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不要听那些人乱说。”秦晟又笑了,“以后尘儿有什么事情都要给皇叔说哦,知道吗?那样皇叔才能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
“好。”时姝尘也甜甜的笑了,在秦晟面前,她是处于完全放松不戒备的状态,她知道秦晟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情绪。
而控制情绪对她来说也早已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皇叔,以后我都住在这里了吗?”时姝尘天真开口,秦晟迟疑了。
再怎么说,时姝尘都是丞相的女儿,根本没有理由留在宫中,可是,自己对这小女孩确实是喜欢的紧。
就连绾绾都比不上。
“嗯,以后尘儿就住在宫中了。”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秦晟还是下了这么一个承诺。
就养在皇后膝下好了,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时姝尘留下。
这么一折腾,差不多时至黄昏了。
陪时姝尘用过晚膳之后,秦晟到了妤淑殿,这件事他还是得找皇后商议商议,或者也可以说成是告知一声。
虽然在秦晟还是五皇子的时候,古歆伊就跟着他了,看着他从不受宠的皇子变成万人之上的皇上。
她知道,秦晟并不爱她,可是内心却始终还留存着那一分希冀。
毕竟,皇上立了珏儿为太子,这样说来,自己在那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吧。
端坐在床边,听到宫人在门外的通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宫女推开木门,秦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皇上……”古歆伊压抑着自己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
听闻皇上要来,她已经沐浴好,也梳妆打扮好了,虽说珏儿已经是太子,可是多几个孩子总是好的。
“嗯。”秦晟不冷不淡的回了这么一声,随即朝着太监宫女们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
殿门被缓缓关上。
古歆伊起身,烛光将她的脸庞衬托的更加娇羞了,虽然已逾三十,但古歆伊保养的很好,皮肤仍然精致,身材在岁月的流逝中却越发的丰腴,多了几分妇人之媚。
“皇上,让臣妾为你宽衣吧。”古歆伊娇滴滴的说道,皇上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不用了。”秦晟可是半点那种心思都没有的,“朕今日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关于你那个妹妹的事。”
“盈萱?”古歆伊有些诧异,“难道……”
“嗯,她的女儿。”秦晟沉声说,“我想将她带进宫里,养在你膝下。”
“皇上!”听罢这话,古歆伊提高了声音。
秦晟脸色一沉,眼皮轻掀,就那么一下,让古歆伊如坠冰窖。
“是臣妾失态,请皇上恕罪。”她立马低下头来,声音软的不得了的说道,“只是臣妾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会想到让尘儿进宫来。”
“朕今日在街上见到尘儿,实在是心生欢喜。”说道时姝尘,秦晟的语调很明显的变了,“想让她当太子妃,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这……”古歆伊犯难了,她与古盈萱乃是同胞姐妹,珏儿与尘儿之间的血缘关系自然也亲密,况且尘儿才外傅之年,珏儿也才舞勺之年,这样是不是太早。
“怎么?皇后觉得不妥?”秦晟反问。
“这倒不是……”古歆伊支支吾吾的说道,虽说时姝尘是她的亲侄女,但大秦人人都知,丞相府的小女乃是痴呆一个。
若是她嫁给珏儿,自然也就是太子妃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大秦的国母。
让一个痴儿母仪天下,岂不是笑话?
看到古歆伊那有些闪烁不定的眼神,秦晟已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微不可闻的暗叹了一口气,秦晟正色说道:“朕是在和皇后开玩笑呢,虽然尘儿那痴呆症已经恢复了,不过再怎么说,尘儿和珏儿都太过亲近了。”
时姝尘的痴呆症好了?古歆伊心下一动,为什么古盈萱不给自己说,还有,为什么皇上就那么巧的在街上碰见了时姝尘?
“是吗?”古歆伊笑了出来,“盈萱都还没给我说,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朕也觉得。”秦晟语调柔软了一下,“所以朕决定给尘儿一个公主的称号,养在皇后膝下,反正尘儿也是皇后的侄女,自然是亲近的。”
见秦晟这么执着,那些想说的话在即将说出来的时候被古歆伊及时的全部吞了回去,自己再说些什么的话,想必今夜就没戏了吧。
“是。”于是古歆伊放软了声音,“不过皇上,臣妾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征求丞相和妹妹的意见,毕竟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古歆伊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晟冷哼。
确实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有却像是没有一般。
宫女给尘儿换衣裳时,那身上的伤痕,看的秦晟想杀人,之所以忍住了,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不是丞相所为,就是那丞相夫人,自己皇后的妹妹所为。
“朕已经给丞相说了,他没意见。”秦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笑让古歆伊怔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看到皇上露出这种,由内心发出的笑来。
就连他登基的时候,她都没有看到过,平身第一次,竟让她想要落泪。
她真是爱惨了秦晟。
“那就好。”古歆伊顺着他的话说,然后站起来,温顺的说,“皇上,夜已深了,臣妾服侍你就寝吧。”
“不必了。”推开古歆伊伸出的手,秦晟也站了起来,“明日朕就要赐予尘儿封号,还有一批奏折未批,朕就先回去了。”
“皇上……”目光随着秦晟的背影移动,眼泪掉下来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吞噬秦晟背影的两扇门。
从妤淑殿出来,秦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没有太过愉悦,也没有失望,倒是有一种怅然失措的情绪,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没有回宫,他去了御书房。
此刻,那张龙床上,想必尘儿正睡的熟吧。
自己一定要想一个好听的称号给尘儿才是。
想到这,秦晟又露出了微笑,随即将手附在身后,朝着御书房的放心走去。赵熹连忙跟上,他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万岁爷的心思了。
