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湖朝着沈平湖伸出手,惨叫着:“大哥---大哥救我大哥---”
沈平湖想着毕竟手足情深,稍稍有些动容,就要上前,净澄却按住了他的手。盛云寂见到沈平湖的样子,淡淡说道:“沈庄主想清楚了,只要这人在一天,贵庄的名誉就有着一天的可能一落千丈。”
“为了贵庄的名誉,什么人都干杀的沈平湖,怎么会不敢杀自己弟弟呢?况且这事是我动的手,你也无需自责,你要是恨就恨我,想要报仇也完全可以来找我。”
沈平湖看着身上慢慢焦黑的沈望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三弟,不要哭!不要求他!我们横刀庄的汉子,没有你这么窝囊的!”
“你要走,也给我站着走!”
一行泪,从沈平湖威严的脸颊上滑落。
一直站在盛云寂身后的顾行涯,慢慢走向了沈望湖。沈望湖继续哭喊着:“老顾---救我老顾---”
“安心上路吧。”顾行涯一掌打在了沈望湖的天灵盖上,缓缓说道:“兄弟,我能做的,只有让你早日解脱,免受这烈焰灼身之痛。”
沈望湖就这样化为了焦黑。
孙选看着这场景,额头上的汗如雨下,他也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惧。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那些正派人士,但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江湖真正的恶人是什么样的。现在恶人就在他身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就杀了一个曾经的战友。
这个恶人看上去温文尔雅,气度非凡,谁能想到他的内心是如此凉薄。
孙选咽了口口水,看着盛云寂,盛云寂脸上没有一点点的悲怆,他只是闭着眼:“怎么样,你们现在满意了吧?”
净澄闭眼诵经,沈平湖则慢慢走近那具焦黑蜷缩的尸体,说道:“这具尸体,我想带回庄中,放回它本该在的地方。”
盛云寂点了点头:“请便。”
沈平湖慢慢走向了沈望湖,却在途中突然转身,手中凝成的刀罡直朝着盛云寂砍去。
刀罡微微吹开了盛云寂额头上的头发,但沈平湖这刀,却没有砍下去。
或者说他不敢砍下去。
他看到盛云寂脸上的微笑,仿佛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砍这一刀,他也从盛云寂那双深邃如幽冥的眼睛里深深感觉到,这一刀如果自己砍下去的话,死的人可能是自己。
盛云寂又看向了洛水青,摸了摸下巴:“还有个人需要解决。”然后他慢慢走向了洛水青:“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洛水青听到这话面色煞白,手下意识的就放在了飞刀上。盛云寂摊了摊手:“我一向喜欢给人机会,那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朝我扔你拿手的飞刀吧,要是我的脚动了或者我被射中,我就放你走。”
“但是,你记住,你只有一个选择,要么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要么就动手。”
洛水青咽了口口水,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理由,况且自己说了理由他不满意自己还是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选择扔飞刀,至少这样生死权都在自己手上。
洛水青冷然说道:“那就别怪我了。”五柄飞刀在手,全部朝着盛云寂扔出。
自然,洛水青还是用了影子刀和连环刀的绝技。
只是对于盛云寂来说,再是花俏的武功,也都是徒劳。这些飞刀在离开盛云寂身前一尺的地方变得通红,继而化为一摊铁水,滴落在地。
洛水青这下才真正明白盛云寂的恐怖。光是这手炽热如阳的内力,轻描淡写地内功外放,杀人又何须动手?
洛水青摇了摇牙,低声说道:“我保证什么都不说,还请饶命。”
盛云寂昂着头看着洛水青:“你并不在我交易的范围里。”说完伸手摸了摸洛水青光滑水嫩的脸庞:“我有个兄弟最喜欢的就是你,为了你他能做一切,现在这兄弟死了,我只不过想要把你烧给他而已。”
“希望他黄泉路上,走的不孤单吧。”
盛云寂转身,打了个响指,洛水青身上也燃起了熊熊烈火,顷刻间遍布全身。
洛水青惨叫着,哭喊着,在地上打着滚,却始终都无法扑灭这身上的火焰。
净澄诵经声音更快,最终念完了这超度的经文,看着盛云寂:“盛谷主这手荒寂阳炎,真是令小僧大开眼界。”
盛云寂笑着看着净澄:“大师居然认得我这手,也让我大开眼界。”然后伸手要去摸孙选的脑袋,孙选想起他刚刚只要碰一下就能让人烧起来,急忙躲开:“老---老怪物你别靠近我---”
盛云寂吸了口气:“本来看你武功这么差还没把这些名门正派看在眼里,道你是个离经叛道胆大包天的主,怎么?现在也怕了?”
孙选抿了抿嘴,说实话对于那些名门正派,他知道他们的行事法则,不管怎么样么面子上不能丢,最后肯定不会为难自己。但是眼前这个逍遥谷谷主,生杀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他要真的一个念起,自己也会和沈望湖洛水青一样变成一具焦炭。
盛云寂笑着说道:“怕就对了,世间万物,你可知道为何人能存活繁衍?”
“就是因为恐惧,恐惧会让你谨慎,恐惧会让你屈服,恐惧会让你苟延残喘,恐惧会让你——不择手段。”
说完盛云寂走向了周红周旦的尸体,叹了口气:“当年的申德是条汉子,真是让人唏嘘。”然后对顾行涯说道:“帮我去定两口最好的棺材,请人把他们抬回南桂山。帮我准备准备,回谷之后,我要亲自去祭拜申德公。”
顾行涯点了点头,领命说道:“是。”
盛云寂叹了口气,看着沈平湖和净澄:“我们的交易已经做完,你们可以走了。”
沈平湖和净澄点了点头:“那盛谷主,后会有期了。”
盛云寂笑了笑:“你们可以在南桂山设伏,我们自然会再会。我完全不介意在南桂山和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再打一场,但你们记住了,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还有---”盛云寂扫了扫周围横刀庄的弟子:“沈庄主你庄里的人我还是信不过,要是他们走漏了风声,你怪罪到这两个孩童身上,这事情又怎么说?”说完盛云寂手指中拈着一个燃烧着的火球:“还是一了百了吧。”
那些横刀庄弟子听到盛云寂说沈平湖能走,想着终于能逃出盛云寂的威压,一个个如释重负。没想到这会盛云寂突然说出这话,他们又一个个警惕地看着盛云寂,手都按在了腰间刀上。
“你---”沈平湖这次出来所带的都是横刀庄的精英,要是盛云寂在这里对他们痛下杀手,那横刀庄会实实在在的元气大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