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第一次,唐谙主动用精神力联络到赢子璎的识海,她堂堂大秦之王,平日里一副稳如泰山之势,这会儿却紧张成这样?不该呀!
难得赢子璎露出苦笑,她通过意识回话道:这不仅仅是祭天,还是显示我秦王血脉之力的时候,白服会展现出我的法源之力,但你知道的,我本女儿身,事实上,秦王血脉在后代每个嫡系子孙中都会出现,血脉浓度没有区别,不会因为传承而变得稀薄,之所以传男不传女,是因为女人不能展现出秦王血脉的全部实力,相比之下,霸下表哥所能展现的秦王血脉之力都会比我强。
我的父王,在登基祭天时是纯正的秦王血脉,白袍整个变成了金色,我很害怕,怕我会让所有人失望。
赢子璎的手抓得很紧,让唐谙已经感觉到了痛,唐谙望着她哂然一笑,他鼻子里甩出来的轻哼直接轰进赢子璎的脑海。
他道:管别人鸟事,哪怕一会儿你一点秦王血脉之力都释放不出来,但你自己有多变态你心里没数吗?谁不服揍到他服为止,怕什么,不还有我,大不了秦王这种三煞位咱不坐了还不行,我们找个虚空浮岛过日子,怎样?
赢子璎绷住的情绪一瞬间破功,她斜了一眼唐谙,连识海沟通都免了,直接就嗔道:“你才是变态,不过你最后的建议挺好,我考虑一下。”
说完,赢子璎和唐谙的身影消失在法阵之中。
法阵传送只在须臾之间,等真实空间再度出现在唐谙眼前,唐谙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他以为封禅之地应该是在某座高山之上,但事实上,他们出现在空中,看不到下面的陆地,因为脚下就是云海。
这空中风力太盛,吹得唐谙心都是凉的,这要是摔下去,零件都捡不到。
空中由两列白衣祭司执杖而立,他们两两相对,脚下有金色阵列之光显现,形成一条通往天阶的通道。
在祭司身后,是无数战舰,黑色龙旗是大秦军队的标志,每艘战舰的甲板之上,是列队整齐的军队,唐谙目测,起码十万人以上,威武雄壮,震慑人心。其中,代表四方军区的战舰尤为突出,令唐谙印象深刻,除了北方军区战舰上的徐野唐谙熟悉,其他几个军区的大帅他都不认识。
在大秦军舰的后面,是数不清的门阀舰队,舰旗在黑色龙旗旁侧,是印有各个门阀家族徽记的战旗,其中,沈阀的黄色狮虎战旗最多,紧随其后的就是赵阀的灰色麒麟战旗。
不仅是战舰,唐谙所处位置的上空,还有无数像屏幕般投来的巨大圆形影像,有地方军队,有各个都城的民众,从北边界塞到南方群岛,从西面高原到远东,整个大秦都在瞩目这一场祭天仪式。
还有其他大陆上和大秦交好的国家领导,也通过这种法力屏幕直视这场足可以改变大陆战略格局的盛大仪式。
在万众瞩目之下,就连唐谙也有些紧张,他方能感受到子璎的压力,虽然不足她所体会到的万分之一。
唐谙扶着赢子璎顺着人形步道前进,每踏出一步,空明的脚下就会亮出一圈金光,尤为神圣,他们身后,是秦王的族亲,虽然只是代表人物,但满满算来,不足二十人,其中还有数名来自秦王母族之人,可见王室血脉之凋零。
走到尽头时,云雾散开,唐谙才看到,这祭天的天坛真的是在天上,整个天坛由白色石材搭建而成,八角型,台高两米左右,直径不到四十米,被巨大的空间阵列托在半空。
到了天坛前,族亲们停步,唐谙见到这里还有一些人着盛装恭候,唐谙认识的有姜戎,他的孙女姜柔也在一旁候立,还有萧帝师也在,还有一人唐谙虽然没有同其有过交集,但大相李斯他还是有所耳闻,他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喜欢看新闻的唐谙自然认得出人来,还有一些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唐谙知道,那些就该是大秦的元老了。
见到秦王近前,李斯带领这班人马向其行礼,等臣下向君主见礼完毕,赢子璎才对萧牧和姜戎分别一礼相还,一个“老师”,一个“尚父”,叫得情真意切。
当下惹得姜戎和萧牧连连点头,姜戎道:“陛下,上去吧,这天下是你的。”
唐谙以为自己也该停在此处,哪儿知赢子璎抓着他右臂,抬脚就踏上了登上天坛的天阶龙道,唐谙有些郁闷,他不是胆怯,而是在他的认识里,这应该是大监做的事。
唐谙!
