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这张图才是你爷爷留下的真迹,是我从南惊天身上搜来的。”皮特第一次看见这东西,稀罕得不得了。真迹上的五个鬼,颜色各不相同,画得是栩栩如生,细致之处惟妙惟肖。
雨指着五个鬼图案:“有个很奇怪的事,五鬼之中有两个鬼身上写着地名。”皮特和南净天仔细看着,果然不假,在其中一个红颜色的鬼身上标着“虫义城”。南净天搔搔脑袋:“看不懂,什么意思?”雨撅着嘴看着他:“你真是一个笨蛋!你爷爷的意思是要找到五样东西,这五个东西分别落在这五个地方。红色的鬼代表着我们已经去过的虫义城。”皮特摇摇头:“就算知道这五个地方,可我们要找的是什么呢?虫义城是打鬼杖,那其他几个地方呢?”雨:“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奥列克死的时候,石笛曾经把打鬼仗浸满了他的血,那时杖头的舍利子上出现了一个图案。”
南净天迟疑了一下:“你的是绿色的酒盏?”
雨洋洋得意:“聪明!”皮特:“你们越我越糊涂,怎么突然跑出个酒盏?”他连连耸肩,表示不理解:“再了,你们怎么就知道那个东西是酒盏呢?准确一,只能是类似酒盏的物体。”雨哼了一声:“你们洋人真是一根死脑筋。”
南净天看着手里的五鬼抬轿图:“就算知道我们要找的是酒盏,那它落在哪里呢?”
皮特蓝眼睛放光:“我知道了,有句话,不知南先生你听过没有,叫做赤橙黄绿青蓝紫。赤是第一个,第二个应该是橙色。”三人一起找到橙色鬼,看见它身上写着蝇头楷“湘西阮*瓦寨”。
湘西阮*瓦寨。
湘西历来是风景名区,山脉峰峦叠嶂,碧水纵流。青瓦寨藏在深山之中,周围山林遍布,寨中人很少出山,山外人也很少进寨,只是每个月定期都会有外面的货郎带着生活必用物资到村子里换粮食。
村民葛平正在田里劳作,锄头上泥迹斑斑,天上的日头热的邪乎。葛平那汗顺着脸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用手巾擦了下脸,坐在庇荫的地方。对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孩:“乖儿子,拿水给爹喝。”
孩撇着两条腿来到不远的屋子前,捧起地上一个大坛子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口齿还不清楚:“爹……爹……喝……岁(水)。”着,他把坛子上倒扣的碗拿下来,搬起坛子倒水。孩能有什么劲,手一个没把住,那坛子猛然脱手,把地上的碗给砸了。水流了一地,孩子哇哇大哭。葛平心疼地把孩子拉到怀里,看着他的手,轻轻吹着风:“宝宝,不哭,没出血。”
葛平老婆人称葛嫂,她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看这坛子和碗心疼得厉害,一把拉过自己儿子就要扇嘴巴。葛平拽住她厉声:“你干什么?”葛嫂气急败坏:“这个倒霉孩子,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在这糟蹋东西。”
葛平神情黯然,心里不好受:“算了吧。家里现在这样,是我……没出息。”葛嫂眼泪一下流出来了:“他爸,怎么能怨你呢?现在这世道不好,我们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葛平看着稻田,心里针扎一样得疼。他对老婆:“你把爹留下的那个碗拿出来吧。”
葛嫂愣了愣:“你要干什么?”葛平轻轻摸着孩子的脑袋:“当水碗啊。”葛嫂连忙摆手:“不行,那是爹留下来的遗物,他临死前过一定要藏好。”葛平长叹一声:“去拿吧,现在肚子都填不饱,留着那些东西还有什么用?”葛嫂不再什么,转身进了屋,不多时取出一只翠绿的酒碗。碗壁薄而均匀,上面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釉纹,上面还缀着一些绿斑。葛平拿在手里,感觉那酒碗异常冰凉,手感异常滑腻。此碗虽贵为宝物,但在村里人眼里也就是一喝水的玩意。他把碗放在地上,举起坛子,咚咚地倒水,对着孩子:“去玩吧,没事了。”
清水在碗中飘荡,一些绿斑被泡了下来,慢慢沉淀到碗底。葛平拿起碗大口喝着,水顺着嘴角慢慢地下流。他放下碗,突然感觉眼前有些发花,是不是中暑了?他擦擦汗,长舒了一口气,对葛嫂:“你去忙吧。”葛嫂看着自己丈夫脸色有异样,轻轻地:“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先歇歇。”葛平摆摆手:“没事。”
这时,村里的铜锣响了,这是召集村民去开会。葛平擦擦手,嘱咐老婆看家,他匆匆赶到村口的庙堂。庙堂院子里站满了村民,院子里竖着一根大柱子,柱子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上身的汉子,那汉子此时满脸的鼻涕眼泪,哭得几乎都堆成一摊泥了。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山羊胡全白了,他佝偻着腰:“今天把各位找来,有事要商量,这个人是附近山帮的土匪。”这句话刚出来,全场大哗。
湘西多土匪,尤其是那个混乱年代。农民饭都吃不上了,只能逼上梁山。这伙山帮土匪坏透了,经常扰民,专门打劫老百姓。各村各寨无办法治好自己组织防卫队,老百姓们对这帮人简直是恨之入骨。
村长:“今天早上,这个土匪落入咱们山寨的陷阱里,估计这子是前来探道的。”村长口气异常严厉,指着那土匪鼻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土匪腿都哆嗦:“……豆子,饶……饶命啊乡亲们。”村长大声质问:“你干什么来的?”豆子哭着:“探道来的。”村长看看一院子的人问:“他怎么处置?”
有的人喊,乱棍打死;有的人,还是放了吧,别得罪那帮山大王。众纷纭,院子里顿时嘈杂不堪。这时,有个人:“把他剐了做成肉酱,咱们村里很长时间没吃肉了。”此言一出,院子里顿时静寂下来,所有的人都左看看右看看。那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面色阴沉,大声:“土匪抢了我们的粮食,抢了我们的肉,我们还能放过他吗?今天就用他打牙祭。”村长一看此人,认识,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叫葛平。
村长实在没想到葛平出这样的话来,众人静静地看着他,就好像不认识葛平一样。葛平看着豆子,眼里精光四射,全是兽欲。豆子都吓傻了,嘴皮子不利索:“大……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
村长一摆手:“他们是土匪,我们不是。葛平,这样的话你也能出口?这个土匪先押到仓房,怎么处理他,我再好好想想。”众人都散了。
晚上,月上柳梢头。村子里凉风习习,村民们吃完饭,都坐在树阴下闲聊。一个人影避开人群,顺着树林径来到村里唯一一口井旁。此人正是葛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酒盏,一松手,那酒盏落入井中,在井水里打着跟头,慢慢沉到井底,激起一片细尘,酒盏上的绿斑在水中慢慢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