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魏美谕神情苍白的躺在病榻上,刚动过切除腹部肿瘤手术的身子仍然虚弱,只是,见到匆匆赶来探视的田蜜蜜,她挣扎着起身,“妳怎么来了?你不适合来医院的,妳的身子…”
“魏老师,别起来,”田蜜蜜连忙向前拍抚她的手,“不用担心我,我的身子骨不知喂养多少葯物?也许早就百毒不侵了。”
她清纯美丽的脸上有一抹让人动心的微笑,但中气不足的些许气音也泄露了她不到四十公斤的身子的确是虚了些。
一头花白的魏美谕轻叹一声,“若真如此,妳爸妈也不必把妳护得那么紧,还开了家SPA温泉馆让妳去照顾身子。”
她但笑不语,贴心的拿了棉花棒沾温水,轻轻润湿她干涩的唇。
魏美谕回以一笑,对这个她曾教授二年日文的学生其实是很心疼的。
田蜜蜜人如其名,是个像糖果一样甜的女孩,她体贴、温柔,长发飘逸、肤白似雪、一双明眸大眼总透着一抹如金色晨曦的暖意,只是,天生体弱,是个葯罐子,即使长大了,体形上也过于纤瘦,弱不禁风。
但她惜福、成熟,她说过,她是很幸福的,她有深爱她的父母、亲友,因此,即使吃葯像吃饭一样频繁,她仍不会怨这个天生嬴弱的身躯。
“魏老师,东华跟我提了妳因为开刀无法上家教,必须退回学费的事。”
她一愣,眼眶随即泛红,“这孩子怎么去跟妳提这事?他明知妳身子不好,不可以多操心的。”
“他不是要**心,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给他意见,所以才来找我的。”她忙着解释,就怕魏老师去苛责东华。
魏美谕没说话,她实在没有立场苛责儿子,没父亲的他已经够独立,一个高一的孩子接下来都得学校、医院两边跑,她不是个好母亲。
田蜜蜜看着默默拭泪的老师,她很清楚老师的自尊心强,绝不接受她在金钱上的帮助,所以…
“魏老师,我知道那笔学费几乎可以让你们母子省吃俭用大半年,所以,我已经跟我爸、妈商量好了,在妳住院的日子,就由我代妳上课,等妳身体康复再接手,这样,也不怕这份工作被他人取代。”
她惶恐摇头,“不行!麦家那孩子,很调皮又不好带…”
“我知道,妳说过他是一个被爷爷宠坏的孩子,我有心理准备。”
她还是一脸惶恐,“不止如此!麦子杰比妳高比妳壮,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担待得起?”
她可是台湾企业龙头“田氏企业集团”总裁田圣捷的掌上明珠,是田家上下、小心呵护的千金宝贝。
她嫣然一笑,“他是混血儿,比我这个二十一岁的东方葯罐子高跟壮也是应该的,何况,我是教他日文,又不跟他玩相扑。”
“不可以的。”她还是不放心。
田蜜蜜也知道老师顾忌的无非就是她的身体,所以,在一再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绝对允许二个小时的日文课程,魏美谕才勉强接受她的好意。
然而,踏出病房后,田蜜蜜却有些不安。
她向老师撒谎了,她根本没跟父母商量家教的事,因为他们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她打算偷偷的帮忙,刚巧时间上也能配合,她父母昨日就已搭机前往伊索比亚去当义工。
只是,一想到父母,心中愧疚亦起,父母当义工也全是因为她。
在她六岁时曾生了一场大病,主治医生发出病危通知,父母当时就向上帝许愿,只要她的病能好,他们每年都会前往伊索比亚担任红十字会义工三个月。
这十几年来,父母也都信守承诺,只是,当地电讯不发达,每年的这三个月几乎都呈失联状态。
所以,爸、妈除了在公司及温泉会馆做了管理上的相关安排外,也特别聘请张英岚做她的贴身管家,因为他的父亲曾在田家做了几十年总管,他等于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由他来照顾,父母也最放心。
也因此,来此之前,她已跟张英岚请托许久,他才勉强答应她当代课老师、也答应会保守秘密,只是,她真的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