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卑大军悉数出发,夜袭左谷蠡王去了。
在他们离去后不久,邓展看到左谷蠡王驻军的方向,亮起了一片火光。
虽然相距甚远,可那片火光却是将半边天空都映照的一片通亮,显然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
大军离去,偌大的军营里,只余下了少部匈奴人驻守。
目送着大军开出军营,留守的匈奴人纷纷散向军营的四周,负责着营地的警戒。
留守军营,这些匈奴人并不觉着会有人对他们负责警戒的空营有什么兴趣。
想来也是,若是劫营,为的必定是诛杀军营内的将士,而今军营几乎整个空了,即便占据了空营,也是没什么好处,只有蠢材,才会选择袭击这样的营地。
若是在寻常,有着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可惜这些匈奴人,今日要面对的,并非普通军队,而是专门从事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任务的龙骑卫。
龙骑卫在战争中,之所以能够屡屡得手,仰仗的就是这种相当于两千年后的战术。
出其不意的战术,往往让敌人防不慎防,也就是龙骑卫能够凭着五百余人,便可让全天下对他们侧目的原因。
蛰伏在军营外的草地中,邓展和五百名龙骑卫,每个人的视线,都死死的凝聚在军营内来来回回走动的少数匈奴人身上。
盯着军营内的匈奴人,邓展向身旁的黄胜做出了个诛杀的手势。
见了邓展的手势,黄胜点了下头,朝身后蛰伏着的龙骑卫将士们打了一整套的手势。
随着黄胜手势的打出,五百余名龙骑卫很快便向四周散了去。
散出去的龙骑卫,俩人一组,在军营外围,各自找寻着他们要下手的目标。
一双双充满杀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军营里的匈奴人,可那些匈奴人,却还是浑然未觉,根本不知道死亡正慢慢的朝着他们靠近。
两个匈奴兵并肩走在离邓展和黄胜不远的地方,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其中一个匈奴兵停了下来,伸头向军营外张望了过来。
在那匈奴兵伸头朝军营外张望的时候,另一个匈奴兵用匈奴话说了句什么。
虽然也曾在匈奴军营里住过一些日子,可邓展和黄胜都还是听不懂匈奴人的语言,他们平日里与左谷蠡王等匈奴贵族沟通,说的都是汉人的话,因此并不晓得那两个匈奴人在说什么。
死死的凝视着正朝军营外张望的匈奴兵,黄胜紧紧的攥着手中长剑,握着剑柄的手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感觉到黄胜的紧张,邓展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一把。
手被邓展捏了一下,黄胜愣了一愣,扭头看着邓展,脸上现出一片不好意思的表情。
自从进入龙骑卫以来,黄胜也参与过无数次战斗,他从来没有在战斗中露怯或者紧张,今日不晓得为什么,总觉着他们的行踪,好似已经被匈奴人发现。
向军营外张望的匈奴人,没过多会就转过身,和他的同伴说了句什么,俩人并肩向军营内走去。
看着两个匈奴兵转过身,邓展朝黄胜点了下头,俩人几乎同时向前蹿了出去。
他们的速度虽然很快,可脚下的步子却是很轻,脚板踩在地面上,只是发出了沙沙的轻响。
晚风吹拂着草叶,草叶摇动时,也会发出沙沙轻响。
虽然邓展和黄胜向前飞蹿的脚步声和草叶被风吹拂的响声稍有些不搭调,可若不仔细辨别,还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同。
背朝着邓展和黄胜,两个匈奴兵一边并肩走着,一边彼此还在小声交谈着。
蹿到俩人身后,邓展和黄胜并没有掏出短剑,而是趁那两个匈奴兵不备,一人伸出一只手臂,勾住那两个匈奴人的颈子,尔后将另一只手朝他们的脸颊用力一推。
俩人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那两个被他们勒住脖子的匈奴人,甚至连喊都没来及喊一声,就被拧断了颈骨,软软的瘫倒下去。
邓展和黄胜动手的同时,所有蛰伏在军营外的龙骑卫全都动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龙骑卫将士们早已分配好他们要对付的匈奴人,待到行动展开,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光景,匈奴人的军营里,便少了数百个负责看守军营的兵士。
解决了附近的匈奴人,邓展向黄胜点了下头,黄胜随机朝龙骑卫将士们摆起了手。
