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将杨奉家眷送回看着一队兵士陪同两名白波军军官簇拥杨奉家眷朝右翼行去的背影,周仓面带担忧的对刘辩说道:杨奉没了顾虑,难保不会反戈相向
他不会刘辩摇了摇头,对周仓说道:从杨奉命人前来向本王投诚,恳请本王保全其家眷来看,此人定是忠义之人。郭太弑父,定然入不得他的眼睛。若是扣押其家眷不放,纵然他取了郭太首级,心内对本王也是颇为不服放了他的家眷,反倒能让他死心塌地追随本王此刻即便本王手中无有他的家眷,郭太这颗人头,他也是给本王送定了
刘辩的话说的是异常肯定,果然没过多会,杨奉家眷到了对面白波军阵营,负责护送的官兵刚刚踏上返回的路途,杨奉军大阵就扭转了方向,面朝着郭太军推进了过去。
杨奉军朝着郭太所部白波军缓缓推进,随着杨奉军的推进,郭太所部兵马也在变换着大阵方位。
强弩阵,推进到射程之内望着远处两支缓缓靠近的军队,刘辩抬起一只手臂,高声喊了句:左翼朴刀阵,随后挺近,为弩阵压住阵脚
刘辩命令刚下,列着整齐方队的强弩阵和大军左翼的朴刀营随即向前推进,一直推进到离郭太军还有百余步的位置,才止住步伐。
立在刘辩身后的数万大军,身穿红衣红甲的官兵们个个目不斜视,眼睛直视着前方。而混杂在这列中的降卒,却都是伸长了脖子,就像一群急着看热闹的平民,想要看清对面的两支军队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而此时,杨奉所部白波军已经推进到离郭太军仅有五十余步的位置,杨奉手提大刀,驻马立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郭太军。
杨奉,你是何意杨奉军止住了推进,郭太手提大刀,眉头紧皱,高声向杨奉吼道:你我各守一处,为何率军抵近到我军阵前
郭太郭太的话音刚落,杨奉一手提着大刀,将大刀朝前一挺,刀尖直指着郭太的鼻梁,破口骂道:弑父逆贼,谁与你各守一处识趣的即刻下马受缚,以免将士们因你糟践了性命
被杨奉骂做弑父逆贼,郭太脸部肌肉急剧的抽搐着,冷哼了一声,怒道:杨奉,想来今日你是要与本渠帅过不去了也罢,有能耐你便放马过来
渠帅你看郭太的话音刚落,他身后一名军官抬手指着已经逼近到百步的强弩阵,对他喊道:弘农王的强弩也过来了
右侧有杨奉军死死相逼,正面五千名强弩兵已将箭矢扣在弩上,锋锐的弩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犹如一点点星光正直对着郭太所部白波军。
两侧受敌,郭太军官兵一个个神色都有些慌乱,许多人甚至产生了战斗一开始,就掉头逃跑的想法。
兄弟们郭太连生身父亲且不放过,如何会善待你等眉头紧皱,杨奉向郭太军的官兵们喊道:你等父母妻儿皆在虞城,如今虞城已然落到弘农王殿下之手,你等莫不是还要负隅顽抗陷父母妻儿于死地
提到父母妻儿,郭太军官兵顿时一阵骚乱,几乎所有官兵都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取舍才好。
见郭太军官兵已然有所动摇,杨奉眼睛眯了眯,接着喝道:郭太弑杀老父,尚且不眨一下眼睛,将士们,你等试想在他心中有着多少分量
放箭放箭射死他眼见官兵们现出了迟疑,郭太抡起大刀,虚劈了一下,向队列最前面的弓箭手高喊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杨奉朝后退出几步,一群弓箭手随即上前,张开弓弦,瞄准了已有些骚乱的郭太军。
与此同时,百步开外的刘辩军强弩阵也已做好了发射的准备,无数闪烁着寒芒的箭矢瞄向了郭太所部白波军。
战场上一片沉寂,郭太麾下兵马一个个都是面露纠葛,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等父母妻儿皆在虞城,莫要再为郭太卖命突然间,郭太军阵营中传出一声大喝,打破了这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宁静。
随着这声大喝,数名白波军官兵挥舞着兵刃,圆睁双目吼叫着朝郭太扑了过去。
杀了他们己方阵营的官兵扑向他,郭太吃了一惊,赶忙命令随身的护卫亲兵诛杀那些倒戈的兵士。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护卫亲兵不仅没有上前,反倒是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朝后退了几步,给那些倒戈的官兵让出了道路。
一大群人涌向了郭太,护卫亲兵闪到一旁,郭太见势头不对,一勒缰绳,兜转战马掉头就朝大阵外逃窜。
