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无影无踪
危险!
死亡危险!
切肤之痛的死亡危险!蓝色与红色交织的漫天光点之中,浓浓血腥气息所带来的锐利感浩浩荡荡地席卷而至,皮肤表面可以感受到微微刺痛,刹那间顺着手臂、大腿和躯干朝着脑袋飞速地一拥而上。
霍登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就紧绷起来,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暗元素汹涌而至,死死地锁定周围空间,而他的身体就如同陷入致命流沙一般,竭尽全力也没有能够移动分毫。
那种滞涩感远远比上次面对古兹明还要沉重十倍,甚至可以感受到肩膀正在逐渐分崩离析的沉重压迫,以至于肺部都无法呼吸;然而耳边就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吸声,就好像有人正在贴着自己的脖子一般。
呼。
呼!
整个后背的汗毛全部竖立起来,一阵阵寒颤从脚底蹿到脑袋,死亡的临近感前所未有地情绪而真实。
一瞬。
仅仅只是一瞬而已,那种黑暗笼罩的桎梏感就“噗”地一下消失,然后视线之中的漆黑就缓缓退散消失,周围的光亮徐徐染透了视野,终于能够再次看清楚景象,但环顾四周,却寻找不到任何特别的身影。
街道,依旧人来人往;路灯,依旧灯火阑珊,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只是一阵初秋的微风吹过。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脑海里的错觉而已,就好像突然断片一般,但短暂一秒过后就再次恢复。
是谁?
霍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整个人沉浸在灵能之中,原本已经干涸的灵能又再次强行滚滚朝着四周铺陈开来。
头疼欲裂!
此前面对达瑞尔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透支,现在短短时间之内只是稍稍恢复些许,但霍登还是强行调动灵能,灵能就如同触角一般朝着不同方向缓缓蔓延铺陈,堪比滚滚浪涛般地在周围人群之中探索着脚步——
正在快速离开的脚步。
霍登并没有被冲动冲昏头脑,而是采取了一种机智的探索方式,用灵能唤醒空气之中正在漂浮的元素,就好像面对着漫天星辰然后开始连线一般,点与点之间连成面,然后通过这些点线面所构建起来的空间,简洁而快速地搜寻着角角落落。
这是一种讨巧的灵能运用。
霍登意识到自己的灵能已经见底,但他又不愿意让到手的线索就这样摆脱,于是就从元素感应力的基础练习之中寻找到灵感,巧妙地运用灵能来交错编织出一张感应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覆盖整条街道。
从一开始就别出心裁的独特练习方式,现在终于发挥相对应的作用:
水元素与暗元素连接,地元素与光元素接触,风元素与火元素衔接……这些不同元素之间的点点联系,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堪比浩瀚繁星一般的元素遍布在整条街道的角角落落,然后就以描绘星座一般的方式旋转跳跃地全速铺陈开来。
棋盘格子般的小小方块就这样在霍登的脑海之中,一个接着一个点亮起来。
其实,这种探索方式只能捕捉到一个个模糊的轮廓,没有办法真正完成具体搜索,更不要说描绘出具体样貌了。
但情况紧急之下,这就是霍登现在唯一能做的,哪怕只是勾勒出对方的一个身型或者踪影,也已经足够。
尽管霍登已经另辟蹊径地投机取巧,但整个灵能的催动又快又急,脑海深处瞬间就爆发出了一种撕裂与挤压交织在一次的疼痛,整个脑壳似乎都正在承受着难以置信的拉扯与碰撞,源自灵魂深处的痛楚到霍登浑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身体肌肉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霍登依旧没有放弃。
死死地咬紧牙关,集中所有精神与意志催动灵能铺开感应网,不仅没有放慢脚步,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越来越广,宛若疾风一般瞬间就覆盖了整条街道,并且朝着隔壁街道以及周围房屋全面覆盖过去。
哗啦啦。
哗啦啦。
耳边甚至可以捕捉到堪比滚滚浪涛的声响正在轰鸣,然后霍登就在感应网的尽头捕捉到一抹飞扬的大红色,张扬而妖冶地在夜风之中舞动着,灵动而曼妙的脚步根本无法跟上,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阵模糊的光晕。
正当霍登准备收缩感应网,完成锁定的时候,脑海之中却猛地传来一阵轰鸣声——
轰!
那股蜂拥而上的疼痛就瞬间淹没了霍登的大脑,疼痛到极致过后就只觉得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是视觉的黑暗,而是断片式的黑暗,因为太过疼痛而导致霍登膝盖一软,再也没有能够支撑住身体,就双膝跪地地瘫软下来,双手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发现氧气根本无法传送到肺部,那种窒息的溺水感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疼。
除了疼,还是疼,大脑根本无法进行思考,只有唯一一个念头,但霍登紧握的拳头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坚持了下来,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浑身上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那股撕裂灵魂般的疼痛瞬间爆发、瞬间消失,深深的疲倦感就开始将自己淹没,但霍登却可以明显察觉到,原本已经干涸的灵能正在汩汩作响地重新灌满——
如果说此前是滴水穿石般地恢复效果,那么现在就是稍稍打开水龙头,依旧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但水珠却已经可以连成串,整个速度至少翻了一倍有余,可能还要更快一些,那种冰凉而充盈的触感快速通向四肢,整个人也就恢复过来,似乎终于可以再次呼吸了。
但霍登此时却没有心情顾忌这些细致末梢的东西,他猛地抬起头,朝着刚才探知到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无所获。
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没有了任何波动,那抹大红色身影消失得着实太快,以至于霍登也无法分辨,那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正探知到了状况,亦或者是自己太过迫切发力过猛而产生的一种幻觉。
然后,视线逐渐收回,余光就可以看见一抹鲜红色的血渍——又或者说,这就是他刚才捕捉到的痕迹?
维克多躺在一片鲜艳的血泊之中,已经没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