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渊站在门外,面色不是很好。
即使知道这是白辞故意的,但他却不忍心责怪他。他也从来不知道他的皇兄是这样深情的人。
看皇嫂那样子也活不了多久,她就想和皇兄看看大邑山水罢了,何不成全他们呢!
只是麟渊始终不明白前几个月还是生龙活虎的林知白怎么就一下子病得这样严重,仿佛被什么洗走了精元似的。
想到这,麟渊不由想到不久前发生的那几起命案。
皇嫂……会不会是遇到了那怪物?
这个念头冒出,麟渊立马否定。
不会,皇嫂该没去过城南郊。
麟渊站在门外无聊,但等会有话要和白辞说不能离开,只能用脚提着那些碎石头。
大约一盏茶过后,麟渊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立马回头,果然看见白辞从里出来。
麟渊便问:“皇嫂睡了?”
白辞摇了摇头道:“没有,想吃玉米鸡丝粥。”
白辞说着,向小厨房走去。
麟渊抬步跟上,有些诧异道:“你亲自做?”
大抵是麟渊语气不可置信的成分颇多,白辞回头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应,麟渊的表情更耐人寻味了。眸子里带了点点幽怨。
他小时生病了可没有这待遇。
但想到林知白那副苍白虚弱的面容,麟渊不禁唾弃自己,都这时了还想些什么!
皇嫂要紧。
“皇兄,皇嫂……是不是没多少时日了?”麟渊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辞怔愣半晌,应了个“嗯”。
“皇兄,你带皇嫂去看看山水吧,说不准就好了呢?”
白辞倏然止步,转过头定定的看他:“同意了?”
“嗯,你带我去看皇嫂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去吧,这里有我,你就带皇嫂去做她想做的吧。”麟渊抿了抿嘴,认真说道,“不要留下遗憾,否则……”会后悔的。
麟渊垂着眼角,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眼眶也微红。
白辞瞧着蹙起眉头。
麟渊似乎有事瞒着他。
不过听他这些话也能听出,他许是留下遗憾了,深处在痛苦遗憾和愧疚中无法自拔。
白辞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听说人有许多个轮回,想必下一世我与知白还是在一处。”
“可是如何寻得?”
“面容总不会变得,缘分天注定,冥冥中自有定数,若真有缘自会相见。”
……
麟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白辞无比熟练的洗米,切鸡丝,掰玉米,然后放入锅里熬着。
眼神渐渐迷离,仿佛透着白辞看见另一个人。
记忆中,也有那么一个人给他熬粥……而且总要拖着他站在一旁看她熬。
熬失败的粥也硬要他吃下去一些,还要仰着她的小脸问他好不好吃。
若是他说好吃她就会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拿回她煮失败的粥,若是他说不好吃她就会板着脸故作生气让他全部吃光……
麟渊眼眶渐渐红起来。
思念那么痛,麟渊只觉得心脏疼得紧,竟连白辞的话也没听到。
软软……
若是当初他没有在意那么多就好了。
他的软软还是他的软软。
白辞熬好粥回身便看见麟渊闭目靠在墙上,眼角隐隐有水光。
白辞轻抿了下唇。
白辞将盖子拿起来在用了些力气放上去,发出些声响让麟渊睁开了眼睛。
白辞走过去在他一旁坐下。
“皇兄,若是皇嫂真死了你会怎么办?”一坐下,麟渊便问。
白辞轻晒:“不怎么办,来世再续。”
白辞回答的有些轻松,麟渊忍不住侧目。不一样,这和他在寝宫里看到的不一样。皇兄很爱皇嫂可为什么这样回答?难道真的能来世再续?
“可万一……”
“没有万一!”白辞神色坚定,语气难得硬了几分,“一定会再见的!”
麟渊愣住了。白辞说的绝对坚决,让他也不禁动容。
一定会再见吗?
软软会等他吗?会的吧,她可是说过的,他是她最喜欢的公子……
麟渊望着宫檐上的雕花发呆,此时正值白辞的一锅粥的关键时刻,白辞便丢下他照看锅里的粥了。
粥熬好了,白辞将它盛出来。
叫了麟渊两声没动静便伸脚踢了了两下他的腿:“麟渊起来了。”
麟渊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他,然后腿上便是一痛,惊得他立马睁开眼迷茫的望着白辞道:“谁踢我?”
白辞如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跨步走了出去。
天色渐晚,气温也降了下去。
回到寝宫白辞命人撤了冰盆子。
林知白半躺着,白辞一勺一勺喂她吃,小心仔细。
麟渊看了一会觉得牙都快被甜掉了,悻悻然的回去了。
他还站在这里岂不是自讨苦吃?
麟渊的府邸紧挨着合战的俞王府。虽然现在麟渊已经是摄政王,理应住进摄政王府,但由于白辞这一出想的出奇,这摄政王府连个影子都没有,也只有委屈麟渊继续住在原府邸了。
麟渊驾着马慢慢走着,街上人多他不敢急驶。
尽管白辞的那一晚狗粮没有喂饱他以至于他腹内空空。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麟渊尴尬的环顾四周。
还好他坐在马上别人听不见,不然真就是丢尽脸面了。
实在受不了腹内空空如也的奇怪感觉麟渊找了处酒楼准备随意吃点。
麟渊喜欢靠着窗坐,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色。
酒楼人手足,菜上的很快,打消了麟渊忍不住要去催一催的念头。
吃着吃着麟渊又忍不住往下面。
这一看,麟渊眉头一皱,饶有兴趣的看下面那两辆马车。
这是两辆普通的青蓬马车,并无什么区别,怪就怪在这两辆马车非要并排行驶,且里面的人正打开窗与对面说着话。
麟渊视力极不错的,一眼便认出那两人是王中临和陆岩。不由有些诧异。
“咦~奇怪,这两人怎么走在一处?”
王中临与陆岩说起来算不得亲近,七尺在朝堂上还各执一词,两人常常为个问题争论不休,谁也不服气谁。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人却走在一起甚至还隐隐有些相谈甚欢的意思。且从他们的方向看,摆明是从东面过来的,东面除了他的府邸就是合战的府邸还有些王公的府邸了。
那么这两人从东面过来是去了哪里?又是从哪个府邸归来?他们所为何事而去?
麟渊沉吟,手上嘴里动作不停但依旧不妨碍他沉思。
待得马车走到他下方,麟渊抄起桌上的一盘花生豆顷数倒了下去。
花生砸在车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马车里的人顿时受了惊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