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晃如梦
“父亲……”西子芜喃喃轻唤,眸中瞬间布满了泪水。
上一次见到父亲时,娘亲还在,一切都还好好地。可不过十余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似有感应一般,西况隐忽的朝西子芜这个方向看来,瞬间顿住了脚步。
子芜竟然还活着……
内心似狂潮翻涌不息,西况隐也瞬间红了眼。
“我的子芜……”西况隐此时满眼里都是西子芜,噙着泪水就欲朝她走去。
“西尚书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同僚不解的看向西况隐,而这一句话瞬间让西况隐回过神来。
“我……没事。”
“况隐许是累了,早些回尚书府休息吧。”身后低沉严肃的声音虽只是轻轻地传来,却是吓了西况隐一跳。
立即转身,西况隐急忙朝身后的老丈人太傅李愈鞠了一躬道:“岳父说的是,小婿这就回尚书府。”
“回吧。”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西况隐,李愈又朝不远处的西子芜望了眼这才离去。
李愈前脚刚走,西况隐沉默不语跟着就欲要离去。
“父亲……”轻轻地呼唤,西子芜见西况隐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似沉入千年冰渊。
父亲刚刚分明已经看见她了,可为什么却转身就走!
紧紧抓着前襟,西子芜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此时的父亲竟然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十余日不见,竟像是隔了一辈子!
“咦,他们都下朝了。”龙珂赏完花,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走到西子芜面前道:“你进离宫不就是为了想见到你父亲么。正巧他们现在都下朝了,你还不快看看你父亲在哪里。”
“你怎么了?”见西子芜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龙珂只当西子芜魔障了,立即拉着她的手就朝对面的那条道跑去。
“臣参见静姝公主。”
“臣参见静姝公主。”
……
众臣们这才发现龙珂的存在,连忙纷纷跪下行礼。
大曦如今虽也有男女之防,但远不及前朝那般严苛。男人们能够出现的地方,龙珂身为公主也能出现。
“免礼,你们都免礼。谁是六部尚书西况隐?”朝众臣看去,龙珂只觉得他们穿的衣服都差不多。
西况隐见龙珂牵着西子芜,心中七上八下,只道不妙。
看来子芜是他女儿的事情瞒不住了,那这可如何是好。
紧张的看了一眼李愈,西况隐一咬牙这才朝前几步,行礼道:“回静姝公主,臣正是西况隐。”
“原来是你。”龙珂一笑道:“快快抬头看看我身边的人是谁?”
“父亲……”西子芜直直的看着西况隐,眼中泪水簌簌的流下。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父亲了,可就在刚刚父亲竟然对她视而不见!
而西子芜这一声父亲却让众人顿时议论了起来。
众人都知西况隐有一个女儿叫做西嘉月,而且其中好多人还在一些宴会上见过,但分明并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听着众人议论,西况隐又小心的看了眼李愈,只见他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可现在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西子芜的存在,他如今不想公开也是不能的了。
环视众人,西况隐故作镇定的一笑道:“这是小女西子芜,府中妾室所出。不想今天竟和静姝公主在一起。”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皆笑笑告辞离去。
李愈脸色铁青,亦是拂袖离去。
西况隐额头冒出一串冷汗,心中急如乱麻。
西子芜既伤心又不解的看着西况隐,为何父亲就如此的不愿意公布自己的身份,而“府中妾室所出”这几个字,更是让她的心像在凌迟一般。
父亲口中的那个“妾室”是她的娘亲,更是父亲亲口所说过的一生最爱的人啊。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珂儿你怎么在这里?”
威严而又慈爱的声音传来,龙珂立即高兴的朝身后的男子跑去,笑道:“父皇,儿臣在帮子芜找她的父亲西况隐。”
“就是那个替你挨了一箭的西子芜?”裕丰帝龙萧朝西况隐父女走去,一双龙目自上而下的打量着西子芜。
西况隐见是裕丰帝连忙拉着西子芜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免礼吧。”
“父皇。”龙珂拉着裕丰帝的龙袍撒娇道:“子芜救了儿臣的性命,您得好好赏她才是。”
一听到“赏”字,西子芜就想起武贤妃那天送自己的东西说的话,不由得悄悄抬头朝裕丰帝看去,可是泪眼模糊,只看得清一个隐约的明黄身影罢了。
“西子芜你想要什么赏赐?”裕丰帝收敛起眼中的惊艳,威严如初。
西况隐此时却是不解的看着西子芜,她竟然救了静姝公主?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
“皇上,依臣妾看不如让西姑娘做我的义女吧。”这声音依然温婉娇柔,西子芜不用看也知道是武贤妃来了。但武贤妃才用金银将自己比作区区庶民,现在却又要收她做义女,这是唱的哪一出?
“贤妃你怎么又来了。”裕丰帝一看是武贤妃,立即眉开眼笑。
武贤妃笑道:“西姑娘救了珂儿一命,臣妾眼瞧着这孩子也喜欢的紧。若说再给什么赏赐,皇上倒真真不如就将她赐给臣妾做义女。”
西况隐心中大喜,连忙拉着西子芜道:“还不快谢过武贤妃!”
裕丰帝大笑道:“既然贤妃喜欢,那朕就将她赐给你做义女,并封为郡主,封号就‘西’吧。”
裕丰帝话音一落,西子芜在西况隐的示意下立即跪下谢恩。
武贤妃也觉得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般,道:“臣妾谢过皇上。臣妾眼瞧着啊,西丫头她的伤还没好,皇上不如就让她快些随西尚书回府了吧。”
“臣谢过皇上,贤妃娘娘。”一番卑躬屈膝,奉阿谀承,裕丰帝终于带着武贤妃离去,龙珂交代了西子芜几句,也跟着离去。
西况隐连忙带着西子芜出了离宫登上马车。
“父亲。”一路上西况隐沉默不语,西子芜终于打破沉默唤道。
西况隐抬眸看了西子芜一眼,只叹道:“从现在起你就是西郡主了。”
西子芜一听,憋了许久的泪水瞬间落下。
没有一句相问,一句安慰,她万万没想到父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她原本想着等见到了父亲,她一定要将她所经历的磨难与痛苦统统都说给他听,可此时一口气憋在胸口,竟好似将要了她的命!
良久,西子芜收了泪红着眼望着西况隐道:
“父亲你可知道娘亲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