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位稍靠后一些的十多个汉子都显得有些紧张,有两个人甚至浑身哆嗦的厉害。
他们虽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探子,可只要是人,终究会怕死
挟持陶浣娘的汉子相对镇定了许多,他将长剑架在陶浣娘的颈子上,嘴角撇了撇,对刘辩说道:弘农王莫不是当我等傻不成我等放下兵刃,恐怕会死的更惨。有此女在手,难道还用担心殿下不放我等离去
她少一根寒毛,你们都会死的凄惨无比刘辩并没有理会那汉子的说辞,在那汉子话音落下后,他抬脚朝前走了一步,向挟持着陶浣娘的汉子逼近了一些,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峭的说道:本王确是在意浣娘,这两日她被你等劫走,本王很是担忧。可你若想以她为要挟,那便错了
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将长剑稍稍抬起了一些,接着对挟持陶浣娘的汉子说道:放了她,束手就擒,或者死阁下可任选其一
刘辩对陶浣娘安危的冷漠,显然出乎了那汉子的意料,他愣了一愣,眉头紧紧的拧着,架在陶浣娘颈子上的长剑,也不由的又紧了一紧。
锋利的剑刃贴着陶浣娘白皙的颈子,细嫩的颈部皮肤被剑刃割开了一条小口,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流至剑尖。
屋内很暗,刘辩并没看到陶浣娘的颈子被长剑割破,见那汉子并未松手,他又朝前逼近了一小步。
站住眼看着刘辩又向前逼近了一些,身后的二三十名亲兵也正持着长剑与屋内的汉子们对峙,挟持陶浣娘的汉子额头渗出了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语气中已现出一些慌乱的朝刘辩喊道:再向前半步,我便杀了他。
放下兵刃就在这汉子与刘辩对峙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周仓炸雷般的喊声,带兵围住天恒布庄的周仓冲进内堂,朝着屋内的汉子们厉声喝了一句。
他的喝声如同炸雷一般,挟持陶浣娘的汉子也不由的身子一颤,扭头向门口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他便犯了个终身也无法挽回的错误。
在他扭头的那一瞬,已离他只有一步远近的刘辩猛然提起长剑,笔直的刺向他的颈部。
黑暗的房间内,长剑刺出了一道如同流水般的光纹,噗的一声扎进了那汉子的颈部。
就在长剑扎进那汉子颈部的同时,刘辩另一只手快速伸出,抠住那汉子持剑的手臂,往外猛的一拉,把他的手拉开后,又一把扯过陶浣娘,将她揽在怀里,快速朝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
将陶浣娘揽在怀里,刘辩在帮她解开勒嘴上的厚布条时发现了她颈子上的伤痕,取下布条,他紧接着将布条环绕在陶浣娘的颈子上,帮她止住还在流淌的鲜血。
与刘辩一同进入屋内的两名亲兵也赶忙持剑挡他们身前。
突如其来的袭击,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屋内的十多名汉子愣了一下,才有人回过神来,高喊了一声:弘农王杀了将军
杀将陶浣娘紧紧的抱在怀里,刘辩向挡住那群汉子出路的周仓等人喝道:一个不留,尽数杀光
得了刘辩的命令,一群亲兵齐齐喝了一声,持着长剑朝那些汉子扑了上去,已经进了屋内的周仓也大喊了一声,挥舞着长剑,劈向其中一名汉子的头颅。
狭小的房间内,展开了一场混战,刘辩背靠着墙壁,一手持剑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搂着陶浣娘,警惕的观望着屋内的一片刀光剑影。
房间太过狭小,双方拥挤在房内,十多名探子虽说剑术都很是了得,可在狭小的房间里,却是施展不开,没用多会,就被周仓带领一群兵士尽数劈翻在地。
劈翻了屋内的所有探子,一些官兵们将受伤或死亡的同伴拖出房间,另外还有几个兵士手持长剑,在每个倒地的探子胸口和头顶狠狠的补上两剑,屋内霎时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搜索所有角落,将每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一遍再把此处布帛尽数带走,充进府库官兵们诛杀了所有探子,刘辩搂着陶浣娘走到后堂门口,对周仓吩咐了一句。
护着陶浣娘离开天恒布庄,刘辩在一群亲兵的拱卫下,径直朝着官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陶浣娘就像是只小猫般蛰伏在刘辩怀里,不时的还会抬头偷眼看看拥着她走路的刘辩。
挟持她的探子要利用她要挟刘辩,并未太多为难她。可这两天里,她却是无时无刻不被恐惧包围着。
