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4
欧阳国文为随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作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萨伊德组织愿意出手相助,无疑最合乎理想,以他们的势力与能力,协助女儿蒂法丝毫不成问题,而如果这个帮会不念旧情,那么他只能转而求助于一位老交情。这个人物就是著名的考古学家,罗伯特男爵,然而,倘若这位男爵鼎力相助,则会令他本人惹上本来就应该避免沾染的麻烦。欧阳国文还由此想到了兰特,这个时间兰特应该已经被安排转移住处,把这位“好友”扯入这次惊天动地的大麻烦中,他感到了愧疚与不安,因为再深入地细想,兰特要与事件脱离关系与摆脱危险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敌人在未彻底地弄清他的身份之前,绝对不可能停止搜寻他的行动。此外,欧阳国文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请兰特伸出援手,再次把这位“无辜”的好友牵扯入本不属于他的麻烦当中。
入夜的伦敦,灯光绚烂的迷人大都市,苏豪区,与欧阳国文居室仅一层之隔的一间寓所里,兰特正在大厅里来回急步,并怒不可遏地向站在他身边的一位男子抱怨。
因爆炸受损的车库刚刚修缮完毕,并未留下多少混乱过后的痕迹,但是,不安的恐惧却仍在兰特心里残存,令他心有余悸,他实在无法感到安全之余,还发现自己的活动受到了严密“监视”,打个确切的比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受到软禁的犯人,这天晚上,平时便不怎么外出的兰特,正准备出外散步透透气,却被与他同住的克朗阻止,于是已经对如此安排颇感蹊跷的兰特大为火光,他挥手摇头大声地质问。
“兰特先生,你要明白,这里比你呆在任何地方都安全。”面对质问与怒骂克朗气色沉定地回道。
“噢!我的上帝!既然安全,那你呆在这里干什么,我就在想,你为何不呆在你的家里,而且这里也不是你的家。”捂额仰天的兰特显然无法赞同这样的解释。
“我的责任就是彻底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要出外散步,必须有我的陪同,但是,这几天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外出,虽然这里比较安全,但也不能完全确保不出一点意外,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的处境,不是吗,兰特先生。”
克朗所言甚是,并没有恐吓之意,这也正是兰特迁往这处“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之后的最大顾虑。
而且站在门前的克朗绝无让路的可能,如果真的硬闯,兰特明白在这位擅长各种格斗技而且身手不凡的男子面前绝对讨不着任何便宜,他继而愤怒地大呼、抱怨、愤愤不平地挥手,最后气冲冲地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此刻恐怕只有电视与音乐能为他稍微解解恼闷,兰特的女友这几天因公出差,就算她仍在伦敦,兰特也会冒生出一个令自己哭笑不得的想象,女友前来这处“新居”就会像前来监狱探望服刑中的犯人,再假如他要与女友外出逛玩,身边必定还会跟着一位不懂风情而且不近人意的冷酷“保镖”,真有那种时刻兰特真不知道要如何向女友解释到底发生了何种状况。他忽然想致电女友珍妮,却听得克朗接起了电话,简短的谈话过程中还提及到了他的名字,于是他回过头望向克朗。
克朗放下电话,知会兰特道。
“兰特先生,你的朋友要和你通电话。”
“我的朋友,哪个朋友?还能有朋友能够找到我吗,我亲爱的保镖先生。”似乎被玩笑逗弄的兰特摇头苦笑向后挥手回道。
兰特的原有的手机号码已经消户,那部固定电话也未作移号,克朗为他新开了一个移动号码,在朋友不知道新的联系号码之前,他们暂时还找不到自己,所以克朗的告知令兰特莫名奇妙,即便真有朋友来电那为何这个电话打到了这位“称职”保镖的手机上。
“噢,教授让我转告你,你的这个朋友要求你通过电脑与他联系。”
