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心惜在一旁暗暗好笑,她觉得皇上还真是有办法,一招就将不可一世的太子归收拾得服服帖帖了,这点手腕的确非常人能及。
此时,皇后就像一个民间的泼妇,在皇上面前又哭又闹,非要皇上将严厉赶走,但皇上这次心意已决,肯定不会答应她的。
其实这是皇上最后一次给太子归机会了,如果有严厉太傅的教导下,他能够弃恶从善,做一个贤德之人,太子的位子也就保住了。但若是连严厉太傅都无法纠正他的恶习,那他也就无可救药,只能将其废除了。
而皇后和太子归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去,他们都认为是皇上故意在折磨太子归,所以心中对皇上充满了怨意。特别是深受其害的太子归,他现在不光恨严厉,而且还恨皇上,让他这堂堂的太子受下人的侮辱,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但是现在他只能忍受,他在等待机会,就像一条毒蛇一样,也许你抽打它,它一动不动,可一旦动起来,就会要人的命。
经皇后一闹,皇上的头又有点疼了,皇甫心惜连忙上前扶住他,然后对皇后道:“娘娘,皇上需要休息,您请先回吧。”
皇后道:“不行,今天皇上若不答应臣妾,臣妾坚决不走。”
皇上捂着头,沉声道:“唉,自古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么,我这样做是为了归儿好啊!”
皇后尖声道:“那也用不着这么苛刻啊,你看看他,把归儿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把归儿逼疯,不,连我也要一起疯了!”
从头至尾,太子归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没有动弹一下,可想而知,这些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而严厉太傅在他心灵中所投下的阴影又是多么的巨大。
就在皇上和皇后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严厉太傅突然道:“太子,现在你双亲争吵,做为儿子的应该回避。”
太子归闻言一颤,但却立即站了起来,对皇上和皇后道:“父王,母后,儿臣先告退了。”
说完,竟然就此离去。
皇甫心惜和皇上、皇后三人见状,简直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从前那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太子,现在竟然会变得如此驯服。就连皇上也是如此,他知道严厉是个极严厉的教授,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自己管了几十年都没管好的太子,他居然只用了短短十来天就管好了。虽然这只是一个表面,但要做到这种程度,也非凡人所能为了。
并且从刚才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此人绝不仅仅是简单粗暴,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太子归叫走。因为皇上现在需要休息,而皇后却扭着不放,要想把她劝走,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严厉却采用了另一个方式,那就是叫太子归离开。太子归一离开,皇后的心里就会落空,自然没有心思再吵下去,而是会跟着太子归一起。
果然,两人刚刚出去,皇后便在后面叫道:“你给站住!”
皇甫心惜轻轻将门掩上,只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终于什么都听不到了。皇甫心惜回头看着皇上轻笑道:“皇上,您真是高明。”
皇上苦苦一笑,自已管教无方,假手于他人,又有什么高明的?
这时,外面突然一人道:“罪臣王歧山奉命见驾!”
皇甫心惜闻言一惊,那日朝堂之事轩辕诺已经告诉了她,并且还叮嘱她要关注皇上对王歧山的态度。现在此人奉命见驾,说明皇上对此人还是很看重的。
王歧山进来之后,皇上看着他,然后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王歧山立即拜伏在地,呼道:“陛下英明。”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道:“虽然如此,但是你现在暂时还不能复位,且这样维持一段时间吧,到了合适的时候,朕自然会让你官复原职的。”
王歧山恭敬回道:“谢陛下,微臣个人之事不足挂齿,但陷害之人的用心极其险恶,这点陛下不得不防。”
皇上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心里早已跟明镜一样,他这次叫王歧山过来,正是为了此事而为。
“歧山,这段时间你不在朝中,可以做点其它的事情。”
王歧山何等机灵,立即道:“请陛下吩咐,微臣一定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上哈哈笑道:“不至于那样,只是让你做些小事罢了,打仗嘛自然有将军们去做了。”
当下皇上对皇甫心惜道:“心惜,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歧山说点事情。”
虽然皇上现在对皇甫心惜视如女儿,但军国大事还是要避着她一点,毕竟这是关系到王国安危的头等大事,所以叫她出去并不是不信任她,而只是一种惯例而已。
皇甫心惜出来之后,突然很想看看太子归的窘样,还想看看严厉太傅的威风,她立即向皇后的宫室去了,心想如果他们还没离开,一定就是被留在皇后那里了。
果然,太子被皇后留了下来。而严厉太傅对皇后这个正当的要求也没有拒绝,只是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寸步不离地守在太子身边。
皇后现在也冷静下来,她并不是一个没有大脑的女人,刚才只是因为看见儿子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就立即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现在,她对严厉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不怒目相对,反而还很谦虚。
现在,三人坐在宫池边的亭子里,石桌上摆满了珍馐美果,而三人的座位也很严谨。皇后自然坐尊位,其次是太傅,最末才是太子归。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像的,太子归从来都是我行我素,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可能凌驾于他之上。可是,现在他坐在那里,规规矩矩,完全是一付温顺贤良的样子。
只听皇后道:“太傅,刚才本宫有些失态,还望太傅不要放在心上。”
严厉还是那种漠然的样子,说道:“娘娘爱子心切,此乃人之常情,严某又岂会介意!”
