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歌正想去开门出去,忽听到“嘭”的一声破响,房门登即炸碎。一道身影从门外猛摔进来,滚到李凤歌脚下。
李凤歌大惊,急忙向后跳开几步,低头看去,却又是一个青衣人,只见那青衣额头上陷个红色拳印,骨骷皆碎,已然死绝。
门外端木欧鹏的声音传出:“去他娘的!又来了几个,人多欺负人少吗?来罢!”又冲进人中,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李凤歌偷偷走到破墙前望出去,不禁又惊又慌,只见门外五、六道身影混战一团,四周几间茅屋墙倒柱倾,灰尘弥漫。
又见一道黑色身影猛地纵起,飞出四脚,四个青衣人如射出的疾箭般飞出,“嘭嘭嘭”几声,倒插入两边墙壁中,眼见是不活的。
其间一个青衣高手武功甚是厉害,手上一挑,长剑刺入端木欧鹏肚子中。只刺入三分,便被端木欧鹏一掌拍断长剑,一腿飞出,那青衣高手也向后飞出十数步,在地上滚了滚。
端木欧鹏恶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大手按住肚子上的剑伤,道:“臭他娘的,你个小杂毛儿,再来啊!”一步步向那青衣高手走去。
那青衣高手从地上爬起,“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手上握了半把短剑支在地上。李凤歌看清了此人,只见他体型削瘦,长得颇为俊俏,只是脸色苍白,长发散乱,甚是狼狈。
那青衣高手道:“你是谁?为何要与我青羽门作对?”端木欧鹏道:“老子端木欧鹏也!你青羽门有很大名气吗?跟你奶奶的作对就作对了!今日你也别想离开了,敢刺我一剑,一起和他们去地狱玩玩吧!”
那青衣高手咳了几声,双眼精光闪过,道:“哦……”忽地身子一动,闪到李凤歌身前,一掌往他额头拍去。
李凤歌骇无人色,想逃开双腿却如同巨木,僵硬难动。谁知那青衣高手变掌为抓,搭住李凤歌脖颈,一个转身,竟挟住了李凤歌。
端木欧鹏眉头一皱,道:“你抓他干什么?”那青衣高手嘿嘿直笑,道:“你与我青羽门做对,恐怕也是为了那物吧?”
端木欧鹏道:“什么那物?我听不懂。”那青衣高手哼了一声,道:“你不用装模作样了!明白人说明白话,这件物事只有他知道在哪,若是我杀了他,咱们就别想得到了!”
端木欧鹏茫然道:“什么?喂,小子,你有什么宝贝让人家惦记吗?”那青衣高手只嘿嘿冷笑。李凤歌更是茫然,道:“我有什么东西?我哪有什么东西啊!”那青衣高手道:“端木欧鹏,你一直护着这小子不是为了他那件东西吗?不用装了。若想要他活着,就给我退后十步!”
端木欧鹏一脸莫名其妙,又气又恼,反而踏上前两步,道:“什么那件东西,杂毛儿你给我说清楚!”
那青衣高手掐紧李凤歌脖颈,冷冷地道:“你再敢走近一步我就杀了他!”端木欧鹏“哈”的一声,道:“有何不敢!”向前连走出了三步,每走一步,便道一句:“我走出了一步了,我又走出一步了,你看,我走出了三步了。”
那青衣高手脸上一寒,挟住李凤歌退了三步。端木欧鹏道:“你说我走近一步你就杀了他,我现在都走了三步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那青衣高手脸上又白又青,道:“你真不想要那物事了?”端木欧鹏道:“你他妈的什么物事?小子!你什么物事能让我想要的吗?”
李凤歌早就被掐得脸上涨红如血,气都喘不过来,又怎么开口说话?那青衣高手也怕掐死了他,松了松手。
李凤歌咳嗽两声,眼泪直冒,道:“你们……你们要什么……”端木欧鹏道:“我正要问你有什么呢!”
那青衣高手道:“那东西呢?那件不属于你的东西。”李凤歌脑筋急转:不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是冯行烟给我的布袋和书……可是那件事极为隐秘,他怎么会知道的?
当下为了保命,只能把那书和布袋给他们了。便伸起右手指了指茅屋大门。
那青衣高手大喜,挟住李凤歌走到大门旁,道:“在哪?”李凤歌道:“在……在门后墙角……”原来他那晚临睡前将“天录”与那条布袋均藏到角落。
那青衣高手刚想低身去搜,又见端木欧鹏也走到自己面前,急站起来,怕他背后偷袭。
端木欧鹏道:“杂毛儿快把那东西拿出来,老子看看是什么。”那青衣高手道:“你先退后十步。”
端木欧鹏“呸”的一声,道:“你以为老子会偷袭你吗?赶紧给我拿出来。我看看你说我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青衣高手迟疑一下,将李凤歌往旁边一推,送出门外。伸手在门后抄过几下,似乎抓住什么东西,便搜了出来。到面前一看,却是一只黄色布袋和一本书。
端木欧鹏见到这两件东西,不禁摇头叹气,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破袋一本破书。”那青衣高手见是一个布袋一本书也是一愕,仔细一看,见布袋上画有符咒,心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机关,那物就放在里面?”夹住塞入怀中,往前一跃,正要冲出门外,道:“告辞了!”
