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剧烈的晃动着,头顶上方洞顶的泥土不断的滑落下来,里面还夹着大块的石头。
川子大声喊道“再这么下去,咱们不被活埋也得被砸死,这鬼地方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咱们就这么挺着吗?”
白伟说“姐夫,你倒是说话啊,咱们怎么办?”
我本想安慰一下他们两个,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可是没等我开口,山顶巨洞再次传来巨大吸力,而这一次,吸力远胜过前两次,我们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身体竟然有点不受控制的向洞口方向移动。
我恐惧的回过头,看向高处的巨洞,难道地球被击穿了?
此时,荷塘里的荷花荷叶,四周的泥土都朝着巨洞飞去,我们面前是泥潭沼泽,身后是巨洞张大了巨口,拖着我们后退,身旁还不时有石头土块飞过,呼吸都异常艰难,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我艰难的向沼泽爬出一步,川子和白伟跟着我向前爬,这时,白伟竟然被风撕扯着后退了一米,我们急忙压低了身型紧贴在地面上缓了一口气,继续向沼泽里爬去。
我最先爬进沼泽泥潭,他们二人紧跟在我的身旁,果然,在狂风的作用下,我们竟然奇迹般的形成了一种平衡,浮在沼泽表面没有沉下去,但是一旦这大风停止,我们又该怎样逃离这泥潭?
这时,川子晃动着身体,试着在泥潭中向前爬,果然前进了一段,我和白伟跟着爬行,现在离身后的巨洞越远越安全,若是能借机爬出沼泽区域,通过整个荷塘回到石柱大殿,我们就暂时安全了。
我们在暴风与泥潭中挣扎,谁又能想到,这一切都发生在海底之下?我回过头,借着手电微弱的光线,看见矮山顶部,大坑的上方形成了一个滚动的龙卷风气旋,所有被卷起的东西到了它的近前无一幸免,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跟着飓风落入深渊。而此刻,上方的洞顶正向下滚落大块的巨石。
我回过头不敢多想,现在还是拼命的逃命吧,跑到哪里都是死,但是身后这大坑太他妈吓人了。
我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脚蹬手刨,眼看着终于爬出了二十几米的沼泽地,还来不及喘息,身后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到了我们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幕。后方巨洞的正上方洞顶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裂缝突然扩大,海水瞬间倾泻下来,不到一分钟海水就已经冲到我们身边,我们急忙把氧气罩放进口中,紧接着,海水巨大的冲击力把我们从泥潭里拽了出来。
我们顺着海水向远处飞去,我们在海水中翻滚,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方向。我在剧烈的翻滚后意识竟然变得模糊,内心中更有一种翻江倒海想要呕吐的感觉,再加上腰间绳子的拉扯,差点让我直接晕死过去,相信川子和白伟也好不到哪去。
不久,海水把整个山洞填满了。我们在水中缓缓飘浮,白伟突然用手指了指头顶出现裂痕的地方,海水依然在不停的涌进来,灌进下方的深海巨洞里,在海水中形成了一个巨型的漩涡。再看向头顶的裂痕处,出现了一抹蓝色光线,看来从裂痕处出去就可以回到海面之上,可是眼前的蓝色漩涡我们根本无法穿越。
川子指了指嘴里的呼吸器,我知道他的意思,氧气罐里剩余的氧气本就不足,再加上刚才我们剧烈的运动,更是消耗了很多氧气,恐怕剩余的氧气不能支持我们呼吸多久。
看着海水灌进深海巨洞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时间刻不容缓,我看了看川子和白伟,他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我们在不断流动的海水中尽量稳住身型,然后慢慢朝着空中的裂痕游去。
我们游了一小段,忽然感觉心惊肉跳,越靠近上方裂痕,越感到下方巨洞里形成的漩涡传来的巨大吸力,我们在海水中竟然渐渐失去了平衡,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摆脱中心漩涡形成的吸力。我们身不由己的随着海水旋转,围着漩涡的中心水柱逆时针漂浮,而我们的体力早已不支,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是这样的渺小,竟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看了一眼川子和白伟,眼神中只有无限的愧疚,他们都笑了,白伟微微的闭上眼,竟然变得无比平静,川子则看向深海巨洞,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吸进去,不知道里面究竟通向何方。