当刘辩将她揽进怀中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随着他胸口的温度而消散殆尽。
一群亲兵簇拥着刘辩和陶浣娘回到了官府,进了官府,刘辩并未让陶浣娘返回她的房间,而是对身后跟着的官兵说道:将陶姑娘的铺盖搬到本王房内。
刘辩说要将她的铺盖搬到他的房间,陶浣娘赶忙扭过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轻声说道:殿下奴家
让你一人住,我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搂着陶浣娘,刘辩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与我住在同一间房,若是再有人想对你下手,须先过了我这关
刘辩的话说的很是平淡,可听在陶浣娘的耳朵里,却是有着别样的滋味。
她双眼噙满了泪光,仰头看着刘辩,哽咽着嗯了一声,随着刘辩走进了他的房间。
刚进屋内,刘辩就把陶浣娘按在铺盖上坐着,他自己则跪坐在陶浣娘身旁,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两天不见,陶浣娘略显有些疲惫,身上的衣衫也不似平日那般洁净。
见刘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陶浣娘低下头,抿着嘴唇,俏脸羞的通红,轻声说道:殿下何故如此看着奴家。
过会让伤医为你重新包扎把陶浣娘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刘辩轻轻抚摸着缠裹在她颈上的布条,柔声对她说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下作
殿下刘辩的话还没说完,陶浣娘就连忙伸出一只手指挡在了他的嘴唇上,可旋即她好像又感觉到这样做很不对,连忙收回手指,低下头,脸颊通红的说道:不怨殿下,是奴家未有看顾好自家
以后再没人能从我面前把你抢走看着满面娇羞的陶浣娘,想到她这两天必定是吃了许多苦楚,刘辩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说道:在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
嗯依偎在刘辩的怀里,陶浣娘轻轻的应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美目,两行清泪却不知不觉的顺着腮边流下。
殿下二人正相拥着,房门被一名抱着铺盖的亲兵拉了开来,亲兵进入屋内,躬身向刘辩问道:陶姑娘的铺盖摆在何处请殿下示下
挨着本王的铺盖放开搂着陶浣娘的手臂,刘辩对亲兵说道:与本王铺盖之间,隔着两尺远近便可
亲兵应了一声,抱着铺盖走到刘辩铺盖的内侧,在离他铺盖两尺左右的位置,为陶浣娘铺好的铺位。
看着亲兵铺放铺盖,想到晚上将与刘辩同睡一间房,陶浣娘早已是羞的脸颊通红。
殿下,伙房为陶姑娘备办了一份肉糜先进屋的亲兵正铺设着铺盖,另一名亲兵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糜,站在门口向刘辩问道:陶姑娘此时可要进食
放在桌上吧朝那亲兵点了下头,刘辩扭头看着满面羞红的陶浣娘,对她说道:伙房的肉糜想来没有浣娘做的绵滑,这两日你定是受了许多苦楚,且吃些肉糜补补身子。
陶浣娘低着头,并没有伸手去端亲兵放在矮桌上的肉糜,而是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才对刘辩说道:殿下为救奴家,也是辛苦,还是殿下先吃,奴家不饿
我不饿朝陶浣娘笑了笑,刘辩伸手端起矮桌上的肉糜,捧到陶浣娘面前,柔声对她说道:当日你喂我吃,莫非今日也要我喂你不成
奴家不敢刘辩说要喂她,陶浣娘连忙接过肉糜,低着头轻声说道:奴家吃便是
看着陶浣娘诚惶诚恐的模样,刘辩心内是一阵暗暗的感伤。
如此好的姑娘,与世无争,竟也会成为西凉军探子劫持的目标。追根究底,一切还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跟在他的身边,若不是为了照料他,陶浣娘也不会引起西凉军探子的注意,更不会被他们挟持
从刘辩手中接过盛满肉糜的小盆,陶浣娘舀起一小勺,细细的品了一口。
跪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肉糜,刘辩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殿下,城外又来了一批百姓两个亲兵退出了房间,刘辩正看着陶浣娘吃饭,门外又传来了一个亲兵的声音:此番来到城外的百姓,足有万人之多,守城兵将不敢擅专,恳请殿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