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双双柔情地望着他,一脸不解道:“我不明白。”
他用指尖轻轻地划过叶双双羞红的脸蛋,笑道:“知道吗?你是一个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女人,我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事实证明,我的确做到了。”
不觉,一丝欢喜爬上了叶双双的眉梢,她嘴角弯出一抹媚笑:“你真是讨厌!人家差点就被你骗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而我不是最好的那一个,所以,只能费些心思,想些办法,让你再次注意到我。你不会怪我吧!”
叶双双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真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他笑了笑:“没错!”
“这么说,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没错。”
这时,叶双双神情中突然出现一丝顾虑:“你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这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吧?我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用手指挑弄着叶双双的耳边的发丝,笑道:“是吗?你倒说说那里不对劲?”
叶双双正欲开口,袁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天,你让梅仁给我带的话,还算数吗?”
叶双双脸一红,垂下视线道:“话?什么话?”
“你知道的。不如,我现在就兑现给你。”说着,他便侧过脸,朝叶双双唇上吻。叶双双一把将他推开,娇嗔道:“你疯了啊!你明知道,人家还有客人要招呼,还要这样烦人家!”
袁一就是知道,叶双双还得去招呼相王,才敢来这一招。现在,见她果真拒绝了自己,袁一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一不留神就吐露了真心话:“我知道。”
叶双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
他急忙圆场道:“我当然知道,你要去招呼他们。不过,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吧?”
说着,他又装腔作势地凑了上去,叶双双再次把他推开:“讨厌!他们都是贵客,我可得罪不起!再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想要你像以前那样,陪我放风筝,逛市集,开开心心地游玩一天。”
他装出一脸失望道:“只是这样,会不会太无趣了?”
叶双双凑到他耳边,柔情蜜意道:“如果我玩开心了,会好好补偿你的。”
“是吗?那我真该好好想想,那天怎么样才能让你玩得开心。”
这时,叶双双换了身衣裳,继续回厢房招呼相王他们,而袁一则出了倚翠楼,回到了郡王府。
袁一走进正院,刚到房前,就听到我打赌的说话声,他暗叫了声“糟糕”快步走进房中,却看到我打赌和无名大夫正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聊天。
见袁一进来,我打赌笑道:“袁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无名神医觉得跟我投缘,已经决定跟我交朋友。以后,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去拜访他,跟他喝茶聊天。”
袁一见片刻功夫,我打赌就跟无名大夫交了朋友,不免有些疑惑,于是,他便看了眼座上的无名大夫:“既然,我把神医请来,就有义务保证神医的安全。所以,神医此时要是有危险,就眨一下眼睛,要是被人胁迫交朋友,就眨两下眼睛。”
听到这话,无名大夫捻须笑道:“老夫没有受到胁迫。老夫之所以交这个朋友,是因为坐在老夫面前的人是知晓天下事的我打赌,若不请他来拜访,他也会找上门来扰人清净。既然如此,何不交个朋友,以保清净。”
袁一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道:“这话倒不假。现在天色已晚,神医就在府上住一晚,明日再动身如何?”
无名大夫点点头,以表接受。
这时,在桌底躺着的老猫,见袁一坐下,它便起身殷勤地蹭着他的脚脖子,见状,无名大夫笑道:“看来乖乖很喜欢你。”
袁一低头看了眼老猫,笑道:“它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我府上的好鱼。”
无名大夫摇摇头:“乖乖很通人性,不是一两条鱼就能收买它。觉得你对它好,它才会喜欢你。之前,老夫收到你的信,看到那些东西,可真是吓了个半死。好在你只是吓唬老夫,不然,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袁一满是歉意地躬身道:“我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我向神医道歉!”
无名大夫摆了摆手,大度道:“罢了!事情都过去了,老夫也懒得追究。”
“其实,我也不想伤害乖乖,本打算剪下它的一些毛发,再用鸡血蒙混过关,可您是神医,若我那样做,您肯定一眼就能识破。所以,还请神医见谅!”