正当我们准备闭着眼等死的时候,山洞深处传来一阵震动,好像是墙面出现了坍塌,身边的海水也跟着出现了巨大的波动,我们竟然在波动中被推的更加靠近中心漩涡,这时,中心漩涡传来巨大的震动,震的我们耳膜仿佛要裂开,紧接着我出现了短暂的失聪,什么也听不到了,我竟然想起和川子在长白山水龙晕的遭遇,被金色巨蟒吞卷着掉进漩涡,看来注定是这种死法了。
忽然,我们后方传来一阵波动,一股水浪竟然穿透漩涡向我们袭来,等我们感觉到这水浪的异样,一种力量拉动着我们腰间的绳子,排挤着漩涡的吸力,直接冲向头顶的裂缝。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十几米宽的黑影,仿佛完全遮挡住上方的光线,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我一下子变得清醒了,眼前的黑影正是那个曾经攻击过我的海怪。
此时,它用它的尾巴卷住绳子拉着我们冲向裂缝,在裂缝处它停了下来,海水强大的冲击力和深坑巨洞的吸力把它推下下去。
水怪在下落中艰难的改变了方向,躲过了下方的巨洞,我们在它的身后,跟着它走进漩涡中心,又离开了漩涡中心,我们的心脏已经达到了承受惊吓的最高等级,估计离停止呼吸也就一步之遥。
海怪逃离了漩涡中心,在海水中游了一圈,看来也被吓够呛,它换个方向再次冲向上方的裂缝,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出现了瞬间的窒息。
我们再次被冲击下来。
海怪没有放弃,继续在海水中盘旋游走,似乎在等待机会卷土重来,这时,头顶有一块巨大的泥土被冲了下来,上方的裂缝更大了一些,在泥土刚刚撞击在下方的巨坑洞口时,下落的海水产生了短暂的迟缓,只是这一瞬间,海怪已经冲到了裂缝处,竖直向上的冲出裂缝。
紧接着,我们见到了蓝色的海水。
我们竟然跟着一条水怪,重新回到了海面之上,我心里有种无比的兴奋,然后又立刻变得伤心无比,万幸之下没死在海底深渊,却要成了这水怪的口粮,当时我们还一番奚落它,真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
这水怪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在海水中游了很久,竟然看不出疲惫,完全是在撒欢,看来水怪也懂的放纵一下自己,被关在水下几百年,回到海面之上,它竟然有些情不自禁。
我心里祈祷着它重见天日这么喜庆的日子可千万别杀生,可心里一想这么喜庆的日子它不品尝点点心庆祝一下才怪。
终于,水怪停了下来,它的尾巴放开了绳子,此时的我们早已经被折磨的毫无抵抗之力。海怪在我们身旁停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们也静静的看着它,连想逃跑的力量都没有。
然后,海怪转身慢慢的游走了。我们都愣住了。
氧气瓶里的氧气已经变得很稀薄了,再晚出来一会儿,我们就是憋死的命。我们露出水面,摘掉口中的氧气罩,看向头顶的蓝天,好像与蓝天久违了一个世纪。
川子说“我们竟然活着出来了。”
白伟说“经历了这次探险,我发现,活着真好,我一定珍爱生命,重新做人,我还以为我们会死在它的口中呢。”
我笑着说“这水怪应该是感谢咱们的不杀之恩,还替它打开了通往海面的通道,也不知道它在海底关了多久?它比任何动物都向往自由。”
白伟说“现在怎么办?船上的人应该急疯了吧。”
我从胸前的包里取出一颗信号弹。
川子说“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我们在海水中漂浮了二十分钟,渔船开了过来,我们被拉上了甲板,一个个平躺在甲板上。
这时,白秀儿跑了过来,眼睛中含着泪水说“太好了,你们还活着。”
我点了点头,心里都是诧异,每次深处险境,封晴都会强行占据身体控制权,而这次,确是白秀儿控制着身体。我们补充了食物和清水,船长决定立刻返航。在路上,我们把在海底的经历讲给大家听,众人听的惊喜不已。
一路无话,四天后,我们平安到达舟山港口,在舟山休息了一整天,和船老大们告了别。
白伟要先回到宁波,而我们要直接回北京,白伟握着我的手说“姐夫,你下一步要去哪里?带上我吧,我决定和你闯荡江湖,一起策马扬鞭,忘情于山水。”
川子说“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你们两个有一腿。”
我没有理会川子,知道我和白伟的友谊是交下了,这种情谊是共同经历了生死后产生的,是在面对危险时把背后留给对方的信任产生的,是在面对死亡时把自己挡在他人前面时产生的,可是我不能再把他卷入危险之中了,他有他的生活。我笑着说“我下一步计划是要回家种田,再讨个婆娘生几个娃娃,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你还是安心回家,把白五爷的产业照看好吧。”
白伟咧着嘴离开了,临行时还和白秀儿说了几句悄悄话,惹得白秀儿狠狠掐了他一把。
川子和苏秦的感情也发生了升温,封晴终于出现了,总是紧靠在我的肩膀旁,却很少说话,我就把在海底的经历说给她听。
这次的经历,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是我的心中却有种预感,这些谜底在将来一定会有答案。
我们回到北京,稍作停顿,又开始了寻找盘越国的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