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心中也是空空的,什么也装不进去,什么都取不出来,眼前晃动的,只有那朵艳丽的大花。那花的花瓣,不停地朝外扩张着,就像是一条条细滑的绸带,延展到了无尽的空间之中,江枫居然顺从地随着人群朝外走着,在下楼之时,他从栏杆处朝下望了望,十几个保安扯起一大张彩条布,把整个现场给遮了起来,那朵大花已经看不见了。
那是哪个班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江枫的耳朵边里,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声音。
虽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能够使用超能力,但是,在他的眼里,所有的同学走动的步伐都变得相当的缓慢了。
一路之人,各个主要路口,都有老师在指挥与控制着,才让江枫明白,这不是正常放学,这里似乎刚发生或者正发生着一场灾难。
是世界末日了吗?
不像,那在身前身后晃动的人影实在太多,那些黑漆漆的建筑,一点事也没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充分地说明这夜,其实,很宁静。
校门口,因为人员太过集中,而且,学校要求务必要学生打卡才能离开学校,所以,校门口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拥挤。人挤人,人挨人,全是灰色的身影,江枫望过去,因为他人稍高一点,便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江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又怎么样下的车,再怎么进了小区,怎么上了二楼,敲了家里面的门。
母亲把门打开了,立即问:“学校出了什么事吗?”
但是,当她看到江枫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即把注意力转到了江枫本身:“你的成绩是不是错了。”
父亲也赶紧到了门口,望着江枫的表情,没有出声,因为江枫母亲已经代替他说出了担忧。
“不是!”江枫似乎有些懒于表达。
“那你是怎么了?这么不高兴,像丢了魂似的。”母亲仍然没有放松追问,边说,边帮江枫接下书包。
“没事!”江枫还是懒懒地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回答母亲的话。
“你快说啊,看你这个样子,我都着急死了,你要急死我啊!”
江枫把鞋子放到了窗台之上,正要进自己的房间,母亲一把拉住了他,从她的眼里,已经急出了泪花。
“你快说啊!”母亲是个急性子,比父亲更甚,江枫知道这个。
江枫被母亲一拉,居然站住了。
“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吧,看我们能不能帮你,一个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父亲觉得可能事情并不那么妙,便问。
“你说,你说嘛,我们不会怪你!”母亲说。
“李心洁死了!”江枫说出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用哭腔说:“她跳楼了。”
“李心洁是谁?你的同学吗?她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江枫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呼……”母亲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问,“她怎么会跳楼了呢?”
“我不知道!”江枫还是带着哭腔说。
“你是男人,好好说,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父亲严肃地说。
江枫抽了一下鼻子,然后抹了一把眼睛,总算不再哭着说:“我觉得,她跳楼,跟我有关!”
“跟你有关?”这江枫的话,简直让父母坐上了过山车,看着下来了,又一个险坡在前面,两口子同时叫出了声。
“是跟我有关,我只是觉得。她这次考得很差,同学们都说,她的名次,跟我正好调了个个儿。”江枫已经好久没有表现得如此幼稚了,男子汉,又做回了大男孩儿。
“哦!”父母又是异口同声,这过山车,总算又平安地落到洼处,他们祈盼着,不要再出现起伏。
“她是成绩下滑了,才跳的楼吧?”父亲问。
“是的,好好的,突然站了起来,我以为她要去上厕所,所以没有去阻止。如果,我知道,我就能阻止她。”江枫仍然还是个大男孩儿样。
母亲轻轻地笑了笑,说:“你也太天真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预料得到,她想死,你一个同学,怎么能阻止得了。”
“我有办法阻止!”江枫坚决地说。
“你说与你有关,怎么有关法?”父亲抓住了江枫字眼,想要问个明白,他觉得江枫说自己有能力阻止,那不过是孩子气的话,他当然不去计较。
“我们很好!”江枫说。
两口子一听,心便又紧了,不过,好在与之前的高峰比,这还是要各缓得多。
“怎么个好法?以前,没听你说过这样一个同学啊!”父亲问话,虽然有时比较含蓄,但是,却较母亲更能击中要害。
“她妈妈爸爸要我们俩好。”
“什么?她爸爸妈妈?”母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倒是担心江枫爱上了某个女孩儿,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背后事情存在,她怎么也不能相信。
“她父母是干什么的?”父亲冷静地问。
“听说,都是公务员,她爸爸还是教委的领导,说认识你。那一次,国庆节前,他让我跟心洁好,还说要告诉你。”
“疯子,还是教委的,那不是疯子吗?”母亲念叨着。
“枫,你好好说,是不是有好多事没有告诉我们。”父亲扶住了江枫的背,然后一起进到江枫的房间里。
三个人一起坐在床沿,江枫便讲起与李心洁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是,江枫却要隐瞒获得与利用超能力的事情,所以,事情讲起来并不能连贯,存在着相当多的漏洞。但是,父母的心,全在李心洁与儿子的交往上,他们似乎都没有去过多地深究。
“这女孩儿,是不是家里管得太紧,心理上有问题?”母亲问。
“应该是她心中有个什么结,没有能解开,所以,郁集于心,又没有倾诉地方。”父亲学过一些心理学,懂得一些心理原理。
“我倒是不明白,她又没有正式与我们枫谈过恋爱,而且,她好像又在故意躲着我们枫,怎么会对她的学习有这样大的影响。”
“是啊,过早的谈恋爱,会消耗精力,分散注意力,但是,两人并没有真正恋爱过,也没有什么接触,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现象呢?”父亲也是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