与秦晟想象的不同,他以为已经熟睡的那个人儿,正俯趴在龙床上,看整个皇宫的地图。
那是秦晟走后,她让小太监从御书房取来的,没有刻意避着秦晟的意思,她只不过是不喜欢不能被掌握的感觉。
看地图只不过是为了让心中有底一点而已。
以前去商场的时候,她第一要明白的就是洗手间和安全出口的位置。
虽然地图很大,时姝尘没用多少力气就看完了,大概了解了一下皇宫里面的地势。
时姝尘突然就想到了今日那个挨揍的小男生了,那样看来,应该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吧。
果然人都是薄凉的动物,最后能靠得住还是只有自己而已。
现在秦晟喜欢她又怎么样,不过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明天厌烦了,还不是照样说扔就扔,只不过那时候自己会过的更加艰辛吧。
秦晟这样将她带进宫来,万千宠爱,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捧杀。
她也大概知晓秦晟想的是什么,其实有时候上位者越是想要什么,却反而越是得不到什么。
所以秦晟才会将感情放在自己身上吧,她翻了一个身,直接躺在了地图上面,看着屋顶发愣。
帝王表现出了自己的欢心,那么能让他欢心的必然也是她的软肋。
而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成为秦晟的软肋。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她自嘲一笑,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她,随便一个人就能够轻易的将她给解决了。
趁着自己还受宠,从现在开始好好做打算吧。
将地图潇洒从床上扔了下去,时姝尘裹紧了被子,沉沉睡去。
清晨,秦晟是俯趴在书桌上醒来的,胳膊有些酸麻,随着他的动作,披在身上的貂毛毯子也随着掉落在了地上。
“皇上。”赵熹尖细的声音小声的传进了秦晟的耳朵中,“该洗漱洗漱,上早朝了。”
“嗯。”秦晟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看着书桌那宣纸上的两个大字,秦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现在起,时姝尘就是他的公主。
洗漱完毕后,秦晟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时姝尘一起用早膳。
龙床上却没有那个人儿的小小身影。秦晟的眼睛里面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小公主到哪里去了?”忍下了心中的不适,秦晟冷声开口。
“回皇上,小公主在御花园里面采摘晨露。”一宫女毕恭毕敬的回道。
“采摘晨露?”秦晟疑惑,“小公主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半柱香前。”床前的熏香还在燃着,秦晟暗叹了一口气,还是早朝之后再去找她吧。
“别忘了给小公主准备点心。”走之前,秦晟如是说道。
“是。”
早朝,万籁俱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赵熹说出这话时,秦晟的眼神在各大臣面上一扫,特别是时晔。
静默了片刻,秦晟开了声。
“各位大臣无事启奏,朕倒是有一件喜事和众爱卿同享。”秦晟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着。
“想必各位也多多少少知道丞相时晔家的嫡女时姝尘已经恢复明智了,尘儿如今已有十岁,却什么都不懂,所以朕决定将她养在皇后膝下,赐名。”秦晟故意停顿了一下,“天旸公主。”
一听这个称号,不仅时晔面部表情变了,在场的大臣们脸也都稍稍扭曲了一下。
秦晟字晏旸,这代表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皇上。”时晔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道,“臣认为不妥。”
“哦。”秦晟轻微挑眉,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不满的情绪来,而是满满的感兴趣,“丞相有何不满?”
时晔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秦晟的气场实在是不能忽略。
“臣认为尘儿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已然是她的福气,现在皇上又赐予她天旸公主的称号,实在是……”时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措词了片刻,“无功不受禄。”
“无功不受禄?”秦晟的语气不再是波澜无惊,而是带上了好笑的意味,“朕就是喜欢尘儿,难道需要尘儿做什么来得朕的欢心吗?”
“啊,说到这个,朕突然想起,尘儿现在应该在给朕收集露水呢。”秦晟说着,脸上扬起了一阵笑来,“可是!”
话音突然一转,秦晟的语调变得严厉了起来:“就算尘儿什么也不做,朕也依然疼她。毕竟……”
秦晟停顿了,众大臣的胃口都被吊的高高的。
“皇上!”秦晟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宫女就慌慌忙忙的跑进来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赵熹面色不善,早朝竟然被一个宫女打断。
秦晟伸出手来制止住了熹公公接下来的话语,那是今早他命令给时姝尘送点心的宫女。
“何事?”秦晟微皱眉,和先前那个皱眉相比,意味可就不一般了。
“皇上。”开口两个字,那宫女的眼泪就哗哗哗的往下掉,“你快去御花园看看吧,小公主快要被三皇子给打死了。”
听罢,秦晟‘蹭’一下就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朝上大臣心中想了下什么,阔步朝着御花园行去。
时晔也跟在他身后走着,这皇上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他倒是要看看在皇上的心中,到底是三皇子重要,还是自己那嫡女重要。
不敢跟着皇上前去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退朝。”赵熹抖了机灵,喊出这话之后,就连忙一路小跑跟在了时晔身后。
御花园内。
用来盛装露水的瓷瓶已被打翻在地,湿润了小草,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光。
看着这一幕的时姝尘却只想爆粗口,因为这样的一幕是她的脑袋被昨天那个死胖子踩在脚下看到的。
“贱婢,昨日倒是挺机灵的,竟然跑得那么快,今天你可逃不了了。”三皇子秦飒得意洋洋的说道,再更用力的将时姝尘的脑袋踩在泥土里。
她还,真是好久都没有尝到这种滋味了。
能怪什么?还不是自己太弱了,握紧了拳头的时姝尘咬牙,虽然秦飒还只是一个小孩而已,但她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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