克朗的提示瞬即令兰特想到了那位为他招来天大麻烦的好朋友,兰特现在则直接把他称呼为该死的里昂沙度,本就忿忿不平的他,又再激起一阵怒气,他捂额怒骂地往房中走去,现在他反到“乐意”致电这位“极品损友”,也好狠狠地数落一顿对方消消恶气。
SILENCETALK在兰特的苹果笔记本上开启,联通已经身处阿拉伯沙漠之中的欧阳国文,不等欧阳国文说开,兰特便将怒骂倾盆地向对方撒去。
“嘿!你这个超级大混球!你看你将关我在一个什么地方了,我在这简直与在监狱里差不多,你是不是要问候我在牢房里住得舒不舒心,有没有在想你,现在的答案是,我真的想死你了,你这个只会撒谎的大混蛋。”
在兰特的怒吼面前,轻薄的苹果笔记本仿佛也被吓得噤若寒蝉。
“兰特,我还困在沙漠里面呢,我都希望神灯的灯神能够现身为我破解困境。”
“嘿!你不是神的使者吗,你把他叫出来就行了,希望他能达成你的愿望,而你的愿望却只不过是为了挽救这个世界,你可真够伟大。”兰特稍微解气地讥讽道。
“事实上,我是打算~~~哦,还是不说这个,我是来找你帮个忙的。”欧阳国文也不忙继续深入解释,他只需用事实来说明真与假。
“噢,上帝!你还要我帮什么忙,我可够倒霉了,不想再因此再扯上更倒霉的事情!”兰特反感异常地抱怨道。
“哦,兰特,这个忙也很简单,我要控制某颗通讯卫星,在特定时刻发送一组信号,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一件了。”
“既然是小事一件,那你也能办到!干嘛又找上我?还有,为什么你总是打那些小星星的主意,噢!见鬼,你所说的那个故事,我现在也无法相信。”
“即便有亲身经历也无法令你相信是吗?兰特,这不是假话,不说这个,我托你帮的忙我希望你能准时切实地办到,因为我也作好了准备,万一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件事只能交托给它人来完成,而你,就是我最能相信的人之一。”
“你先前不也是在怀疑我吗,亏你这个混蛋说得好听。”
深感抱歉的欧阳国文接下说出自己的要交办的事情,他要兰特在特定时刻,通过特定纬度上的通讯卫星向指定区域发送一组特殊的信号,信息发送程序的原代码欧阳国文已经准备好,兰特只需进入某颗通讯卫星的地面控制台,让这段程序在那个时刻运行。这也是一种黑客行为,虽然要比侵入某些国家的军方网络来得轻松,但也不比“善意”利用要少来得可恶。而且这段程序代码也令兰特不知其所然,他不知道欧阳国文又在玩弄什么鬼名堂,在中国谚语里,这叫做葫芦内里是何药,但是,无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兰特也能隐约感到,这是欧阳国文在“危极”时刻能够使出的终极手段,否则这位损友也不会像临终之托一般地求自己帮这个忙。兰特并非绝情之人,即便不是出于义气之举,为了达成一位朋友的危难之托,这个小小的忙自己还是应该出手的,兰特懊恼地摇头,抱头悲呼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
荒漠中,一顶孤独的帐篷里,欧阳国文关闭通过卫星通讯与兰特联络的掌上电脑。茫茫大漠孤身一人的他正在开始拯救世界、挽救未来的行动,只是以他的一己之力实在显得势单力弱,虽然,在这个世上他还有几位算得上是“同道”的人相伴。
欧阳国文步出帐篷望向天际,暗蓝的天穹之下风沙暂时无现,白云也彻底销声匿迹,在这片冰寂冷清的沙漠里,暗夜与繁星新月交织而成的静谧时空之中,他仰天叹息,幽暗冷凄之夜让他在危难之中感慨万千,如果那个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那么他本人也将迎来命运的终结,然而,即便他能够完美地达成目的,这个终结也并非意味所有的一切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因为,这实质是另一次轮回的开始,并不会因此发生任何的改变,想及若此,瞬刻涌出的压抑立即充满了他的心扉。
如果一万多年前那位伟大先辈的巨大牺牲,以及从那之后付出的众多得无法以数计的牺牲,换来的只不过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这无论如何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而且,在此之前他还必须千方百计地渡过层层危局与道道难关,但是,自己能够办到吗,想及即将被牵扯进来的女儿,欧阳丽香,以及种种即将汹涌扑至的艰险,欧阳国文不由陷入了无助的绝望之中,他在沉寂之中呐喊,在为这个茫茫然的世界,这个由神创造出来的世界,是否只安排让他一人独自承受这种孤独兼且特殊的命运而呐喊。
