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火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区,下了火车。
我本意是想来这里理清那些杂乱纷繁的感情,随便完全放松自己,调整自己,生活继续,我没任由就这样倒下。
沿路风光无限好,到处都是青葱翠绿,婉转的鸟鸣更是不绝耳际,偶尔也会有几个小东西窜进草丛的唰唰唰声音,让人的心情都快飞了起来,那些人家都是沿着山下居住,种地养鱼,好遐意!
可这里比我想象中偏僻,我走了大半天,别说酒店,连旅馆也没见到,我两腿都走得发酸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些蛙声,蟋蟀声叫个不停,给这个炎热的夏天的夜晚频添了空灵,可惜这本让人轻松愉快的声音却我愈发紧张。
我不是个胆小的人,夜路也走得挺多的在国外,可是这里,似乎除了挂在天空那轮弯月外,连路灯也没有的地方,我真的胆怯了,这样下去,我今晚要怎么办?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不妥,后面似乎有什么人跟着,到底是什么啊?我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回头,只是加快了速度,可是我似乎越快,后面那东西也越快啊!我开始后悔了,自己一个人跑来这山卡拉,鸟不屎的地方干嘛呢?起码也找个安全有保障的地方放松才对!
被人跟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尤其在少人烟的地方,我的后背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我走得太急,脚突然也下扭住了。
钻心的痛让我直冒汗,却还是不敢停下来,跌跌撞撞地向前,最后我害怕地小跑起来,那东西也不追上来,就在我后面跟着。
啊——!我都快发疯了,一路狂冲,不是我的脚不整齐,而是走了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累支撑不了,虽然到处都黑漆漆,但是高度紧张还是让我眼尖发现了一块大石头,我加速度一下躲了进去,死死捂住嘴巴,咽下了急促的呼吸,可心跳却是那么明显,我恨不得制止这该死的心跳,我可不想给那东西发现。
我提着心肝透过草丛,却看见那东西其实是一个男人,我立刻挥汗如雨,把身子缩回石头边,脑瓜忍不住联想翩翩,那男人到底想对我干什么?劫财?劫色?我一个单身女孩子,他肯定是图谋不轨,反正不管哪一种,都不是我愿意的。
舌干口燥的我舔了舔脱皮的唇,感觉我拼命吸也吸不够氧气,我却又忍不住探头查看,那男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月色迷蒙,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到一个大概的影子,该死的,他对我怎么就不死心呢?还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我心早就问候了他全家。
诡异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容柱妍——!”那男人突然开口了,却喊出我全名?我立刻毛骨悚然,他,他,他居然还认识我?会不会太凑巧了?
“容柱妍,是你吗?”那男人又喊了,声音沙哑不止又多加还带了几分急促和紧张,我的心肝都快跳出来,我目测那人大概也就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会是谁呢?我头脑死机。
我一手按住蹦迪得不行的心脏处,说不怕是假的,在这偏远没有人的地方,半夜被人跟踪,然后那人还叫出你的名字,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别说不认识的,就算认识的,我也不敢应。
他又喊了,“容柱妍,快出来!我是齐乐。”
齐乐?我眼皮猛地一跳,我右脚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去了,只要是齐乐什么就好,就在这时,脚裸处突然一疼,我才看见是条小蛇从脚边窜过,瞬间很痛。
我哪里顾得上,那人却跑远了,真的会是齐乐吗?不管他是不是,起码出去都有一个机会,我越看,那人越象,只是好像矮了一点。
“喂,等等!”我疯了冲出去,眼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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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宴会,容柱妍,你提早准备下!”
“哦!知道了!”
其实哪里需要准备,一年一度的同行聚会我都参加三年,年年如此,没什么特别的。我才走到一半,就突然被人拉了进去,按在墙上,一脸紧张兮兮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哪里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我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让我参加下今晚的宴会。”他哦的一声,舒了口气,不过自从那次开始,他就愈发紧张我,我也没想到会是他,更没想到他为了哄我出来,居然假扮齐乐。
后来,我确实被打动了,他为我做的不要命的疯狂的事情。
我现在又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真的该谢谢,所谓什么刻骨铭心,见鬼去吧!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
“行吧!你自己要注意点!”秦航隆在我右脸啄了啄才放开我。“去忙吧!今晚我也去!”
我出了他的办公室,脸上那地方凉凉的,没什么感觉,要说有什么感觉,早就习惯了,其实时间过得挺快的,眨眼又过了三年了。
所谓的同行聚会,不过就是以此为名,给各公司高薪挖掘人才,另外一方面,当然是希望强强联手,共创辉煌,其实我不能理解,既然要冒着公司被挖掘人才的危险,还有必要参加吗?
