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要怎么办都行,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梁铮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贴在了他的心口这里。
我的手掌心紧紧地贴着他的心口,他的心跳有力地跳动着,反倒让我有些慌乱。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我飞快的抽出了手来。
梁铮迫不及待地问我,“找谁。”
“一个孩子,三岁多的孩子。”我动了动唇,突然觉得心口这里疼得厉害。
“孩子?什么孩子?”梁铮突然听到我提出这个要求来,不免有些诧异。
未免他多想什么我当即转移了话题,“找人的这件事咱们暂时可以不用管,我就想问问你,鹿氏那边你能帮我什么。梁铮,我既然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希望你作为我的丈夫能帮我一把。”
“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提到鹿家的事情,梁铮暗自蹙了下眉头,我看得出他本意是不愿意管这件事的。
“时间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我可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这里。
梁铮见我不愿与他共处一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扭头朝门口走去,走的时候还顺便替我关上了房门。
他一走,周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望着陌生的房间,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可这个节骨眼上我已经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了。
当初是我主动跟梁铮领的证,也是我自己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唉……”我叹了口气,轰然坐在了床上,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之后用房间里的座机给安亭打了个电话,想问问鹿家还有我爸的情况。
安亭的电话打出去很久她才接,接到我电话的瞬间安亭激动地口不择言起来,“鹿总,您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赶紧回来吧!”
听到安亭的哭腔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妙了,“你慢点,慢点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嘴上让安亭慢点说,心里却着急的不行。不管怎么样我爸也好,鹿氏也好,都是我相当在意的,我不希望出事啊。
“我、我……鹿总,您就告诉我您在什么地方吧。我现在来接你好不好?现在鹿氏一团乱,副董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鹿董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里,现在公司那边……”
我不等安亭说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说我爸住院了?”
“是啊!白天的时候现场那么混乱,鹿董气得不行,刚离开会场就昏了过去。鹿总,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我霍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在原地绕了起来。是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根本不能留在这里,我得出去!我得去看看我爸的情况,我得回公司!
做出决定后我立刻给了安亭回复,“你现在开车来东郊这边的山水路来,其他的我们见了面再说!”我匆匆挂上了电话,迈脚就往门外冲。
庆幸的是我出门口并未看到房间外有什么人走动。我秉着呼吸,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去,明知公馆外头还守着一帮警卫,我仍旧抱着一丝念想。
只要能出去就好,只要能看看我爸的情况就好。
然而刚到客厅我就被老爷子给叫住了,“孙媳妇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被老爷子叫住的同时我立刻站住了脚跟,“外公,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啊!”
“早得很,我平日里不到十点钟不会休息。蓁蓁,你没事的话就过来陪外公聊聊天吧。”老爷子脸上带着不容人拒绝的笑容,看似和蔼可亲,可冥冥之中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都这么说了,我怎好开口拒绝,于是只好朝沙发走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外公,您想跟我聊什么?”我尽量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不太想在这种老人精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可人精终究是人精,哪怕是我一丁点的表情他都能察觉到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跟慕辞的感情。”老爷子双眼眯成一条缝,抬手要去拿茶几上的杯子。
我眼疾手快替他端了起来,然后送到了他的手边,“我跟慕辞的感情挺好的。”
“是吗?”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水,稍稍睁开了点眼睛,“鹿小姐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毕竟在江城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虽说与外界不怎么接触,可有些事该听到的还是会听到一些。”
老爷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其用意显而易见的,先前的好态度那都是装给梁铮看的。
“外公的意思我有些不大懂。”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鹿小姐,你能把慕辞骗到手证明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也要这么费劲?”老爷子嘴角虽带笑,可握着杯子的手却冷不丁的捏了一下,当即杯子碎了。
这架势是在警告我什么吧!