皇后道:“如此甚好,唉,归儿从小生在宫中,毛病可能不少,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太傅多多包涵,当然,该管教的时候还是应该管教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皇后自己的心里都觉得一疼,这老家伙,背上三根鞭子看着可真是吓人。她也听说过关于严厉的一些传言,知道这三根鞭子的用处,现在亲眼看到,只觉得头皮发麻,对太子归就更是同情万分了。
皇甫心惜隔在宫池的另一边,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那个高兴劲,别提有多高了。一直以来,她都把太子归当做是宫中最坏的一个家伙,狂妄自大,好色残暴,没有一点让人称道的地方,这也是她决定帮助轩辕诺的一个原因。现在他落到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现在,包括皇后在内,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归变得老实了,但其实是大错特错。他只是表面上老实了,但心里却更加凶狂起来。原先刚从牢房出来时,他还仅仅只是想要除去所有与他竞争王位的人,而现在,他已经决定要夺取帝位。这就意味着他要对自己的父王下手。
他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地回着皇后的问话,母子俩现在的状况有些奇怪,因为严厉就在身边,两人不可能说那种很直白的话,都是转弯抹角,说些暗含深意的语言,让严厉听不明白。
不过严厉太傅也没打算去听明白什么,他的职责就是守在太子身边,管教他不合礼法的言行举止,除此之外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皇甫心惜估摸着皇上与王歧山的谈话快要结束,于是就心情大好地回去了,她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跟这个严厉太傅接触一下,向他讨些经验,日后遇到让自己不开心的家伙,就好管教一番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座假山时,突然一个人从假山背后冒了出来,将她的小手一把捉住,然后猛地一拉。皇甫心惜知道是轩辕诺,佯怒道:“你老实点哦,否则我就奏请皇上,让严厉太傅来管教你。”
轩辕诺一听,直缩舌头:“千万别这样,那老家伙可真是厉害。”
“咦,你也知道了。”
轩辕诺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没看见太子归现在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啊。”
皇甫心惜嘻嘻笑道:“我刚刚还看了一场好戏呢,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轩辕诺捏了捏她的小手道:“走,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你慢慢讲,我慢慢听。”
皇甫心惜粉脸一红,知道这家伙又想占便宜,但谁叫自己对他那么没有抵抗力呢,于是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两人在御花园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先是狠狠地亲热了一番,然后皇甫心惜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自己给自己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轩辕诺道:“看来太子归这次真是遇到厉害角色了,不过我看他也只是表面沉寂,以他的性格,这次兴许要搞出大事来。”
皇甫心惜道:“什么大事,他难不成还敢找人把太傅干掉?”
轩辕诺摇了摇头:“一个太傅算什么,他恐怕志不在此呢。”
皇甫心惜猜到他的意思,轻声道:“他想谋权篡位?”
轩辕诺点了点头道:“不错,近段时间,太子党的人活动频繁,看来是要准备行动了。”
皇甫心惜异道:“可是严厉太傅每天都跟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与外人操作这种事情?”
轩辕诺捏了捏她可爱的小下巴,说道:“太傅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一定是伺机与人密谋过此事,一旦太傅出事,只怕就是他动手的时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