应酬就是应付仇敌,因为出去就意味着代表公司的形象,所以花时间折腾,这叫不得不。如果不是公事,我打死也不去,总要昧着良心说那些话,我学了那么久,才勉勉强强,前两年总象个木头一样杵着。
我游走在那些绅士美女中,觉得特无聊,来到这宴会,李云绅就丢下我去应酬了,我拿着一杯啤酒走了一圈,却没见秦航隆,这家伙最守时,他今天去哪里了?我偶尔也和熟悉的人搭讪两句,却始终没看见他。
突然,一个熟悉而深刻的面孔就这样直愣愣地撞进我的眼,我心脏猛地一缩,脑完全不受控制地抽空,那双坏眼和我心底完全重叠了,五年了,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我的世界刹那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身不由己地走向他,一步,一步,又一步,只有我清楚,每一步走起来是如此地沉重,疼痛。
距离大约两米左右我把手伸向他,他正侧身对着我,和旁边那个人说着什么,没有看过来,我忍不住心中地激动,却感觉不太真实地轻唤了声齐乐。
似乎他没听见,还继续非常投入地说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走过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我的心立刻打了一个凸,安慰自己,不过是女伴罢了。
不过女人有天生的敏感度,宴会里就算作为女伴挽着男伴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他们,一看就知道不同一般地女伴关系。
原来他也有属于自己的伴了?泪,不期然地滚落,果然这个世界谁没有谁会活不了的,我真笨!搁放在半空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或许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我没有再向前,只是舍不得移开双眼。
岁月似乎很眷顾他,五年了,他的样子没太大的变化,不过看上去感觉成熟了一些,那双眼睛依旧是坏坏的,只是好像一直都没笑,比以前更酷了。
不知道这五年他过得还好吗?不过看样子应该很好吧!我心涩得难以言喻。
“啊乐,那女人好像一直都看着你,还掉眼泪,是不是你惹的风流债?”那人直直地看了我一眼,打趣了一句齐乐。
齐乐的身体僵得厉害,巴不得冲上前紧紧抱住她,可他不能,“哪里?”齐乐微微勾起嘴唇,用眼尾扫了她一眼,“不认识的!”其实她一靠近,他就知道了,他不敢看,也不能看,因为这里太多眼睛了,尤其身边那人。
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到我耳边,不认识的?我整个人为之一振。
“老朋友了,不打个招呼吗?”不知何时李云绅走到身边,这话还是仅我们两个才听到的声音说出来的,我其实没回答,李云绅没给我机会就搂着我走了过去。
没想到我们再见会是这样的。
“都来了?”李云绅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容柱妍,不用介绍了吧?现在是我的秘书!”我才记起,我去李云绅公司,还是齐乐介绍的,他居然说不认识我,这痛如同活生生地被钝器凌迟。
“啊Ken.,你朋友阿?”齐乐身边的女人如是这样问,没等齐乐回答,她就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林嘉悦,林云绅的妹妹,啊Ken的未婚妻!”
我心又是一窒,原来是妻子,怪不得!却没瞧见林云绅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原来是林云绅的妹夫啊!绕了一圈,还是他的家里人,现实真的太骨感,既然是这样的关系,林云绅怎么会不知道齐乐的踪迹呢?
原来这样,原来这样……我仰头喝了口酒,让眼里的液体倒了回去。
“齐乐,你不会真的不记得了吧,你们之前还是同事阿!”李云绅继续补充着,眼睛却紧紧盯着齐乐。
齐乐瞄了我一眼,那一眼很生疏,“不记得了!”
好一个不记得,“是啊,贵人事忙,不记得常有的事情,您不说,我也记不起来了。”既然他都说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吧!
“哦,真的?”李云绅又问了一句,假,真假!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心里只有一个意愿,再什么我也要撑下去,“那回头我给你买点什么补一下吧!”
齐乐两眼一弯,感叹了一句,“做你的下属真好,你什么时候给我补一下?”
“你阿?”李云绅笑了笑,拍了拍齐乐的肩膀,“算了,补身子这么重要私人的事情,我还是不和我妹抢了。”
李总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正如他所说的,补身子是重要而又私人的事,要做也不是他给我做,我突然觉得怎么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哥,那你什么时候找个嫂子回来?我们总不能跑到你前面去?”挽着齐乐的那女人现在这个脸完全贴在齐乐的肩膀上,宛如新婚夫妇一样甜蜜无间。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怕我再看下去,就会火山爆发,说出那些不理性的话,毕竟我的功力实在太浅,演员需要演技,我是注定无法胜任的。
我忙别开脸,又要了一杯酒,啜了一口,做人真累!我已经撑不下去,身体就一条紧绷的弦,只要轻轻一拨,就会断了,尤其是齐乐面前。
李云绅本来是我挽着他的手,他却很自然地搂着我腰,就好像情侣一般。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虽然很不自在,但是介于这样的场合,我也不好怎么推诿。
“快了!”李云绅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的思想早因齐乐的再现完全死机,实在是有心无力关注这些细节,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去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一个不会猜想老板想法的秘书是个不称职的秘书。
他们继续谈笑风生,随意聊着,我轻轻吁了口气,咽下凌乱的各种情绪,满脑子都想着我要怎么说,才能离开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