无名大夫点点头:“是啊,老夫的确一眼就能识破。若是如此,老夫肯不会那么着急赶来,而皇帝的病若是晚治那么几日,肯定是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他轻微停顿了片刻,道:“看在你把乖乖照顾的还不错的份上,有件事我得给你提个醒。”
说到这儿,无名大夫看了眼我打赌,只见他正竖着耳朵在一旁听着,于是,便对他道:“之前,你不是说要送老夫回去吗?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你早些回去歇息,明天我们早些启程,如何?”
我打赌知道,无名大夫故意要支开自己,于是,也就是识趣的起身道:“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待我打赌走后,无名大夫刻意压低声音道:“老夫在宫中的这段时日,看到了一些事,也听过一些事,觉得当今的皇后武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至于太子,老夫见他虽然肩宽,可脚步虚浮,天生富贵,却注定难以挑起重担。老夫见你跟太子交情颇深,可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既然身在官场,就得选择一条有利于已的正路,切勿反向而行,走上一条看似光明,实则闭塞的绝路。”
说着,无名大夫停顿下来,看了眼满脸深思的袁一,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老夫话中之意吧?”
袁一点点头:“明白。我虽然身在官场,可一直厌恶卷入明争暗斗的权利游戏,可身在其中,有时迫于形势又不得不做出选择。既然,神医能跟我说这番话,那我也不妨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无名大夫点了点头。
袁一继续道:“在我看来,武后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政治能手,高居朝堂能威镇群臣,应对藩国能使其臣服,对待百姓能施以仁政。这些年,在她的辅政之下,百姓安居乐业,政治清明,大唐延续了太宗时期的太平盛世。对于大唐来说,就算武后好得无以复加,可她却有一条致命的缺点,她是女人,一个后宫中的女人。
“现在,圣上信任她,让她辅政治国,朝臣也无话可说。可终有一日,大唐的天下还是属于太子的,那时她就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若我选择她,那才是逆向而行。”
无名大夫摸了摸胡子,云淡风轻道:“我问你,你是觉得,天下是皇帝一家的,还是黎民百姓的?”
袁一想了片刻:“我觉得两者无法分开,这就好比帝王为骨架,黎民为血肉,才合成了天下。”
“这样说也有道理。骨架是一副,血肉肌肤是一寸,全身的骨架只有一副,而血肉肌肤却有无数寸。对我而言,多则为重,所以,天下是黎民百姓的天下。我是百姓,只要谁能让我安居乐业,过上太平日子,我才不在乎谁在主宰天下。因为,对我这样的百姓而言,更关心粮食价格,而不是那把龙椅由谁来坐。”
听到这番话,袁一心中暗暗地吃了惊。他沉思片刻,皱眉道:“神医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就算武后能够上天入地,她也不敢染指龙椅。”
“老夫说的龙椅不是皇宫大殿上的那把龙椅,而是,人们心中的那把龙椅。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皇帝,太子,还是皇后?你这位郡王,应该比我这个山野村夫更加清楚。”
袁一低头想了想,点头道:“神医这番惊世之言,简直宁我茅塞顿开。正如神医所言,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只要百姓有好日子,有何必在意龙椅上的人,究竟是名正言顺,还是权力游戏的胜利者。”
无名大夫点点头,笑道:“凡事,有善必有恶,有明必有暗。世人或许并不了解,善其实有大小之分,小善即是常怀仁慈之心,身体力行的救危扶贫。大善则是,凭一己之力,造福万民。施行大善者,必先学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再则,磨练出足够多的智慧去辨明,何时该以恶舍之,何时该以善得之。如此之后,还需要隐忍,保全自身,以待时机,完成惊世之业。”
“小善易为,大善难成。究其原因是大善者,往往都需泯灭小善之心,完成大善之德。大善之行,必须一贯始终,若半途而废,便易沦为奸佞之辈,若成也不一定能被众人所理解。你说的权利游戏的胜利者,往往能够成为大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