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包厢内,打着五颜六色的光束,有些晃眼。
许是因为喝醉了,又或许是烟熏的,顾念有些想吐,拉了拉在唱歌的颜月,轻声道,“小颜,我去下洗手间,你继续玩。”
“嗯,你小心点。”颜月明显玩嗨了,看都没看顾念。
在洗手间整理了衣服,顾念又洗了脸,确定精神好些了才开门走出去。
大街上,旅行时,或者是宣传页,电视广播,故人重逢向来不会缺少媒介,顾念从未想过会在洗手间外再次见到沈昱。
再见幼时情人,最完美的该是说一句“好久不见”,顾念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了,六年了,她从未想过会再见到沈昱。
他还和以前一样,英俊的不像话,也干净的不像话,却没了旧时的痕迹,嘴角的一抹戏谑,是夏星的笑法,耳濡目染,他沾染了别人的习惯,她的痕迹一点点被取代。
胃中翻涌,顾念跑进洗手间吐的双腿发软,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眼泪不断打在手上。
良久,顾念走出洗手间,一阵恍惚,几乎站不稳,猛地被拉到一个怀抱,顾念紧抓那人的衣服才得以平衡,抬起头,是沈昱似笑非笑得脸。
沈昱拿出蓝色方格手帕,勾着唇角,静看着顾念。
顾念怔了怔,低着头要挣脱沈昱的怀抱,沈昱却收紧手臂,顾念几乎贴到沈昱的身上,沈昱低头在顾念耳边轻语:“真抗拒,还是欲迎还拒?”
“嗯,顾念?”沈昱声音充满暖昧的诱惑:“你不是最喜欢我靠近吗?”
顾念猛地推开沈昱,自己却撞到墙上,闷哼一声,顾念紧抿着唇和沈昱拉开了距离。
“现在连我递的东西都不接了?”沈昱拿着手帕的手并未放下,一步步走向顾念,左臂撑在墙上,轻轻的擦去顾念脸上的泪痕,尽是温柔,“顾念,你不是从不喝酒吗?怎么食言了?”
“沈昱,我们都会变得。”顾念淡淡的挥去沈昱的手。
“也对,我挺好奇的,因为什么人,顾念也学会了喝酒?”沈昱收了手帕,一脸戏谑。
“没有因为谁。”顾念抬起头直视沈昱,“沈昱,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顾念,你在想什么?”沈昱低下头凑近顾念,几乎和顾念唇唇相碰,呢喃道“顾念,你有没有想过我?”
顾念静静地看着沈昱,“没有,一次都没有。”
沈昱没有丝毫的不悦,唇角勾起,笑的灿烂炫目,“我猜的果然没错,顾念你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顾念脸一白,沈昱却像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怎么办,我想你了,顾念?”
感受得到沈昱淡淡的呼吸,顾念呼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你想怎样?”
“你说,我想怎样。”沈昱又靠近了一分,扣着顾念的腰,把顾念拉向自己。
顾念愣了,她记忆中的沈昱不是这样的,她记忆中的的沈昱犹如神祗,不沾尘俗,顾念抬手要推开沈昱,却使不上力气,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夏星吗?
“昱。”夏星走到沈昱身边温柔的叫着,声音里是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没有陪你去美国,你就要找个女生来气我啊?”
沈昱松开了浑身僵硬的顾念,不满的皱着眉“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啊?”夏星上前,理了理沈昱微皱的衬衫,自然的动作,仿佛做了千百遍。
沈昱侧身遮住了顾念,淡淡的表情,“走吧。”
“昱?”夏星灿烂一笑,侧身便看到沈昱身后的顾念,“顾小姐,好久不见。”
顾念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夏星,好久不见了。”
“顾小姐是和朋友来这边玩的吧?”夏星微勾唇角,笑容不达眼底,透着疏离,不待顾念回答又问道,“昱,你手帕脏了。”
“是……”顾念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手帕上是顾念的泪水,沈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嗯,脏了。”
“我去帮你洗。”夏星伸手去拿沈昱手中的手帕,却被轻易躲开,手僵在空中,“昱!”
沈昱看了一眼顾念淡淡道,“回头扔了就好。”
顾念并未抬头,夏星的声音放松了些,“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现在不喜欢了。”
“顾小姐,我和昱还有事,就先走了。”夏星笑着就挽起沈昱的手臂,“昱,走啦。”
直到沈昱和夏星消失不见,顾念才缓缓蹲下,双手环住手臂,紧咬着下唇,蜷缩着靠在墙上。
沈昱,沈昱,沈昱……
颜月找到顾念时,顾念靠在墙上睡着了,整个人蜷缩在一块,额上全是冷汗,哭花的妆容上满是泪痕,下唇早已咬的红肿,颜月一阵心疼,伸手把顾念的碎发挽到耳后,轻微的动作却惊醒了顾念。
顾念手紧紧的抓着颜月,很是防备,看清来人是谁,顾念一下子便扑到颜月怀中,紧紧的抱着颜月,“小颜……”
“念念,你怎么了?”颜月任由顾念抱着,淡淡的问着,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名字。
时隔六年,是沈昱,再次出现在顾念的生命里了吗?
顾念渐渐平复,整个人却仍在轻微的颤栗着,话中不掩悲痛,“小颜,我见到了沈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