
见众人在忙碌。翁彤便在一颗大树底下的青石上,坐了下来,原本翁彤可以御剑先回夜郎,但是这次押送货物数量太大她怕有闪失,所以只能跟随着马队缓缓前行。由于连日的赶路让翁彤也觉得有些疲累。她便靠在树下安静的休息。翁彤抬眼望着不远处的岐山,微微有些愣神。这些年来每每经过这里她都思绪翻涌。这一二年经过这里时,更是有些伤感。那些不愿再想起的往事,便会袭上心头。想着想着翁彤便疲惫闭上了双眼
此刻凤蚳手里抬着一碗吃的,正向翁彤缓缓走来。快走近的时候,凤蚳便停下了脚步。双眼讷讷的望向自家的主上,凤蚳远远的望着,这个夜郎王都要礼遇三分的女人,微微的有些出神。
眼前的主上身材修长。乌发如缎,闭着双眼靠树而息。微微仰起那张脸棱角分明。皮肤白如温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挺直而小巧的鼻子。薄唇微抿。虽然这张脸总是没有笑容。但是却美得出奇、好像那冰山美人一样。见此情景凤蚳觉得自己心跳,仿佛都漏跳了一拍。不由得让他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主上的情景。
十五年前草海部落内讧、凤蚳带着年幼的妹妹凤翼。在亲族的掩护下逃了出来。兄妹俩一路被追杀,一路疯狂逃命,逃至夜郎境内。身边的护卫亲族一个个都倒了下去。一群犯上作乱的族人团团围住了兄妹俩。正在这危机时刻,翁木长老御剑而至,救下了凤蚳兄妹俩。并把他们带回了药蛊司。那是他第一次见主上。
当时的主上还是一个是及笄之年的小姑娘,双眼明亮。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小巧,但是气场却不似同龄女孩子那般阳光。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颜。脸上还略带了些青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却有着成年人的办事能力。见到他们兄妹时,主上正冷静的处理着药蛊司中的大小事物。批阅各处送来的呈报,且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他们兄妹,暂居药蛊司后的所有事宜。以及应付草海部对兄妹俩的追查,那真是井井有条,无一错漏。那时翁长老几乎常年游历在外。所以药蛊司的事情几乎全是主上一人处理。
三年后,草海部当年犯上作乱逆贼,已经坐稳了王位。兄妹俩见复位无望了,于是决定留在药蛊司效力。阿妹凤翼被调去伺候少主翁璃起居,做了少主的贴身侍卫兼侍女。凤蚳则自愿去药阁做了暗修。药蛊司里的修士都知道。只要进了药阁做了暗修的修士,没有主上的恩准一生也不得脱离药阁,等于就是把命交给了药阁。要你生就生,让你死你就得死。不容置喙。暗修虽然比普通的修士要高阶很多,所受的待遇也完全不同。但是需要完成的任务。也是一些特别机密危险的任务。几次高阶任务之后,由于凤蚳完成得很出色,很快就成了死修的头,当年药阁的执掌,便是当时年仅十八岁的主上翁彤。
当年主上;每日卯时就进入药阁密室内修炼。只到午时以后才出来。用完午膳就忙着处理药蛊司中大小事物。看呈报。查药案。总有做不完的事。以她雷厉风行的行事能力,打理着整个药蛊司,就连王上,都时常对主上的能力赞不绝口。如今算来认识了主上都十五年了。凤蚳却从来没见她在人前笑过、她就像一块冰。像一尊冰雕的仙女。高冷得让人触不可及。药蛊司内除了翁长老,少主跟老夫人。其余人都怕她、也敬她。不光是因为她的修为与灵力,远在阁内死修之上。还有她那雷厉风行的办事能力,和那不苟言笑的行事作风。这些年凤蚳在心里告诉过自己无数次。要用生命去护她。所以自己不敢有半点懈怠。因为当年要不是主上救了他一命。只怕自己早已下场惨烈。所以就算要他凤蚳用生命作为报答,凤蚳也觉得无怨无悔。这些年在凤蚳的心里,早已埋藏下了除了尊重以外的东西,那就是对主上的爱,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爱。只能永远藏在凤蚳心底的爱。因为主上是那样的高冷,那样的遥不可及。而自己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守着她就好。哪怕是一辈子都这样。
凤蚳记得来到夜郎后的第五年。草海部落便被夜郎王带兵攻克了。草海部俯首于夜郎王的脚下。于是两边结盟便开始有了往来。那一年也是主上接管药阁的第二年
凤蚳记得那天自己像往常一样正在药阁外面盘膝打坐,等着主上修炼结束从密室出来。
前厅的仆从来报:凤头。海草部的火布王子求见执掌大人。
凤蚳一听是草海部,心里的仇恨之火便在隐隐的燃烧。但是凤蚳心中也十分清楚自己不能鲁莽,如今草海已经臣服于夜郎。自己要是作出什么伤害两边结盟的事,那对整个药蛊司会有很大的影响。几年下来凤蚳已是主上的心腹。也知道主上虽是修道之人,却是为了躲避中原玄门世家的追杀,才避祸隐居于这夜郎。自己万万不能做出什么让主上为难之事来。
凤蚳强压住心里的仇恨。望了一眼那前厅伺候的仆从,淡淡的道:叫他等着,执掌大人此刻正在密室修炼,没时间会客,午膳过后再说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