听到脑子里那一道清亮女声,唐谙回道:干嘛?
一会儿如果我真的不济,你带我跑路吧。
好!
只一个字,却让赢子璎瞬间安下心来,该做的她都做了,能不能得到上天的承认,她只能听天由命,这和天试只拼实力不同,封禅祭天,凭的是血脉气运,而她,以女儿身登基为王,是瞒天之人,能否得到天地庇佑她真的没把握,但她的脚步不再虚浮无力,有唐谙在她身边,她一步比一步走得更加坚定。
台上空空如也,只有脚下的地面有阴阳纹路,如拱卫般延伸到祭坛中心,中心处是一个圆形水池,直径丈许,唐谙在池边停步,子璎对他点了点头,才松开扶住他的臂膀,一脚踏上池面,每走一步,池水在她脚下荡起一圈圈涟漪,一直到她走到中心才停住。
只见赢子璎运指如锋,轻轻割破左手食指,她玉臂轻舒,一滴如红宝石般的血珠滴落池中,同时,赢子璎抚平伤口收回手来,她闭起双眼,双手交握成拳,压在胸口之上。
血滴入池的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连唐谙在内心都在呼喊:金色!金色!一定要是金色!
然池水在吸入赢子璎的血脉之后,却是一番平静,等了良久,就连下面帝师萧牧都忍不住问姜戎道:“这怎么回事?我说姜老,你年纪大,又是先王的天元大帅,当初先王登基祭天时是你跟着的,等了这么久吗?”
姜戎只疑惑地摇了摇头道:“当年先王鲜血入池后紧跟着就金光大盛,并没有等这么久,再等等罢,子璎这孩子应该没有问题。”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发出质疑的时候,高台上离子璎最近的唐谙手心都等出汗来时,平静的池面动了。
没有预料中那样显现出任何色彩的光亮,池面却像水沸状态般,冒起细密的水泡来,初时激烈,紧跟着变得浓稠,水泡也逐渐增大,如熔岩一般,却非红色,而是黑色,如浓墨一般的黑色。
“黑色!”
每个人脑子里都是疑问,在所有登基祭天的先例里,出现过许多色彩,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浓重浑沉的黑色。
虽然大秦尚黑,那是因为大秦先祖出生渭水河畔,水在五行中行黑,所以大秦崇尚黑色,但明显赢子璎此时所表现出来的血脉之力和先祖崇拜没有任何关系,秦王血脉是纯阳之脉,历来秦王血脉里就没有黑色啊,只有金色、橙金、金红、暗金等等,这些色彩离黑色太过遥远,可以说是完全相对的两种色彩,一种纯阳,一种至阴。
所有质疑都无法改变祭坛上的一切,那黑色从池水中心漫延开来,渗透到台面上每一道暗纹中,纯白的天台被黑色勾勒出复杂的图纹,那是一种阵列,沟通天地灵气的法阵,与此同时,唐谙看到子璎身上的白袍渐渐变成黑色,他并没有其他人那些想法,他内心只觉得,她这衣服的色彩难道是根据她喜好而来?
台下,萧帝师皱着眉头,对姜老道:“难道陛下的血脉发生变异了?可作为陛下的老师,我从来没有发现陛下的血脉由阳转阴的情况,这到底怎么回事?”虽然祭天用血脉沟通天地以正气运,出现什么色彩的袍服都不影响秦王登基,但这和金色毫无关联的黑色,着实会让这一代的秦王落下话柄!
一个国家,如果有了质疑声,国家就会不稳呐!
此刻,素来沉稳的姜老都有些冒虚汗,祭天出现黑色,真不是好兆头。
就连大祭司都忙向秦霜示意,要不要终止祭天的实况转播,秦霜咬了咬牙,想起她家陛下从不肯作假欺瞒民众的作风,她摇了摇头,只道:“继续!”
然就在所有观礼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黑色的池水躁动停止,下一刻,金光从整个台面的暗纹中爆射而出,因为太过刺眼,包括置身其中的唐谙,都不得不闭起眼来。
这金光持续了一分多钟,等金光逐渐淡去,人们才看到,秦王的黑袍发生了变化,整个黑袍被镶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明眼人一下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半空的人潮里,出现了一声:“双核!”
双核在人类身体中出现的情况并不算稀有,但在历代登基祭天的帝王之中就绝对算是稀有的,能够称王的君主,几乎都有君主级的实力,但双核修炼到君主级,那就要比单核的人付出不止一倍的努力,而且还必须要有非凡的天赋,有史记载里,只有大秦的开国君主拥有双核,那是天生双核,史料里,这位君主登基祭天时的袍服展现的就是血衣金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