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两枚金珠,他沮丧地走出破庙,实在想不出飞灵还能去哪?
“师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鸢飞戾闻声看去,只见前方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面若白玉,手握一把宝剑,温文尔雅地端坐于白马之上,不是姒晟轩又是何人?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莫非姒师兄一路都在跟着我?
鸢飞戾心中惊疑不定,便决定试探一下。
龙城关一间酒楼内,鸢飞戾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开门见山地问道:“姒师兄一路跟着我,也是受命于大帝姬殿下吗?”
姒晟轩笑而不语,只是自顾品茶。
鸢飞戾苦笑,猜测道:“一定是大帝姬殿下担心我找到飞灵后直接私奔了,所以才派来你盯着我?”
“皇姐的心思,不是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揣测的!”姒晟轩说:“皇姐确实吩咐我在暗中跟着你,若你以为皇姐是害怕你和飞灵姑娘私奔,倒是大人小瞧我皇姐了!”
看他眼神闪烁,鸢飞戾听出些许弦外之音,当下说:“你我不是外人,你给我交给底,殿下到底在动什么心思?”
姒晟轩旁敲侧击地问道:“恕我直言,你对我皇姐就没有一点男女之心吗?”
鸢飞戾的眉毛都纠结到一块去了,期期艾艾道:“我对殿下一片赤胆忠心,绝无非分之想,何况殿下年长我17岁,我一向是将殿下视若长辈的,哪里会有男女之心啊!”
“虚伪!”姒晟轩瞥了他一眼:“你自小便没有娘亲,我皇姐的呵护可以弥补你心中的缺憾,对你而言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再者,你对小蝶姑娘没有好感,我是不信的,大家都是男人,何必遮遮掩掩!”
轻叹一口气,鸢飞戾也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就不要试探我了,小蝶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动心的,便是殿下和邀月郡主那般的美人儿若说我不喜欢,那也是扯淡,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喜欢归喜欢,得不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天下美丽的东西多了去,总不能我全都想要吧?”
“这不就得了吗?”姒晟轩忽然笑了:“飞灵姑娘对你的好,我也有所耳闻,也知道你不想有负于她,但若没有飞灵姑娘,你还会如现在这般抗拒我皇姐吗?”
这话却是问到了鸢飞戾的心结上,他拄着腮帮怏怏说道:“殿下的恩情我是报之不尽的,只要不让我负了飞灵,不要说她的帝婿了,便是挖了我这颗心给她下酒都依得!”
“所以啊!”姒晟轩突然一拍桌子说道:“对我皇姐而言,你和她最大的问题便是飞灵这姑娘!”
看他神色暧昧,鸢飞戾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姒晟轩欲言又止,压低声音道:“我皇姐一向未雨绸缪,肯定早就料到这点了,我猜测,飞灵姑娘并没有失踪,也不是被我皇姐给逼走的,而是……”
说到这,姒晟轩却不说了,只是冲鸢飞戾眯着眼点点头,那意思是‘你懂的’,便拿起茶杯慢慢地喝起茶来了。
“难道,飞灵已经被殿下害死了?”鸢飞戾惊起一身冷汗。
“噗嗤”。
姒晟轩一口茶喷了出来,惊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对我皇姐有什么误会?”
“那你的意思是……”鸢飞戾也被自己刚才的念头吓了一跳,觉得大帝姬应该不至于这样狠毒,再也不敢妄加揣测。
“要我看呀,飞灵是被我皇姐给藏起来了!”姒晟轩肯定地点点头。
鸢飞戾思来想去,觉得姒晟轩分析的不无道理,难怪殿下会给自己皇甫氏族的名单,原来她早就算计好自己找不到飞灵。
“我就是随便猜猜的,猜错了可不怪我!”姒晟轩郑重声明道,先把他自己给摘出去了,然后又劝说鸢飞戾:“你跟我皇姐约定的期限也快到了,眼下神州各方势力已在龙口南山会盟,皇姐不日之内也会赶到那里主持大局,你当面向她问个清楚,总好过你在这里胡思乱想,跟只没头苍蝇似的,再说你们都快成夫妻了,有什么不能谈的?”
“你提醒的对,多谢了!”鸢飞戾也只能如此了。
夜色渐临的龙城关,龙口南山的边关军备大营的天空里布满乌云,星月无光。
荒芜的山脚下,大轩四十万先锋大军驻扎在此地,连营十几万座,军帐相连,遍地篝火。
一大群人挤满了主帅大帐,执掌帅印的姒轩辕坐于主位,惊邪剑派首座殴冶流云坐于从位,对面从位是九缨仙子,二人下首分别是代表般若寺的觉尘,以及七绝殿的止水等人。
此外,朝廷联军阵营也有不少赫赫的人物,俱是以姒轩辕为首的一众边关重将和众多皇子。
北狄以胡真族王子耶律翰墨、弩族平南王呼延泰等人作为代表。
蓬莱国二王子沐、水军统帅潦将军被邀至此共商大举。
虽说神州联军的力量已经云集此地,但这场仗该如何打、举兵方案、由谁主持大局,却是众人商议了三天都没能得出个结果,反而吵得不可开交,且愈演愈烈。
前仇旧怨未消,今朝争权再起。
神州武林明争暗斗,致使西域魔宫有机可乘,这个黑锅砸在谁身上都不是小事。
那么,谁来为祁山之变负全责呢?
在座都憋了一肚子仇怨,皆摆出一副:若不能辩个是非出来,就算西域大军兵临阵前,大不了各自为战的架势。
这场争执还是以惊邪剑派和瑶池宫为主,顺道也牵连了七绝殿,殴冶流云虽不愿与九缨仙子争辩,但争执一旦挑起,这个黑锅他自然也不能大包大揽。
九缨仙子把责任推得干净利落,觉尘听得眉头紧皱,倒是七绝殿四位弟子义愤填膺,据理力争。
其他王子、皇子议论纷纷,叹声不断,事关江湖恩怨和各派名声,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殴冶流云身旁的鸢飞戾哈欠连天,无非就这么点事情,明眼人都瞧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