一颗流星忽然从天际划过,挥发短暂却又美丽的亮光过后消逝于黑暗之中,这道微弱的光弧就像一丝灿烂的鼓励,即便身陷黑暗,也尚有那么一丝闪亮的希望,只要自己能够化作那道光与热,那就有可能破除这片牢如囚笼的黑暗,只是欧阳国文也明白自己决不能成为一闪即逝的流星,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再吸上一口气,转身跨入篷内。
欧阳国文必须养精蓄锐迎接另一波挑战的到来,无论对手有何图谋,会有何种措施,从现在开始他只能见招拆招,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并且寻找到机会力挽危局。
而孤身一人在这片沙地之上扎营,欧阳国文也是为了来一次守株待兔,这也是一场能由他主导的游戏,如果一切顺利,取得那件圣物的同时,也能为自己赢回一丝主动,与此同时,他只需等赫拉德父子二人完成其它事项。到了这个时候,欧阳国文只能期盼自己的计划能够如其所愿。
在此之前。
山谷旁,赫拉德父子正按照欧阳国文交托的事项逐一奔忙,将那副机械安放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内里之后,辛拉不由满带疑惑地问起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欧阳国文与父亲口中所说的圣物到底指的是什么,林林总总的秘密令他自不而然地就会产生困惑。
“舍赫,山洞很深,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关上车门就座的赫拉德这时也无须隐瞒这个秘密。
“一件在我们手里保存了上千年的东西,辛拉,基督教徒视之为神圣之物的东西是什么?”赫拉德扭头用神秘凛然的神情目视儿子反问道。
正欲发动汽车的辛拉惊讶万分地木愣住。
“真主在上!舍赫,圣杯!”
“是的,十字军曾经搜寻过的东西,我们把它收藏在那个深渊里头的帝王墓葬里面了,这本来就是真主赐予我们的东西,这个安排也是谨遵伟大的真主之意。”赫拉德点头答道。
“真主在上,这简直难以置信!”辛拉摇着胖嘟的脸蛋叹呼。
圣杯于基督教而言是一件失落的圣物,众多的传说与典故已经让它变得无迹可寻,但是,这件近乎于若有若无的圣物竟然就藏在这片沙漠之中,无论如何也会令人惊诧肃然,那么,欧阳国文取出这只圣杯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以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辛拉,现在我们尽力完成剩下的事项就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汽车发动,在这片炎热浑黄的沙漠之中拖着滚滚沙尘,驶离这处虽不起眼却玄机暗藏的神秘之地。
亚平宁平岛西北部,秀美苍翠的山麓地带,一只雄鹰展翅高傲地翱翔在天空之上,这位空中的无冕之王正用它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片从它翅膀之下掠过的大地,但是它并不是在觅食,在固定的空域盘旋几个回合之后,它往一处山顶之上的城堡慢慢飞降,城堡西侧的塔顶上,站着一位黑色短发,蓄着短胡的褐眼男子,他抬头用自傲的神情观望这只雄鹰,身形壮实笔挺的他一身棕黑色的西装,金丝配边的雪白衬衫未系领带,左手手臂上还裹了一轮灰蓝色的厚布套筒,向城堡徐徐飞降的这只猎鹰,迎着这位男子的手臂伸出强劲有力的双爪捉稳靠停,结束这次舒展筋骨的放飞之旅。
主人伸出右手,抚拍这只停靠在他手上的乖巧猎鹰。
“棒极了,普利尔,瞧见没有,猎物就在你的脚下。”这位举着猎鹰的男子往栏墙边走去。
塔楼往下,可以看到一只山鸡正悠然无虑地在筑有喷水池的广场上踱步,它并没有查觉夺命时刻即将来临,猎鹰得见猎物展开翅膀一跃而起,凶猛地向这只“乖巧”的猎物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