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花间一壶酒
苏琼将一块精致的糕点塞到嘴里,细细回味之后才舍得开口说话:“方才那招好是好,但是未免太过阴柔了些。”委实是女子才会使的招数吧。
鸣远浑然不觉的拿起一方娟帕递于琼儿手中,“既说是代你处置,自然不是惯用的手段,她若是我的人要么便不罚,既罚了就定是会让她永生铭记绝不再犯的手段。”鸣远是仁厚的,不错,但仁厚不代表没有原则,仅凭仁厚想达到今日的地位是绝无可能的。
“琼儿,你既然已决心走这条路就该做好完备的打算,你该知道严氏的势力,所以你的每一步都要三思每一颗棋子都要放在最恰当的位置。稍有差池后果难料。”琼儿难见鸣远如此郑重的表情,他常常是面含三分笑的儒雅模样,原来这般看来也很是好看的。
琼儿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糕点,正色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鸣远。”
“那你可知为何要将那孩子调到柴房外院?”鸣远很快回复到一贯的笑容,低声问到。见琼儿半天不答话复又开口,“留在身边的人难免会受到过多的诱惑,将她放到柴房一来足以警醒其他人不要犯错。二来依那孩子的性子定可以知道一些上房中无法得知的消息,若真有用到的一日寻个机会将她调回再许些恩惠,她定会因感激而忠于你。”
不过是一个女子的调动,原来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讲究,看来自己还是无法驾轻就熟的决定他人的命运。只是无论前路多忐忑,她都要走下去,就算无路可走也要造出一条路来。
“主上,苏姑娘近来已将空庭造好,请的是北宫夏画的图纸,那日的白衣公子买下了空庭隔壁的宅子。”说完一动不动的跪在底下等着身前站着的人吩咐,只是跪等了好久却不曾听到一丝声音,奈何却一点也不敢抬头。
鸣远?他搬到琼儿旁边做何?为何派出不少人这么久了,竟查不出他一丝半缕的信息,这个人竟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空庭,好一个空庭,看来这个丹凤挺有法子的,第一次竟生出了不想立刻了解对手的想法,他很想看看琼儿之后的做法,也是第一次,很好奇。
“按兵不动,继续查探,派去南疆的人何时回?”跪在地上的人终于听到答话,松了一口气,答道:“南疆的人失去了联系,会继续派人过去。”
墨良迈开步子,北宫夏,此人竟然会在京师,琼儿还能找到他,越来越有趣了。
北宫夏此时正叩响了琼儿空庭的门,难得的脱去了醉气,虽不如和好看却十分斯文的一张脸跟在门童身后出现在琼儿面前时,琼儿十分想遁地隐身,当日不过随便编了个酒,没想到这人对酒真执着至此,今天真的找上门来。自己现在要去何处变出这么一壶酒来给他呢?
北宫十分有礼的拱手行礼,目光越过鸣远,直看着躲在鸣远身后的琼儿身上“苏小姐可还记得与在下的一纸协约?”说着真神色认真的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缓缓铺展开来,阳光下琼儿的名字明晃晃的有些刺目。
鸣远回头瞧了琼儿瑟缩闪躲的眼神,伸手接过北宫手中的协定,饶有趣味的看完。此时不知从何处闪出一个人影,竟然是阿山,也不知刚刚才出现的还是一直就隐在身旁,可这周遭并无可遮挡的景物,琼儿觉得阿山委实古怪了些,暗暗决定以后定要避免单独相处。
“这位可是设计这空庭的北宫公子,久仰大名。”恭维的话从鸣远嘴中说出就带了十足的诚意,竟觉得十分真诚。奈何北宫夏并不领情,斯文的脸上表情生硬,仿佛左脸写着逃又脸写着债,天庭上刻着一个闪凉凉的酒字。
饶是这般鸣远也不以为忤面含三春笑的将北宫请到亭中坐下。北宫瞧着鸣远一副男主人的模样,又瞧了琼儿一眼,心想这白衣公子风仪至此竟找了这么一位女子,眼光委实不如他的风仪好。正想着就嗅到一阵淡淡的酒香,立刻起身寻香而去。
琼儿看着这人突然就起身姿态怪异的要走,心中越发觉得这人的怪癖实在有些多。鸣远按下了琼儿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动。果然,片刻后北宫从树丛之中抱着一坛酒美滋滋的走出来,连额间挂着树叶也浑然未觉。
“这酒果真不同寻常。”说着坐在亭中石凳上,“苏小姐,这位白衣公子真是你的良人。”也不知是喝了几口酒还是他真的误会了,琼儿红脸瞋视北宫,丹凤当初介绍他的时候可没有说过他有乱说话的怪癖。“北公子,现下你酒也拿到了,不知还有何事未了的?”话中送客的意思已经明了。
奈何北宫喝了酒,心情大好,面带红光的倒不想走了,“苏小姐说笑了,在下姓北宫,不姓北。”听完,琼儿的脸愈发红了,恨不得立刻拿了扫帚赶这人出去。鸣远静坐一旁笑瞧着,也不出言解释,心想这壶藏了这么些年的酒也算没有白废,看来这北宫还真是懂酒的人。
而此时不远百里之外的鸣远新宅中朱门轻启,严世藩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大厅里走去。难得没有乘轻轿,看来近来朝中势力稳固,他在床上也如鱼得水过的很是快活,今日便来瞧瞧鸣远在城中新置的宅子。
严世藩神色平稳,看来未有不满,又或许是他还没有得到消息,同这宅子仅一墙之隔的宅子的主人就是苏琼。而那里将进行的活动的最终目的是扳倒自己。
跟在严世藩身后的魑见他未有发怒的迹象,胸内悬着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会偏偏选了自己来保护,严府的杀手之中她的武功并不是最高的,自打进了严府派给她的任务从来都是杀人,今天还是第一次伴在严世藩身侧。只是不曾想第一次来的就是他的新宅,难道是严世藩对自己有所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