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妈妈似乎被向彤的最后一句话给震撼到了,久久只是盯着她,并没有表态。实话说来,向彤也没错,正如她所说一样,自己的确也有过那么几回倍感亲切的时候,像她这样让人很舒服的女孩子也着实不多见。可是再一想到卢薇,也真真是不忍心。两相权衡,纠结到了极点。
“妈,我也不逼您,如果您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徐陌,我只希望,您能像所有家长一样,和我们一起开心,一起微笑。”向彤知道要给徐陌妈妈一点时间平复心情,虽然不见得这次谈话就能让她们的关系有说改善,但现在看来,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等等。”徐陌妈妈叫住她,欲言又止道:“路上小心点,回去多吃点营养品,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调养好身子才是正经事。”
出了会所,尽管明知道有人跟踪监视,可向彤只觉得见到了大晴天,温暖明媚,把深秋的晦涩都赶走了。
回到家妈妈已经煲好了汤,向彤忽然很想撒娇,趴在妈妈的背上,静静听着早上的烫头噗噗地响,妈妈搅着锅里的食材,微微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对不起。”向彤只觉得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过了一会儿,妈妈才问:“你去见徐陌妈妈了?”
“嗯。”向彤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放开妈妈,妈妈转身和她相对,小小的厨房,噗噗的烫头,黄黄的灯光,一切都那么安逸。向彤说:“其实徐陌妈妈很不错,我想她迟早能理解我的。当年她抛开年幼的徐陌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和我今天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渴求幸福的人,没有理由争锋相对的。”
妈妈点点头,抚着向彤的肩膀说:“看样子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前几天我还拿着你小时侯的照片和你爸念叨,总觉得你还是那个让我跟在屁股后头捡饭粒的小孩子,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你已经长成个大人了。”说这席话难免触景生情,“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只要你和徐陌好好过,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向彤有些想哭,一把抱住妈妈的腰,扑到她怀里,真心实意地说:“谢谢您,妈妈。”
“向彤,你是不是去见过我妈?”接到卢薇的电话,着实让向彤惊讶了,可毕竟卢薇才是关键,仿佛之后通过她,才能真正解决这件事情。
“是,我们谈过了。”向彤知道卢薇目前情绪不是很稳定,不敢刺激她,“我看过你的房间,你很爱徐陌,这点我承认。”
“可你为什么还要抢走他!”卢薇言语里都是哭腔,让向彤有点不忍心,她口气平和地说:“我虚长你几岁,能叫你薇薇吗?”
卢薇有点激愤:“别和我套近乎,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抢走徐陌吗?”
“薇薇,以前我确实很生你的气,可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徐陌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徐陌是你的亲人,我不会跟你抢,也不可能抢得走,就像徐陌妈妈当你是女儿看待一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法律上,感情上你们都是一家人,我也想和你们开开心心在一起,就像所有家庭一样,和和睦睦相亲相爱,难道这样不好吗?”
卢薇将信将疑:“你真的不会和我抢徐陌?”
向彤笑笑:“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跟你抢,徐陌是你的哥哥,只要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像对待妹妹一样爱护你,好吗?”
向彤一直等着卢薇的回答,可卢薇并没有说话,只是草草收了线。
隐隐听见电视里正放着娱乐新闻,刚好是她见过徐陌妈妈的事情,二十几年纠缠的亲情缘分,终于要到了。
几天来,徐陌妈妈那边毫无动静,反倒是徐陌给了向彤不小的惊喜,经过筛选和配对,徐陌成了最适合的骨髓捐献者,而接受者就是那个让向彤很喜欢的小孩子——帆帆。
做手术那天,医院里来了不少媒体,徐陌躺在病床上,精神们极好,医生和护士提前去手术室做术前准备,整个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徐陌拉着向彤的手,抚摸她手上的戒指说:“等过了这一段,把奶奶接过来,我们就补办婚礼。”
“可是你爸妈和我爸妈……”
“我们会出席婚礼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办得热热闹闹的。”向彤闻言回过头,爸妈正站在病房门口,随性的竟然还有徐陌的妈妈。
徐陌妈妈笑着说:“薇薇已经回美国去了,她希望你们能原谅她的不懂事。”
向彤又是激动,又是感动,有点语无伦次,只是一味地点头,徐陌妈妈拉着她的手说:“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很满意,以前的事情,咱们就全都忘掉,今后重新开始,好吗?”
向彤喜不自禁,捂着嘴就快要哭出来,徐陌妈妈给她一个拥抱,凑在耳边小声说:“以后你不仅是我的儿媳妇,还是我的女儿。”向彤终于绷不住了,夹着哭腔叫了她一声:“妈……”
尾声
“请问向小姐,您这次能获得国际婚纱设计大奖,请问您有什么感受?”
向彤站在台上,记者们热情极了,她捧着刚刚拿到的奖杯说道:“我们可能成不了艺术家,成不了金融家,但我们一定是自己最最钦佩的梦想家。”
会场内响起一阵掌声,有记者又问:“徐陌当选白血病爱心大使,您有什么看法?”
“只要有爱,我们连这么可怕的病都能战胜,还有什么是不可以?”
面对闪光灯,向彤不再胆怯,今天的向彤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职业女性,周身散发着成熟魅力,低头的一瞬,看见指间的戒指,总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为她亮起心中的灯,让她不在害怕。
“小彤,我已经到了,你呢?”净芙在电话里催促她,她把车子挺好,民政局还是老样子,出出进进,上演着分分合合。
净芙见她职业的打扮不由一笑:“挺好的,我们真是好朋友,我马上要嫁为人妇,你却做了女强人,真有意思。”
向彤却笑不出来,问道:“马汶才呢?”
“先进去了。”
“那你在这里干嘛?”
净芙望着远处,幽幽地说:“再等等。”
向彤只觉得心酸,净芙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地走上了这一步,然而此时却迟迟不肯进去登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新郎派人出来催,向彤才不忍心地拉着她说:“走吧,他不会来的。”
净芙倔强地笑笑,眼角闪过不易捕捉的泪,感慨道:“即便他再不细心,再窝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一点办法都没有,真让人头疼。”
忽然想起之前对于无爱不婚的讨论,现在什么都是空谈了。净芙和新郎在上面宣誓,向彤忽然没勇气看下去了,自顾自出了民政局。徐陌正好到了门口,向彤说道:“别进去了。”徐陌牵起她的手:“走走吧。”
夕阳西下,凉风习习,徐陌忽然说:“魏牧的信到了。”
“是吗?”
“嗯,看邮戳是已经到捷克。”
向彤低着头,有点缅怀地说:“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去周游世界,不过好在有西米陪着他,总算是有个照应。现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方向,真好。”
徐陌拉起她的手,淡淡泛着金色的光打在他脸上,让向彤不禁怦然心动,徐陌在她手上深深一吻,说道:“我们也有该走的路。”
向彤微笑着看他,心中汹涌澎湃,徐陌深情地说:“老婆,我们回家吧。”登记那天早晨,徐陌也是说了这句,尘埃落定,一切没得刚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