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子,中间一个八卦图,旁边的鼎中燃着紫色的火焰,甚是诡异,其他地方空无一物,壁龛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照出坐在八卦图中间中年人的满头大汗,紧皱的眉,扭曲的脸,紧闭的嘴,无不显示他此刻忍受的痛苦。突然,充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睁开,双手向上“啊”地大叫一声,“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道袍。练功房的大门被撞开,两名男子急忙扶住中年练功者,一前一后盘腿坐好,同时运功双手分别抵住前胸后背以护心脉。约摸盏茶时间,年轻男子同时松手并调整内息,中年男子亦开始自行运功调整。再过盏茶时间后,中年道士慢慢睁开眼睛,目露困惑之色,淡淡地说到:“吾精心修炼惊天**二十载,这第七层苍穹一气练了整整六年,还是无法突破,也就无法修炼后面的第八层石破天惊和第九层天下独尊。哎。。。我这修天道人怎么也没修成。。。”摇了摇头,一抹苦笑爬上嘴角。
那两个年轻男子中的一个瘦削男子,年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尖而窄长的脸上,狭长的小眼中显着无害般地光,但那深藏的阴狠确从头到尾的显在全身,全无少年应有的稚气,他哑着嗓子轻声说到:“师傅,天下武功,循序渐进可以稳稳练成,但也有不少近道,或者借助他人帮助,亦或者借助奇珍异物。”听这言语,想是这道人的弟子了。
另一个年轻男子,年约十八,脸上透着淡淡的儒雅,长发未束,额前的一缕刘海更显他的风流不羁,但齐整的一身白衣、坐的笔直的身子,端正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透着严肃:“成竹师弟,不可胡说。”原来是师兄,看来这二人都是这道人的弟子,只是两人倒是有很大不同。大弟子接着很认真地说道:“师傅一生精心修炼,已有所大成,岂需借助那些歪门邪道?”然后眼睛看向中年道士:“师傅,您也曾说过:修炼武功不可急功近利,忌急躁,需循序渐进。弟子觉得师傅暂时只是还未悟到,也许机缘一到就可一朝突破的。”
“哎”道人叹了口气,“家师曾经言我修炼不成九层惊天**,我不相信,如今,二十年过去,果真是没修成啊!浩尘,成竹,为师就你们这两个弟子,不瞒你们说,为师当年乃是受人迫害才失了家师的信任与督导,其实,这惊天**本就需借助一样宝物便可修炼更快,只是”突然,眼中一丝恨意一闪而过,即刻隐藏,“只是当年,我遭人迫害,师傅亦遭人毒手,那宝物也落入奸人之手。”缓缓抬起头来,朗声说道:“我还是不信,我就不信我修天,会真的修不成天下独尊,我一定要成功,师傅,我一定会成功的。”两人都默不作声,因为心中知道,与修天道人相处十多年,这师傅一心修炼,却从不提起师门之事,也不许问起,今日突然提及,想是师傅要做什么决定了吧!
修天道人转而语气一缓,轻声对亦浩尘说到:“浩尘,你且先去准备炼丹的材料,皇上越来越重视炼丹进度,我们万不可大意拖延了。”
“是,师傅。”然后行了个礼便退出去了。
修天道人见他已离去,看了成竹一眼,又摇了摇头轻声一笑,对着低头不语的徒弟说:“徒儿,你怎知这惊天**可以借助宝物才可修习?为师好像从没向你说过吧?”眼中有着一丝阴狠,似要看穿这徒弟眼中是否深藏着什么秘密。
“呵呵”,成竹呵呵一笑,也不抬头,只斜撇着修天,“师傅,徒儿也想要修炼惊天**,但是徒儿想要快点练成。”接着,抬头看向那鼎中燃烧的火焰,眼中也在燃烧般,像是那火焰更像是仇恨在跳动:“徒儿要报仇,徒儿的父母都死于拈花诀,这天下,想来也就只有惊天**能克制得了拈花诀。徒儿心急,所以自己去查找过这惊天**的来龙去脉,自然。”顿了一下,看向修天道人“自然也就查到了师傅当年,陷害师兄,弑杀家师、抢夺秘籍、潜入皇宫等等的过去。所以,所以。。。”双膝跪地,朝修天道人磕头道:“所以恳请师傅让徒儿修炼惊天**,徒儿愿意去找出‘寒冰烈焰珠’献予师傅,只求师傅授徒儿惊天**。”
修天道人一惊,拈花诀,寒冰烈焰珠,“好,好,好!”修天道人久久不语,却连说了这三个好。
俯首在地的人嘴角一抹邪异的笑一闪而过:“愿为师傅赴汤蹈火。”
“为师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只需记住,很多时候,人也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什么该忘记,什么该记住,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你这么聪明自是知晓的。”然后弯腰向着地上的人道“寒冰烈焰珠在湘阴刘家手里,至于拈花诀,只有绣花宫花仙级别及以上的人才有资格修炼,皇上的丹药,还差几样药引子,为师传授给你,药方不可让你师兄知道!”说完又站直了身子,“你自己见机而行就是。去吧!”
成竹叩首行礼便退出来,关上门的瞬间,脸上显出毫不掩饰的鄙视与恨意,心想,他有机会报杀父杀母之仇了,却是需要借助另一个仇人的手,自己认贼作父、委曲求全的隐忍,希望父母泉下有知,能理解他的行为。
成竹一走,修天道人双目无神地看着鼎中之火,似乎要回忆些什么,然后把眼狠狠一闭,将那痛苦的思绪生生切断。到底是怎样不堪回首?