端木欧鹏忽地喝道:“慢!你的头还没留下!”右掌凭空劈出。只见那青衣高手明明到了门外,也无其它暗器近前,双腿突的一软,“嘭”的一声往前跌出,已然死绝。
李凤歌从地上爬起,见到这一幕不禁瞠目结舌。端木欧鹏走到那青衣高手的尸体前,搜出了布袋和书,还有几件暗器、一个玉牌、一颗丹药。将布袋和书扔还给李凤歌,其余的都塞到怀中。
李凤歌接过去握在手中,只见茅屋上下这儿破个洞那里倒一片,不禁呆滞无语。端木欧鹏撕了条布带包扎住肚子上的剑伤,道:“小子,我饿了,你饿吗?走,一起到外面吃一顿!”也不管李凤歌同不同意,将他夹在肋下便向外走去。
出村口时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端木欧鹏不闻不问,带着李凤歌大步走出村口,等马蹄声到时两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木欧鹏修为奇高,气力雄长,虽然和青羽门众人大战了一场,但稍一休息便又恢复了,挟住李凤歌一路走来,从南到北不须一顿饭时间,寻了一家饭馆吃饭。
李凤歌望着桌上的狗肉羊肉,不禁干笑一声。回头向远处望去,心想:“月如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没见着她?那伙人又是谁?如今我被这疯人抓来,可要如何脱身?”端木欧鹏撕开一只熟羊腿,大口吃着,喝了几口水酒说又苦又涩,难喝得很,直接倒掉了。
端木欧鹏道:“小子,怎么不吃?我端木欧鹏不常请人吃饭,一年就请个一、两回也是多的,但一请人吃饭就要吃够吃好!”
李凤歌拿着筷子在夹了一块狗肉,到嘴边咬了一口,又吃不下去,心中忐忑无比。端木欧鹏见李凤歌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越看越恼,心想:我请你吃饭你该庆幸万分的吃才是,居然这么一副无精打采、厌厌似病的样子!
他却不知李凤歌担心柳月如安危,怎么吃得下东西?
端木欧鹏再看一会,不禁大怒,右掌拍了桌子一下,“嘭”的一声,碟子、碗筷、酒水都跳了起来。李凤歌一惊,看向端木欧鹏,不明他为何生气。
端木欧鹏瞪着大眼,盯着李凤歌,道:“你为何不吃?”李凤歌道:“我有吃啊。”
端木欧鹏道:“那你为何吃得这么慢?不好吃吗?”李凤歌道:“没有,好吃。”
端木欧鹏鼻子间重重哼了一声,显然十分生气。李凤歌不明他为何生气,只道这怪人喜怒无常,也不敢去触怒他。
端木欧鹏忽地站起身,道:“不吃了不吃了!被你惹得没半个心情!”李凤歌心下嘀咕:“被我惹的?是你自己疯疯颠喜怒无常的吧?”
端木欧鹏拿起桌上的水酒喝了一口,又喷在羊肉上,道:“这饭店的东西真他妈的难吃!我们走,带你去吃更好吃的!”李凤歌想说不要却又不敢,只得跟着站起。
饭馆小二见状,急忙走来要帐。端木欧鹏猛地扇了他一巴掌,喝道:“你他娘的东西这么难吃,害我端木欧鹏丢了脸面,还敢要钱?不拍死你算好的了!”
这一掌气力太大,饶是饭馆小二身材魁梧,仍被扇得往地上一坐,推倒了旁边一张桌子。几个食客都是惊慌起身。
饭馆小二捂着脸叫道:“不还钱还打人了,报官报官!”端木欧鹏道:“报官,我报个他奶奶的官。”走近上前,就要一腿踢去。
李凤歌大惊,知道他动了真怒,恐一脚下去得踢死了这小二,冲上前挡在那小二面前,道:“够了!是我自己不想吃,别对别人下手。”
端木欧鹏“哈”了一声,像是十分好笑,道:“好罢好罢,对他下手倒污了我名声了。但这里的东西太难吃,请你吃反败坏我名声,要是传出去更说我抠门吝啬了,走,我请你去个好地方吃好的!”
李凤歌见他欲踢出的腿放了下去,才松了口气。端木欧鹏走上前,横着夹起李凤歌,大步向饭馆外走去。
李凤歌刚想让他放下自己,谁知端木欧鹏一步作三步,跃上人家屋顶上速度如飞。只吓得把话又吞进肚子中。
留下那小二仍在喝喝咧咧让他们停下来,要着人报官,浑不知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端木欧鹏一路走去,速度极快,一纵一跃,便过了数十丈。又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去。李凤歌被他夹在肋下,眼见去处人烟渐稀,两边绿草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