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站起身,面色恭敬行礼,听到柳志自报家门,柳老夫人神情明显一凝。.org
“实在想不到,在我老太太即将入土之际还能看到咱们老家人,心里很是温暖。你能持有凌老令牌来找我想必有要事,想当年,国内十年动荡结束,我派明生接凌老回来,可是这个老家伙脾气觉得离谱,唉,时光一晃近三十年之久呀。凌老近些时日身子可是硬朗?”
“多谢老夫人挂念,家师身子硬朗,只是前些时日突然离去,离去时交给柳志一些东西,特意叮嘱柳志如果前往京城,一定要将一封信笺亲自交予柳老夫人!”
柳志说着将怀里师父留给柳家老夫人的信笺拿了出来,随即白袍中年缓步走来接过,转身走到老夫人跟前,面色恭敬的交到老太太手里。
柳老夫人接过后,并未打开拆看,而是看向了下首坐着的年近六十之人。
“我老眼昏花不重用了,要不是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早找那个死老东西去了。明生,你把凌老给我的信读一下。”
听到柳老太太叫那个男子性命,柳志有些愕然的看了看他,眼前这位就是华夏副主席柳明生,最有机会问鼎华夏之人,相对于柳志而言,惊愕也是一瞬间,随即恢复了平静,柳老夫人看着柳志的神情变幻也是一惊,随即微微一笑。
柳明生缓步走到母亲身边,将柳志师父交给的书信缓缓打开,坐下后,面色平稳、语气温和,没有丝毫的态势,但即使如此语气中也会流露出丝丝威严。
夫人亲启: 夫人,当您看到这份信时,凌鸿生死已是不知,特意遣送徒儿柳志前来送上这封信,只是完成明生少爷当年拜托老朽心愿之事,也是夫人牵肠挂肚之事。明生少爷特意嘱咐老朽,寻找当年遗落二少爷明浩之子,现在老朽履行诺言,已是将小少主带到夫人身前。
凌鸿 短短上百字,柳明生满脸震惊的看着柳志,双手竟然激动的颤抖,柳老夫人更是站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柳志,激动的老身在抖动,中年白袍男子更是激动的搀扶住老夫人,盯着柳志的双眼竟然有几丝泪花。
柳志看着走过来的三人,第一次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慌,带着些茫然,他无法接受来的这么快的结果,而且是师父亲自阐述的结果。
“天儿,我的天儿···”
柳老夫人身子颤抖的,有些激动的走到茫然的柳志身前,伸出苍老的手想要抚摸离家十几年的亲孙子,但是在其手掌将要接触柳志一刹那,柳志竟然害怕的倒退了一步。
“老夫人,我师父这个人素来喜欢开玩笑,说不定他再给您闹着玩,别当真哈···”
柳志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原本镇定、淡然的笑容此时竟然宛如孩子般牵强,带着些幼稚。
“天儿,你当你师父会跟我开这个玩笑吗,你以为他会跟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开这种玩笑吗,你脚底是不是有着七颗黑痣,依次排列成北斗七星之状。”
柳志退一步,老夫人进一步,听完老夫人的话后,柳志呆在了原地,正如老夫人所言他脚底却是有北斗七星之状的七颗黑痣,看着眼前之人,柳志完全茫然,他想不到亲人、亲情来的如此之快,好像老天爷再次跟他开玩笑,下一刻,脸上的茫然被嘲笑所取代。
“柳老夫人,您说的没错,不过我想您误会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一切只是巧合。”
“孩子你又何必如此,脚踩七星之人你以为像白菜一样便宜,这么容易出现,老太太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你是柳家之人总得承认吧。我是你奶奶总得承认吧。”
柳老太太看着柳志前所未有的慈祥,包括身边神情依然激动的柳明生和中年白袍之人,那份炙热,那份亲人所具有的感情流露柳志并不能忽视,让其心中升起一丝温暖的同时也被其无情的扼杀在了心底。
“柳老夫人,我是柳家人没错,不过我是小蒙山柳家村的人,但是我只有一个奶奶,她在七年前就去世了,我也只有一个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上山打猎再也没有回来,我的妈妈在我三岁那年跟着一个无知男人跑了,丢下了我和奶奶无依无靠的活着,靠着乡里乡亲救济活着,我想您说的是我奶奶的话,我想您可能说错了。”
柳志面带微笑,不过眼泪却遮住了他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的老人,笑容是如此的牵强,如此的凄惨。
柳志的每句话、每个字落在柳老太太心里就像被锤子打了一记,那是痛彻心扉的,那是不可弥补的创伤,身边的柳明生原先的激动也被愧疚所取代。
“孩子,对不起,奶奶承认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都是奶奶不好,没能保护好你,奶奶愧对你不在世的爹娘。”
柳老夫人布满皱纹的双眼流下了晶莹的泪花,身躯不住的颤抖,手里的龙头拐被其砸的地面咔咔响,语气中满是愧疚和懊悔。
柳志听到老夫人话后,神情瞬间呆愣,满脸痛苦的看着老夫人,他清晰的捕捉到了不在世的爹娘几个字,他想仰天怒吼,他想指骂苍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奶奶!娃娃······”
柳志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那份压抑,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那个模糊的身影,痛哭不止,他想要借助亲人的肩膀将这些年所受的苦和累、委屈与泪水通通的发泄出来。
“乖孙子,都是奶奶不好!不哭,啊,不哭···”
老夫人抱着怀里的柳志,双眼流泪,语气哽咽,强忍着安慰柳志不哭,身边的柳明生忍不住背过身去缓缓的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找了这么多年,原来一直在凌老身边,也明白了凌老一直瞒到现在告诉他们,肯定对于当年那件事有些怨恨,也明白了凌老良苦用心。
“老夫人小主人能回来是全家大喜的日子,你别哭坏了身子。”
站在身边搀扶着老夫人的白袍中年人,轻声宽慰老太太,老太太丝毫不在意,而是仅仅的抱着柳志,生怕自己的宝贝孙子溜走了。
“奶奶,柳志刚才所说也是气话,希望你不要生志儿的气。”
“傻孩子,奶奶怎么会生你的气,你有怨言奶奶知道,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苦,这都是奶奶的错,但是从今以后奶奶保证再不让我们家天儿受罪了,呸呸呸,再不让志儿受罪。”
老夫人看着怀中的柳志,苍白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是慈祥疼爱,柳志看着老夫人缓缓点头,身边的柳明生和白袍管家也是露出了衷心的笑容,柳明生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母亲这么轻松、快心的笑了,他隐隐记得那次这么笑好像是柳志这小子来到世上的那一天。
亲人的离别和相见总是这么意外,让人措手不及的迎接大喜大悲,看似不经意间却存在着必然,想必凌老头早就发现柳志是京城柳家遗孤,而柳志现在能够来柳家也是必然因素和偶然因素的结合。
“孩子,你不是没有家,只不过以前你没有找到家,而我们一直寻找没有找到你,现在老婆子我欢迎我的大孙子回家。”
“奶奶,你知道吗,我在很小的时候经常梦到在遥远的地方总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我,召唤我回去,没做这个梦我就会大叫的醒来,那个时候奶奶总会哄我入睡,我现在知道自己真正的回家,回到了有亲人的家。”
老夫人看着长相英俊,礼貌的当,谈吐文雅的柳志,打心眼的高兴,对于凌老也是心中感激,将自家老二的孩子培养如此出色,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老夫人抓着柳志的手又紧了几分,生怕一不留声柳志会无声无息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