朝堂之上,金銮殿中,龙椅上的中年男子,年约五十,一身金黄龙袍箍紧了他一身的赘肉,厚厚的嘴唇上高挺的鼻子和冒着精光的眼睛显示出这个中年的皇帝曾今的精明和英武。旁边的太监看见皇帝眼中的一丝不耐,便尖着嗓子高声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众臣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全部退下。
皇帝看着刚才那太监:“李福。”然后对着离开了大殿的成竹使了个眼色,那李福便急急追着成竹而去,扯住他衣袖道:“成师傅,请留步。”
成竹见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心中便明了,也不说破,只双手一揖,淡淡地说到:“李总管有何贵干?”
“皇上有请,还请成师傅随我去一趟。”这李总管终归是个见过些风浪的人,对成竹的无礼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说完转身便走,也不等成竹是否有回答。成竹心下一笑,也就快步跟上了。
成竹随着李公公往宫内走,看方向,似乎是皇帝的寝宫,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一扇扇宫门。
殿内,皇帝一脸懒散地靠在软榻上,旁边竟然有一妖媚黄衫女子伏在他身上,半裸的胸前,双峰呼之欲出,皇帝的双手就绕过她脖子搭在她胸前,只见他身子向前,急急的询问一身道袍的成竹:“成爱卿,朕的丹药,国师练得如何了?可有何新的进展?”看来也是位求丹拜仙的皇帝。
成竹躬身行了一礼,道:“回禀皇上,家师日夜不休,已近大功告成。”
“已近?何意?是不是还缺时间或是还缺什么材料?”皇帝急急的问道。
成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似乎看到鱼儿上钩了般,随即恭敬地答道:“回禀皇上,日前我从家师处得知,现在只差一味药,那就是,寒冰烈焰珠。家师言,如果得到寒冰烈焰珠,则只需将其粉碎参入丹药中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就可功成。只是。。。。。。”他故意放慢语调,似乎有着很大的为难。
“只是什么?既然知道差这味药,那就赶紧找来,朕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朕要的是结果。”皇帝有些怒气,似乎不满他们的延误。
成竹赶紧躬身行礼,但没有下跪,他骨子里的傲气使他心底深刻的瞧不起就要被他摆弄的皇帝,但理智让他不动声色地掩饰掉心中的不懈,行礼并回答道:“回禀皇上,臣下实是有难处,这个寒冰烈焰珠,本是洞庭湖的君山老翁所有,分寒冰珠和烈焰珠两颗,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一白一红。寒冰珠是采自天山顶上寒潭水底的一块万年寒玉中所孕育的玉髓所打磨,寒烈逼人,而烈焰珠则是采自西域火焰山深处的岩浆中,传说曾在数百年前出现的九星连珠天象时,神光照在山顶三日不绝,后岩浆从地底冒出,并带出浑然天成的烈焰珠,炽热无比,也就在当时,千古一帝秦始皇出世,天下传言,此珠带有王者之气呢!后来这两颗神珠不知是何原因,同时被君山老翁所有。江湖传言,这君山老翁本乃一介平凡之人,后来却武功突飞猛进,五十年前便以二十之龄打遍天下无敌手,并自创君山派。皇上请想想,一介凡人,哪来的这无师自通的盖世神功?自然是拜这寒冰烈焰珠的力量。”
“那这神珠现在可还在那君山派?”皇帝打断成竹急急的问道。
“回禀皇上,容臣细说,传言二十年前,这君山老翁的门派出了叛徒,不知怎的,这君山老翁后来便失踪了,而那两颗神珠,也跟着一起失踪了。”说完便停顿了一下看着皇帝。
“爱卿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查到这神珠的下落了吧,呵呵!”皇帝果然也不是太傻,眼中的精光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
成竹一笑:“皇上英明,成竹是什么也瞒不住皇上啊。没错,成竹已查到这寒冰烈焰珠现在藏于湘阴的刘家!”
“哦!湘阴刘家?”皇帝似乎若有所想。
“皇上,臣曾找刘家的家主刘曦微索取,并言明是进贡给皇上使用,但是被他回绝了,并一口咬定他没有此物。但是臣可以肯定,这神珠就在他手中。他们湘阴刘家一直自诩是刘汉高祖之后,臣想,他们该不会是为了那烈焰珠的王者之气,再为刘氏,夺取天下吧?”成竹如此说着,眼中尽是担忧,但是真是假,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哼,竞有这等事?他刘氏江山都易手数百年了,妄想!”皇帝大怒。
“皇上息怒。”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就是旁边的一个中年太监,他接着说道:“皇上,他们这是欺君啊!这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既然他敢欺君,难道这天下就没王法了吗?皇上,这天下是您的,他刘氏数百年前的江山再怎么说也是百年前的旧事,哪能容他们目无朝堂,目无皇上?”
“嗯,李福,你这话倒没错,既是欺君之罪,那还用多说吗?传朕旨意,限刘家一个月之内呈供神珠,否则诛九族。成爱卿,朕就命你为钦差大臣,全力督办此事。”皇帝一令,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成竹领旨!”眼中闪过阴狠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