所有的龙骑卫都在黄胜摆手的那一刻,开始解起匈奴人身上的衣甲。
换上匈奴人衣甲的龙骑卫将士们,把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匈奴人拖出了军营,并没有掩埋,只是往深深的草丛中随意一丢。
去卑率军突袭左谷蠡王,为的便是在夜间给左谷蠡王大军造成沉重的打击,虽然出动了整个大军的兵马,可邓展却是晓得,这一战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解决了五百余名匈奴兵,所有的龙骑卫全都换上了匈奴人的衣甲,在军营内,按照匈奴人的巡逻路线来回走动着。
军营太大,留在军营里的匈奴人虽然不是很多,却也有着两三千人。
龙骑卫在王帐附近的大营来回走动,就好像是在巡视军营一般,没过多会,从稍远处的一片营帐,走过来十数名匈奴人。
朝着王帐这边走过来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匈奴汉子。
那汉子要比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匈奴人高了一头有余,带着那十多个匈奴人朝邓展率领的龙骑卫走过来,他就好像是一尊能够移动的铁塔一般。
寻常人见了如此高的汉子,必定会心内生出一些忌惮,不敢轻易与之周旋。
可那汉子运气不好,便不好到他今天要面临的,是一群完全忽视了身高和体格的大秦特种兵。
领着十多个匈奴人,迎着两个龙骑卫假扮的匈奴兵走了过去。
到了那两个龙骑卫近前,领头的汉子将手一抬,朝他们喊了一声什么。
由于匈奴兵士平日里说的都是匈奴土话,也不晓得那汉子究竟懂不懂汉人的语言,反正他开口说出的,是匈奴人的方言。
被那匈奴汉子拦住,两个龙骑卫学着以往看见的匈奴人模样,向那汉子行了一礼。
由于不懂匈奴人的语言,那两个龙骑卫并没有吭声。
可拦住他们的汉子,显然是向他们问了一句什么,将他们没有吭声,眉头一皱,又抬高了些嗓门,语气很是严厉的追问了一句。
娘的低着头,偷眼看着那汉子,一个龙骑卫嘴里小声嘀咕着:说的甚么屁话,老子一句没听懂
他嘀咕的声音很小,高个的匈奴汉子也没有听真切,不过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以为他是在回答问题。
眉头紧紧的皱着,那高个的匈奴人朝前跨出一步,一把揪住嘴里嘀咕的汉子领口,大声喝骂了一句什么。
领口被揪着,那龙骑卫的眼睛却并没有看向高个的匈奴人,视线向四周飞快的逡巡了一下。
只是视线稍稍游移,他便看到有十多个龙骑卫,正有意无意的朝着高个匈奴人带领的这队匈奴兵靠了过来。
看到有龙骑卫靠上来,那龙骑卫兵士还是没有言语,只不过已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揪着他领口的匈奴人身上。
被龙骑卫盯着脸看,高个匈奴人显然很光火,抡起手臂,就朝着那龙骑卫的脸上抽了过来。
高个匈奴人,在军营里也算是有些地位,虽然比不得将军们,可他要抽一个兵士的耳光,却还是无人会为兵士做主。
想当然的以为被他揪着领口的兵士会老老实实的挨上几巴掌,可他却没想到,就在他的手掌快要抽到被他揪着领口的匈奴兵脸上时,本应对他很是顺从的匈奴兵,眸子里竟然闪烁起一抹凶狠的玩味。
刚发现被揪着领口的匈奴兵眼神不对,高个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胸口就陡然感到一疼。
一柄锋利的短剑,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心口。
低头看着插入心口的短剑,高个匈奴人嘴巴张了张,想要喊出声,喉咙里却是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匈奴兵,起初并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被揪着领口的龙骑卫要挨揍,还一个个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巴掌落到那龙骑卫的脸上。
当高个匈奴人高高举起手臂,却迟迟没有抽下的时候,那十多个匈奴人这才觉得好似有些不对。
一剑扎穿了高个匈奴人的心口,被揪着衣领的龙骑卫并没有立刻将他推开,而是伸手揪着那匈奴人腰间的衣衫,将他的身体稳住。
毕竟高个匈奴人在身高上要高于龙骑卫将近一头,龙骑卫虽然想要拖延他倒下的时间,他的身体却还是软软的瘫了下去。
龙骑卫已经无法支撑高个匈奴人站稳,高个的匈奴人身体左右摇晃了两下,软软的朝侧旁瘫了下去。
他这一瘫,立刻引起了后面十多个匈奴人的注意。
愕然的看着高个匈奴人倒下,那十多个匈奴兵连忙伸手摸向腰间,想要抽出他们的兵刃。