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俊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言毕闪身而去,掠过河面,一股真力拂向小河。一团巨大的水珠被真力控住,往上腾起,水珠随着他往上腾起的真力托起高高浮在空中。月光掠过水珠,水珠折射出闪光,俯照下来,美轮美奂。
千线随大怒,闪身而起,一股剑气冲向水珠。
凌云俊右手催着真力控住水珠,左手催出一力推散千线随的剑气。又推出一力控住千线随的长剑,两人悬空教起内力。
千线随右手控住长剑,左手凝力一转,一个八卦形真力拂向河面,托起一个水珠浮到凌云俊的那颗水珠一侧,同样折射出炫美光环来。
柳婷婷见千线随这一式,大吃一惊,想道:“不对,这不是《乾轩神功》第一层大道无形的内功么,他怎么也练会了?”余光扫向陈秋去,见陈秋极是焦虑地望着千线随,又不停的望向她自己来,很快稳了情绪故作喜悦之态,继续望向凌云俊二人。
凌云俊左手推力,一股真力掠过千线随长剑,打到千线随托起的水球上。水球中力破散开去,唰唰落地。千线随顺势翻腾,一个真力脱出左手,催向凌云俊托起的水球。右手持剑转势,刺向凌云俊去。
凌云俊左手运力挡开千线随剑招,右手托着的水球却中了千线随的真力,碎裂开去,哗哗下落。两人悬空对力一掌,飘落下来。
千线随哈哈笑道:“小子,看到没有,仙界珍珠绝非你一人都有,乃天下人之共有。”转身走向柳婷婷,道:“少主,这小子就是个骗子,别理会他了。”
凌云俊闪到柳婷婷身旁,道:“我不是骗子。”
千线随指着凌云俊骂道:“你就是个骗子,自个儿没珍珠,还弄个水球骗我少主,你当我家少主是三岁小孩么?”在场众人听到此处,不禁哈哈一阵嘲笑。
凌云俊骇然一阵,红遍了一脸,道:“我不是骗子,我真心诚意的。”
千线随嘲笑道:“真是天下之大笑话,弄个水球当珍珠,太搞笑了吧!”众人又跟着一阵嘲笑起来。
凌云俊羞涩难当,暗暗垂下头来,极是悲切。
柳婷婷见他如此,想为他解围,却不好直说,便望了瑶佳一眼。
瑶佳会意,扬声道:“好啦,好啦,笑什么笑。”对着千线随道:“你不也弄了个假水球哄我姐姐么,不过是百步笑十步罢了。”
围观众人不由罢笑,皆望向了千线随去。
千线随哼了一声,不做打理。陈秋吼着围观众人离去,霎时间也只剩了他们几人。
柳婷婷边踏步往外走边道:“‘君子常虚其心,恭其容貌,不以逸群之才加乎于人之上,视皮犹贤,自视犹不肖也。故人愿告之而不厌,诲之而不倦。’‘神者志之渊也,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符也,智公即心平。人莫鉴於流水,而鉴澄水者,以其清且静也,故身清意本,乃能形物之情也。’”随着她轻悠的声音她已走远。前一段是说给千线随的要他能心胸宽广,举止有礼,不妄自菲薄,更不能高傲自大,令人不喜,令人感到厌倦。后一段是说给凌云俊的,要他平心静气,不急不躁,才能看清事情本质,勿用徒劳悲伤。
千线随虽骄傲跋扈,却也知柳婷婷深意,几分气怒,几分无奈,瞅了凌云俊一眼,带着陈秋离去。
此时只剩的凌云俊和于文心静两人。
于文心静见他方才为了柳婷婷与千线随赌气,几分不悦,坐到凉亭中望着月影陷入愁思。
凌云俊虽不全懂柳婷婷所言深意,却也能领悟几分,顿觉心旷神怡,不浮躁也不悲切,不怒恨也不欣喜,转向于文心静道:“咱们也走吧。”
两人慢慢走过石桥,往大街走去,掠过一个小巷,突觉一破风掠过,一个身影掠过于文心静,提着于文心静往屋顶飞去,身速极快。
凌云俊欲伸手夺取已经是来不及,腾身追了上去。突觉一股强劲掌力反击而来,急忙右手催运内力一掌挥出,掌力震碎了飞来的掌力,余力打到屋顶瓦片上,震得瓦片一阵滴答碎落一地。他方落身,闪身便是一掌腾身冲去。
那中年男子放下于文心静,迅速转身双掌运力击出,两人对了一掌。中年男子震得往后跃出数丈,脚下刮过的瓦片哗哗碎裂一路。
凌云俊一时担忧于文心静的安危,这一掌力道十足,威力悍然。
于文心静急忙止住凌云俊,骂道:“你干什么?”跃了过去扶稳中年男子,道:“阿爹,你没事吧?”凌云俊此时才看清那中年男子便是今日见到的那个于文流水,顿时蒙住不知所措。
于文流水稳身运气归身,哈哈笑开道:“这小子的内力浑厚叹为观止,老夫数十年苦练之功远不及你呀。”随之见六人跃上了屋顶,落到于文流水身旁。
于文心静见那年轻男子,开心喜笑道:“阿哥也来了?”