可他刚刚调转马头,数骑快马已是如风般向他冲了过来,马背上的黄巾军骑士一个个睁圆了双目,狂吼着挥舞起兵刃,好似要将郭太撕碎扯烂一般。
朝那些追他的黄巾军骑兵看了一眼,郭太提着大刀,头也不回的策马向着左侧快速奔逃。
见郭太逃走,早先命人跟刘辩说过,要将郭太头颅献上的杨奉,双腿一夹马腹,提着大刀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高喊着:郭太休走
杨奉冲出阵列,他本部阵列中数百名黄巾骑兵紧随在他的身后,朝郭太追了上去。
殿下,是否要射杀郭太迎对面的白波军倒戈,郭太逃走,周仓上前向刘辩说道:若是再不射杀,恐他走的远了
白波军的事情,交给白波军处置便是望着远处正策马奔逃的郭太,刘辩轻描淡写的应了周仓一句,并没有下达让强弩兵射杀郭太的命令。
郭太麾下的白波军骚乱了起来,多数人虽是有心投靠刘辩返回虞城与亲人团聚,却并不敢当即倒戈将郭太诛杀,向郭太发起袭击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白波军。
策马向东疾驰,眼见就要远离白波军阵列,郭太还没来及松上一口气,数十名站在侧旁的白波军弓箭手突然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朝他射出了一蓬羽箭。
对侧面白波军弓箭手完全没有防备的郭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羽箭破空的嗖嗖声,赶忙伏下身子,想要避开。
可他却没想到,这些弓箭手因在他麾下当兵久了,对他还是有着很深的忌惮,虽然射出了羽箭,却并没有瞄准他,而是瞄向了他胯下的战马。
数十支箭矢扎进战马身躯,将一匹健硕的骏马射成了浑身插满羽箭的刺猬。
箭镞深深扎进战马躯体,其中一支甚至一半都没入了战马的颈子。被羽箭射中的战马,两只前蹄一软,在疾速奔跑中不及收住脚步,凌空翻了个滚,向前栽了出去。
马背上的郭太双手紧紧扯着缰绳,战马翻着跟头朝前摔去,他的身体也凌空翻转着,随着战马一头摔倒在地上。
一人一马相继落入生满草丛的地面,浑身插满了箭矢的马匹倒在一旁,不时的蹬两下腿,已是快没了气息。
没有被箭矢射中,却摔了个七荤八素的郭太,落地时手中大刀已是不知甩到哪里去了,脑袋上也磕了个窟窿,鲜血正汩汩的顺着额头向下流淌。
流淌的鲜血让郭太感到很不舒服,他也顾不得疼痛,伸手抹了一把脸,血渍顿时糊的满脸都是,整张脸都被染的一片鲜红。
郭太正想爬起来继续奔逃,数匹战马已然从身后冲到,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一群骑士围住郭太,在他身前绕圈奔走。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阵阵杂乱且沉闷的声音。
被这群骑士围在中间,丢了大刀的郭太随着黄巾骑兵的奔走不住的转着圈子,眼睛连眨也不敢眨的瞪着这群原本听命于他的黄巾兵。
额头上破了的窟窿在还汩汩的流淌着鲜血,鲜血顺着郭太的脸颊滑落,一直流到了他的颈子上。
无论如何郭太也不敢相信,眼下他被一群原本听命于他的黄巾军围住,竟然只是因他下令射杀了他的生父
一阵更为急促的马蹄声传进郭太的耳朵,随着这阵马蹄声越来越近,郭太听到杨奉的高声呐喊:不孝郭太,某今日定然取你头颅
杨奉的话音落下,一大群人数更多的骑兵已冲到了离郭太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
围住郭太的黄巾骑兵,虽说有心诛杀他,却因他曾是本部渠帅,一时不敢下手。听得杨奉大喊,这群黄巾骑兵赶忙让出了道路,撤到一旁默默的望着杨奉。
冲到离郭太只有十多步的地方,杨奉领来的骑兵纷纷勒住战马,止住了冲锋,只有杨奉手提大刀径直冲向了郭太。
战马从郭太身旁经过,杨奉手中大刀猛然朝着郭太的颈部劈了过去。
大刀寒芒一闪,手中没有兵刃的郭太连忙躬身避过,就在他刚要直起腰觑准时机扑向杨奉的时候,已然从他身旁冲过的杨奉再次兜马向他冲来。
疾驰的战马冲向郭太,郭太纵身朝前一扑,双手揪住杨奉胯下坐骑的鬃毛,身体被战马拖行了一段距离,稳住平衡后,他两腿一迈就要翻身跳上杨奉的马背。
杨奉哪里会给他蹿上马背的机会,郭太身子才刚刚侧了一侧,杨奉手中大刀已是刀锋向上,刀柄朝着郭太的腰肋重重一磕。
腰肋被刀柄磕了个正着,郭太吃痛,揪着战马鬃毛的两手一松,惨嚎一声跌落到马下,翻滚了几圈,趴伏在一片深草中。
不等他起身,杨奉已然兜马到了他近前,手起刀落,大刀狠狠的朝着他的腰窝扎了进去。
刚撅着屁股要爬起来的郭太,头还没完全抬起,腰部就猛的一疼,被手持大刀的杨奉一刀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