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是绝情,半点余地都不留,在场的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回家的路上几个人都沉默着,到了楼下,向妈妈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非要把向彤带回家调养,净芙是外人,不好说话,徐陌立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僵持了半天,向彤才开口说:“徐陌,就按我妈的意思办吧,我好些了自然会回去。”徐陌深深望她一眼,不顾向妈妈的阻拦,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嗅嗅她的味道。放开她,郑重地和向家二老说:“小彤就拜托你们了!”记者深深一鞠躬,头也不回地上去了。
进了家门,向妈妈给向彤熬了鸡汤,端出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熟悉的味道喷进鼻腔,让她不禁有点酸涩,有点想哭,本想着衣锦还乡,现在却混得如此落魄。向妈妈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眼睛又湿润了:“小彤,你到底吃了什么苦,你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
“妈,您不怪我吗?”
“傻丫头,就像你爸说的,我们是亲母女,哪来的隔夜仇。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早点休息,明天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向妈妈接了空碗,心疼的样子让向彤很难受。
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觉得世事无常,谁能知道她心心念念想回的家,到了如今才回来,也没想到其实妈妈根本没有怪自己,她只是太过不舍。
“小彤,快出来看。”爸爸坐在客厅里,正对着电视机出神,向彤坐过去,才发现是娱乐新闻,心有难免伤神,要不是和徐陌有关系,大概爸爸也不会看这种事情的。
“徐陌首次在公开场合提及自己的亲生母亲……”后面的话向彤没有听进去,只看见电视上多了些照片,是徐陌和妈妈的,两人好像在谈论什么事情,表情严肃,不多时徐陌就出来了,面对记者的镜头也没有闪躲,直言不讳地指着里面的女人说:“那就是我妈。”连记者招待会都省了,只是当记者还要追问的时候他就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真不敢想象徐陌竟然如此做了,向彤盯着电视机,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正糊涂,徐陌妈妈就给她打了电话,约她见面,她心想着这是个机会,没敢告诉其他人,只身赴约去了。
“我想新闻上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徐陌妈妈保持着一贯的优雅,言语也客气多了。
“看见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陌妈妈点点头:“看来跟你真的没关系,他的意思很明白,给我一个身份,然后限制我的行动。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就被狗仔监视着。”向彤警觉地看看窗外,确实有人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好在这里是会员制,轻易进不来。徐陌妈妈又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跟徐陌是什么关系,要是我硬要把薇薇塞给他,恐怕要被众人的口水淹死。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这样会算计。”
终于明白了徐陌的意思,看样子徐陌妈妈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向彤说:“其实,徐陌心里还是有您的,要不然,他一定会用更绝的办法。”
“什么办法?”
“那天跟您见面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我见红了。”徐陌妈妈怔了一下,眼中有些异样的情绪,向彤又说,“可其实我并没有怀孕。”
“什么意思?”徐陌妈妈显得很是焦急,“你骗我?”
向彤深呼吸说道:“是假性怀孕,我们都被骗了。”
有一瞬间,向彤竟然在徐陌妈妈脸上看到了些许怅然若失的表情,心中更加肯定了,赶紧说:“徐陌的意思是要把假流产的事情赖在您头上,这样您至少会因为愧疚而罢手。”
徐陌妈妈很是惊讶:“可他最后并没有做。”
向彤用朴实地口气坚定地说:“那是因为他一直当您是母亲。”
闻言,徐陌妈妈呈现出复杂的表情,没有再说话。向彤想,只要是为人母的,没有不看重自己孩子的,兴许之前只是有些糊涂,现在徐陌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要与她为敌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感动她吗?
向彤幽幽说道:“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喜欢我,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很简单,我和卢薇在您那里毕竟不能比,您和她做了多年的母女,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可是,对徐陌的爱根本不讲究远近亲疏,也不能用先来后到去衡量,我们三个在这点上都是一样的,难道让徐陌难受,您心里就会好过吗?虽然我只做了几天的假妈妈,可是我也明白,很多事情,宁愿自己受伤害,也必定不会想要孩子来承受的,我说这些的确有点班门弄斧,您一定想得比我透彻。”
徐陌妈妈皱着眉头,静静坐着,向彤接着说:“其实卢薇的事情想必您更清楚,她只不过是一时执迷,要是您因为失掉了儿子,现在或许觉得没什么,可难保几十年后不懊悔。她如今不肯放手,兴许是因为有您撑腰,要是您表个态,搞不好她也就断了念想,再者,您那么爱她,怎么可能让她陷入毫无爱情的婚姻里,白白蹉跎了青春。”
徐陌妈妈陷入沉思,屋子里静悄悄的,向彤忽然微不可闻地叫了她一声:“妈。”
徐陌妈妈不禁打了个哆嗦,怔怔望着向彤,向彤深有感触地说:“您拿徐陌和卢薇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他们好了,您才会觉得高兴,可我是徐陌的老婆,我私心里也是拿您当妈妈似的,说句不怕您笑的话,您头一次来找我,我就隐隐觉得亲近,再到后来,您给我做吃的,帮我解围,还陪我谈心,我对您的的确确是感激的,也从未怀疑过您。所以,那天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我的心痛您大概是不知道的。”
徐陌妈妈眼光跳动,心里挣扎起来,事实上,向彤也没有什么值得被人说到的地反,难道真是自己存有偏见吗?
向彤鼓起了勇气,无比诚恳地问:“妈,如果我不是您的媳妇儿,而是您的女儿,您还会这样对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