“外公,我跟慕辞的婚事不管是谁不同意那都没有用,毕竟我跟他已经领了证,受到法律保护的。”我不慌不忙地弯腰替他捡起了杯子碎片,“其实我知道您想的是什么,无非是觉得我配不上他。甚至怕他重蹈他母亲的覆辙,怕薛慕辞爱上一个能要了他命的女人。”
“你既然都清楚,所以我们还是谈一谈条件吧。”老爷子这下子眼睛全睁开了,凌冽的目光叫人心生畏惧。
但我明白,这个时候再怕他已经太晚了。
“外公,您想跟我谈什么条件?不瞒您说,我现在遇到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麻烦,您若是肯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别说是跟薛慕辞离婚了,就是滚出江城我都愿意。”我直接撂下了狠话来,只要能挽回鹿家的局势,什么样的牺牲我都愿意。
“好!鹿家的事情我会叫人去处理,你现在可以走了。”老爷子抬手虚指了一下大门,我见他肯让我离开,不由得一喜。
“那就多谢外……不,是多谢老将军了!”我冲他客气的笑了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了老爷子的允许,我离开梁公馆没有半点的阻碍,很快就到了跟安亭约定的地方,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安亭赶了过来。
她见我相安无事不由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安亭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我没事后便催促我上车。
我随她上车后,她直接开往了医院。
在路上我简单地向她打听了一下我爸还有公司的事情。
安亭说,我爸目前还在昏迷当中没有醒过来,庆幸的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公司那边就有些混乱了。因为许深的曝光,现在公司那边已经被记者给包围了,听说上头已经派人来调查了,如果事情属实我爸甚至是我都逃不掉牢狱之灾。
这年头做生意的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这些年来我自认没有干过贿赂的事情,可有些事本身就白不了。查不到还好,一旦调查起来或者在有些人刻意加工一下,到时候局面肯定难以收拾的。
现在听着安亭的描述,我差不多已经可以预测到我的下场了。
“鹿总,您也别太担心了。咱们公司的律师团已经在想办法了,不会有事的。”安亭怕我担心随口安慰了我几句。
我摇了摇头,有些仍旧心神不宁。
“我没事,先去医院吧。”想到我爸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心里就不舒坦,忽的又想到了什么,“许深呢?还有李素妍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鹿家出事了,这对狗男女该不是躲在什么地方偷着乐吧。
“鹿总……”安亭听我提到这两人的名字时不由得咬紧了嘴唇,“说起来可真是气人,出事之后许深就主动找了上头的领导坦白事实了,你说他这不是落井下石嘛!”
“落井下石……只怕他为了这一天已经谋划了很久吧。”我捏紧了拳头,想到许深那张恶心的嘴脸我就一肚子火。
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可能早就把他凌迟处死了!
我跟安亭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医院,安亭不敢将车停在医院门口,那边已经堵了好些记者了,最后我还是在她的掩护之下从后门溜进去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爸的病房,却发现门口守了一帮人,更重要的是我在走廊上竟然看到了薛慕恪。
他怎么会在这里?
彼时的薛慕恪站在走廊的窗口边抽着烟,脚下已经散乱了一堆的烟蒂,看样子他在这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着急到不行。老实说我现在根本不想跟任何一个人碰面,不管见到谁对我而言都不好。
可是我爸就躺在里头,是醒是睡我都不知道。
就在我踌躇着要不要去的时候,薛慕恪突然一甩手丢掉了手里的烟头,直接朝我的方向快步逼了过来。我出自本能地想逃,结果被他直接摁住了肩膀给拽了回来。
“老子等了你半天了,你他妈跑什么,你老子的死活你管不管!”薛慕恪暴跳如雷,生生的将我拽到了他的面前。
面对他的责骂,我憋了很久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我爸的死活我管,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薛慕恪,你守在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想抓我去邀功吧!”
“邀功?”薛慕恪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陡然间就笑了起来,“是啊,抓了你这个行贿的犯人,我他妈就光荣了!鹿蓁,我守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你知道个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