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没有说话,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确实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每个小孩要面对的压力都是大人的倍数,他们要纠结于如何长大,如何学习,如何工作结婚和抚育下一代,而大人不同,每长一岁,面对的问题就会新陈代谢一次,因为时光难倒回,任何事情都有时效性,不是做过就说错过。接下来还会衍生出新问题亟待他们解答,而不管是他们经历过还是未经历过的事情都会变成孩子漫长人生的无限可能,孩子要面对的,是先人累计的结果,庞大又复杂,总是,很累很累。
向彤好像在用询问徐陌的意见,徐陌笑道: “可是孩子们有自己的杀手锏,那就是少年壮志不言愁,所以们才是纯粹干净无辜的。我想,我的孩子我有能力照顾得很好。”
郭月玲拿他没办法,收拾着婚纱,假装头疼的说:“我现在只要接到徐陌的电话就觉得紧张,他这人花样百出的,时不时还玩点小惊喜,我这上了年纪的人真跟不上他的节奏。”
“郭姐,这话可就过了,你那是长期空窗,我看你赶紧找个伴儿得了,最合适的就是拉上芸萱姐上人民公园相亲去,免得她成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徐陌说着还做出个掏耳朵的动作,不厌其烦。
向彤瞪他一眼:“人家都是关心你,还不知足。”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渴望什么,越有什么就越不在乎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陌更加忙碌,之前接下的韩国电影,正式开拍,徐陌带着经纪人和助理椅子男工人远赴韩国,本来他想带上向彤,又怕她旅途劳顿影响身体,最后只能忍痛割爱了。不过向彤自己倒是挺高兴的,徐陌这一段神经兮兮,出去走走也好,自己也能轻松些,或许他回来的时候还会小别胜新婚。
徐陌走的那天她拉着净芙去送机,两人早早就等在机场里,她怕记者看见大做文章,还特意戴了墨镜口罩,果然那些死守的记者愣是没认出她来。没多久徐陌就被尾随的粉丝和记者簇拥进来了,两人在大厅里匆匆打了个照面,连半刻都没有停留就进了闸。她直到看不见了,直到连记者都离开了,知道净芙劝了她好几次才恋恋不舍的返回。
“我就见不得女人这样,成天围着男人转,你家徐陌又不是去搞探险活动,至于这么放心不下吗?”净芙略显调侃,“你是怕他飞了吗?”
“是他粘我才对,要是我不来送机,他又该不安了,现在他一走,我总算解放了。”向彤伸个懒腰,满脸都是幸福。
“你要是喜欢炫耀,我就给你弄个广告好了,免得你想要广而告之却找不到门路。”净芙隔了一下又说:“不过你们家那位不比凡人,是该赶紧点,否则那些个狂蜂浪蝶都不知道谁才是正宫娘娘。”净芙打了转向灯,下了高架,身后都是包车返回的记者和粉丝,避开也好,免得他们拍到向彤得意忘形的样子又要添油加醋一番。
徐陌一走,向彤好像忽然没有了约束,一下子变得自由了,白天上班,晚上要么回家自己做饭吃,要么和郭月玲或者净芙聚一聚,纯粹是女人们的聚会。某天刚好回到小区外面,就看见一辆十分眼熟的车子停在转角处,她刚走近,车里就下来个人,她认得那是卢夫人的司机,之前打过交道,还有点印象。
“向小姐,我们家夫人请您去一趟。”司机很是恭敬,向彤因为心情好,也没问原因就上了车,车子一路呼啸,下车时她才发现竟然是西园酒店。
“来这里做什么?”向彤现在才想起发问,司机只是说:“夫人在里面等您。”
进了酒店西餐厅,果然见到卢夫人端坐在沙发上,浑身珠光宝气,却不显艳俗。
“您好。”向彤笑着跟她打招呼,卢夫人请她坐下,又点了东西,向彤闻着桌上的百合花香,心旷神怡。
“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卢夫人说着就从皮包里掏出张精美的请柬,向彤拿过来看看,真是漂亮,卢夫人说:“里面是我新家的地址,忙了这么久,终于能回自己家了,之前一直住酒店套房,搞得自己像是无家可归一样。”
向彤解开绑着卡片的丝带,那地址就在净芙家附近,是城里的新贵聚集地,看来卢夫人从海外退回来之后还是有些家底的。她真心祝贺道:“恭喜您,那天一定准时到。”
“那你先生呢?”
向彤又看一眼日期,略显为难的说:“他的时间不归我管,他工作又多,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卢夫人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是,前几天刚去了韩国,电视里有放,再说人家的时间是寸金寸光阴,我可买不起。”卢夫人优雅的擦擦嘴又说:“我是开玩笑的,没有揶揄的意思,你别不高兴。我们家里没和明星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难免说错话。”
“没关系。”向彤想了想才说:“其实很多人都不了解,所以那些小报消息才会畅销,我以前也觉得明星是另一个人种,可嫁给徐陌之后才知道,明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平凡人的需要,只是因为身份不同才总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甚至歪曲事实。我和徐陌隐婚的事情前一段闹得很凶,我当时又生气又绝望,幸好最后还是解决了,现在想想,这一行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她想起江夏的仗义,一时间顿生感激。
“我见徐陌接受采访的时候和媒体的关系很微妙,有时候客气到了极点,有时候半点情面都不讲,真是个特别的人。”卢夫人不知何故,竟然有兴趣和她聊起徐陌。
向彤见卢夫人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向来也就是好奇而已,于是说道:“我不是护短,徐陌是真的好,他对在乎的人和事总是没原则的保护,有时候就想小孩子护着自己爱惜的玩具一样。”她思考一下,“不对,是像老虎守卫自己的领地,只要有谁敢侵犯,他一定奋起反抗,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