于文星宇点了点头,问于文流水道:“阿爹,出了什么事?”
于文流水微笑道:“没事,没事。”走向凌云俊,微笑问道:“公子贵姓名?”
凌云俊一阵傻立,竟还未回过神来,好似没有听到于文流水问话一般。
于文心静动了动他,道:“我阿爹问你话,听到没有呢?”
凌云俊晃过神来,鞠躬行礼道:“晚辈凌云俊,方才一时鲁莽冒犯,请前辈见谅。”
于文流水笑道:“好说,好说。凌公子好身手,师出何处?”
凌云俊虽听于文心静说被她阿爹擒到会被打骂,但这番看来,却见几人对她很是爱戴,心情松下了些。想道付轩不让他向外人道出是他徒弟之名,不敢违背,便道:“恕晚辈暂时无法明告。”
于文流水笑道:“无碍,无碍,先到客房休息再慢慢闲聊不迟。”跃身下屋,落到一侧街中,往阳府走去,众人随之跟去。
凌云俊心系柳婷婷,便道:“前辈请留步。”
于文流水道:“公子有何吩咐?”
凌云俊道:“于文姑娘虽是私自出门,实则为了查探江湖乱事,时刻心系家人,时常提及前辈等人。望前辈不予计较,不要为难与她。”
于文流水笑道:“公子过虑了,老夫并没有要责骂之意。”
于文星宇道:“凌公子,我阿爹最宠阿妹的,怎么会怪她呢。”
于文心静几分羞赧,掩到了于文流水身后去,偷偷望向凌云俊,心怕凌云俊怪她欺瞒之意。
凌云俊毫无怪罪之意,听了两人如此回答,心下放心了去,道:“既是如此,晚辈就此告辞了。”
于文心静急忙拉住他,道:“公子,你干嘛去呢?”
凌云俊虽心系柳婷婷,却也不好当面说破,一时顿住。
于文流水道:“若公子不嫌弃,就随我前去闲聊少时如何呢?”
于文心静见凌云俊还在犹豫,又拉了拉他,道:“公子,反正时间多得是,你现在又不忙,就跟我们去坐坐吧。”
凌云俊顿了少许,点头道:“晚辈从命便是。”
几人起步走向阳府,进了阳府便回了阳府之中的客房。
客房位于阳府后侧,有后门相连。一排排整洁高雅的房屋整齐有序排列。巡逻士兵众多,防守森严。
这些房屋是阳城堡向岳侯高方申请建造的,专门用于招待剑约到来的各大派掌门及重要官员,闲时用于招待来访官员,算得上是个上等的驿馆了。这几日在此留宿的皆是各大派的掌门或是重要人物。
看上去好似一条热闹的客栈群,住得满满当当,谈笑风生不时传出。但也少有人出来行走,多数留于客房中,避免给阳府的守卫带来不便。
于文流水大步进了一栋房屋,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宽敞的大套房。套房之中有宽敞的客厅,有六阁房间。
于文流水坐到客厅大椅上,暗示众人也坐下,问道:“凌公子也是代门派前来参加剑约大会的?”
凌云俊摇头道:“晚辈不是来参加大会的。”
于文流水有些吃惊,想道:“数天下武学,当数当今皇上段思平的《六脉神剑》、乾坤教逆教主的《乾轩神功》、玄天派的《玄天真经》、圣教的《九龙飞天诀》、少林的各种武学、茶花宫的《茶花攻》、鬼毒教的《幽冥幻术》,最是玄幻莫测。玄天派付轩道长避之不提,少林更不多言,茶花宫来者已经见过,乾坤教不涉足江湖,圣教已有百年未有人练得《九龙飞天诀》,鬼毒教已经消声灭迹。若是皇上的武功传人,为何闭口说不是来参加大会的呢,决计不是。他武功如此玄乎,又不是参加大会的,只可能是乾坤教的高手,可乾坤教有乾坤教少主,难不成逆天行另收了这么个弟子?也不对的,柳婷婷如此聪慧,逆天行不可能再另收弟子……这可真是玄了,天下难不成还有如此深藏不露,不为人知的高深教派吗?”想着想着,不禁对凌云俊更起了诸多好奇之心。又细细打量了凌云俊一番,总觉得他全身透露着一股雄厚悍然之息,却又弥漫着浓浓的淳朴厚实之气,绝非邪歹之人。
凌云俊被于文流水看得好生害赧,不自然地垂下头。
于文心静自然看出了这般变化,又见于文流水看了那么许久还未有消停之意,起身走过去拦住他的视线,道:“阿爹……”
于文流水晃过神来,微微一笑,问道:“静儿,怎么了?”他这般言语显得极其若无其事。
于文心静轻声道:“你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不好吧?”
于文流水不以为然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看了看凌云俊又看了看于文心静,喜笑道:“般配,般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